凤轻舞就坐在原地,看他们打架。
墨连瑾的人将她和余贵妃护在中间,围成了一个圈,御林军还没近凤轻舞的身就丢了命。
余贵妃虽然在深宫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但到底是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看着这大殿上死了这么多人,还是吓得她心惊肉跳。
倒是凤轻舞,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
她现在怀疑,要是给凤轻舞端一碟瓜子过来,她指定能心平气和的坐着磕瓜子。
凤轻舞不是真的这么云淡风轻,而是现在还轮不到她出手,今天还有的是她打架的时候。
所以现在留存点体力什么的,也行。
墨连决做足了准备在今日强行登基的,所以天还没亮,就带着人马进了宫,驻守在正午门前。
如今墨连瑾的人带着人进宫,倒被他颠倒是非的说成是在谋反了,所以他现在就是在保家卫国,不让天灵落进墨连瑾这个乱臣贼子的手里。
“老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墨连决高站在城门上,微眯着眼,阴柔狠戾的开口,如今他说话作态越发的与大内宦官相似了,“这样的话,本宫或许会给你一个从轻发落的机会!”当然,他口中所谓的这种从轻发落,是让墨连瑾碎尸万段。
他是不会让墨连瑾活着,并且,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他们是突然发难,料墨连瑾饶是再神通广大,也是束手无策的。
宫中御林军统领早就已经归到他的麾下,再加上这些年他们私底下养的八万精兵,一举拿下皇城,是手到擒来的事。
那个皇位,如今可以说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墨连瑾的那些手下是很强,可以以一敌百,可是加了御林军,他们手中现如今可是有十万人马。
“本王给你一个全尸。”墨连瑾面无表情的开口。
墨连决说的还算是比表面客套,你投降,给你从轻发落,而他就桀骜多了,那是直接给人家一个全尸。
这狠的一句话啊,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是要多风轻云淡就有多风轻云淡。
“死到临头还嘴硬!”墨连决被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激得跳脚,现在也不再和墨连瑾虚与委蛇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微博不客气了!”他扬手,示意手下的人动手。
“放马过来!”墨连瑾冷喝一声,迎战。
这一回,他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给墨连决了。
两方人马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这一战,只不成功便成仁。
赢了,以后便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输了,那就是一个死!
……
宫门有东西南北四扇门,每一角都有重兵把守,此时每一角都在再激战当中,数不清的尸体,鲜血。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脚下,将落在地上的雪花浸红,本是一片洁白无瑕,如今却是被玷污了。
就像是一副完美无缺的画,上面沾染了墨汁。
不合时宜的同时,又醒目耀眼,透着一种残忍妖艳到极致的美。
身边倒下的,都是他们的兄弟,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
但是现在,他们没有时间去伤心。
因为但凡一个不留神,他们的脑袋,就会被敌人砍下来,他们的手,他们的脚,还有他们的五脏六腑,都会被敌人的剑刺穿。
以隐为首的暗卫,几乎尽数都在宫中保护凤轻舞,若不是凤轻舞和暗卫的坚持。
他一个都不会留在身边,现在在身边这几个人他也要派过去跟着凤轻舞。
不能亲自在她身边贴身保护,他已经够自责的了,所以倾尽,她也要护住她。
可是她还是拒绝了,留了这么多人在这里。
他现在只想把面前啊和谐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进宫去接他的小丫头。
另一边,凤轻尘带着人也在拼命厮杀。
他的眼里只有刀光剑影,耳边只有厮杀呐喊。
他要将这些人杀干净,再杀了他们的主子。
这么些年,他远在边关驻守没有回京,他们便把他的妹妹欺负得那么惨,这笔账,他今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
文武百官今日来上朝之后便被扣留在宫中,皇帝所中之毒又是皇后费尽心思从别国找来的奇毒,中毒者必死无疑,所以现在,他们打算让墨连决直接登基。
逼迫文武百官俯首称,所以现在,墨连决不打算在这里和墨连瑾耗,在下人的护送下退回宫中。
他没准备和墨连瑾打,打不过,二来,趁早登基为王就好。
解决墨连瑾,那是迟早的事情,用不着担心。
此时宫内大殿中,早已经是尸首遍地,冲天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余贵妃已经从一开始的被吓得脸色发白到现在的面无表情了。
皇后见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折损,而凤轻舞还毫发无损,不仅她,就连以隐为首的那些暗卫,个个都还好好的站在那呢!
怒火攻心的她差点没一口献血吐了出来。
“上啊,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就这么些人,你们都拿不下,”一想到是凤轻舞毁了她的儿子,她就想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不解恨,她要将凤轻舞挫骨扬灰,“平日养着你们是干嘛的,一群酒囊饭袋!”她破声大骂。
恨不得亲自上前,将凤轻舞开膛破肚生吞活剥了。
奈何她是根本拿不动剑的,也就只有站在后面发号施令了。
皇后被逼得步步后退,往旁边金銮殿上撤退。
因为皇帝今日的病来得急,来不及转移,所以便就近在金銮殿的偏殿里诊治了。
此时,墨连决已经由宫人替他换好了那一身一早就备好了的龙袍。
戴着王冠,他威风凛凛的出现在金銮殿上。
之前被他们扣下的文武百官,也被“护送”到了这里。
众人看见墨连决身着不合他身份的服饰,殿里一下子便嘈杂了起来。
皇帝如今只是中毒昏迷不醒,墨连决就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这是要造反啊!
不过很快,便在殿上这些凶神恶煞的注视之下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毕竟,刚才被杀的那两个大臣的惨状,依旧在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们还不想死。
“诸位,”墨连决一脸正义的开口,“九王狼子野心,觊觎皇位,竟然给我父王下毒,以至我父王今日毒发身亡,如今,他带兵攻入宫中,意欲谋权篡位,如此宵小之徒乱臣贼子,何德何能坐得了皇位?奈何如今形势严峻,刻不容缓,国不可一日无君,是以本宫只能挺身而出,毛遂自荐,代替父王守好这江山,不让这天下落到九王那种小人手中,众大人都是我天灵的左膀右臂,中流砥柱,因此还望各位能与本宫一心,将反贼墨连瑾拿下。”这番话,他真的说得极漂亮,若是不之情的,也就信了。
可是墨连瑾是最得帝心的,根本犯不着用抢,只要他愿意,皇位就是他的。
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所以,他这番话说得再漂亮,依旧无法让人信服。
他才是谋权篡位的那个乱臣贼子!
不过倒是有他的党羽站了出来,表示支持他登基为帝,并且下跪直呼万岁。
然后便又有一些摇摆不定的人,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
最后只剩下那些坚决不拥护他的人站在原地,宁死不屈。
“墨连决,你有什么资格坐这皇位,”林言第一个站出来指责他,“我看谋权篡位的是你才对,为了除掉九王这个威胁,竟然派出千余名杀手在猎场刺杀九王九王妃,如今更是颠倒黑白,说九王爷谋反,在座的谁不知道,皇上最属意的太子人选乃是九王,他要坐这皇位,何需背这大逆不道的名声,我看是你,太子之位被废心有不甘,这才想着弑君夺位!”哪怕今天所有人都拥护墨连决称帝,他也反抗到底,大不了就是一死。
就是死,他也不会屈服。
“你放肆,”墨连决怒不可遏的开口,只是他如今那声音,着实是刺耳。,他自然是认识林言的,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止林言恨他,他也恨林言。
出了林涛那件事之后,他和林言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林言反对他登基,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足为奇。
让他炸毛的是,林言口口声声说皇帝是想让墨连瑾当太子,这算是踩到他心中的痛处了。
他今日,非得杀了他泄愤不可。
“来人,口出污蔑诋毁朕,大逆不道,拖下去斩了。”他定要叫他们看看,得罪了他的下场,因为刚才已经有人下跪称万岁,他便迫不及待的自称为朕了。
理解便有人上前来要把林言拖走,其中殿上不乏有武将,见此情形,便出来救下林言,然后表示自己不会认墨连决这个皇帝。
“你口口声声自称为朕,你可有陛下所赐的传国玉玺?你有什么资格做天灵的陛下?你不要忘了,你前不久才被陛下下旨废黜太子之位,如今你便堂而皇之的坐上皇位了,你要如何向天下人交待?我们文武百官不服,今日你杀一个林御史算什么本事,除非你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否则,你便永远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我们一定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传扬出去,看这天下百姓有几人承认你这样的君主!”
“你……”墨连决气得快要一张脸上满是狰狞,杀一个林言不难,杀这群大也不难,可难的是,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一时间去哪找这么多合适是人来顶上来!
百官各司其职,一日不可或缺,这要是一下没人做事了,是万万不行的。
“呵,枉你们自认为精明,说朕是乱臣贼子,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只知道父王废了朕,可你们可曾知道,为何那日在猎场,所谓的刺杀行动,为什么千余人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九王妃?因为这一切就是他墨连瑾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墨连决满脸狰狞,戾气十足,“否则的话,他哪有机会做太子做皇帝呢?你们说父王最属意的太子人选是他,可是你们想想,朕这些年来并无过错,他若是不找一个罪名让父王废了朕,他怎么有机会!”他说的倒也在理。
哪怕皇帝是想让墨连瑾做太子的,可若是在墨连决无过无错的情况下贸然就把他废了,那文武百官也是不会答应的。
自顾废后与废太子一事,都是慎重再慎重的。
所以墨连决抓住了这一点,让这些人心中不禁疑惑。
因为那日猎场刺杀,凤轻舞和墨连瑾的确是在千树人的包围圈中全身而退了。
墨连决见有几人脸上有些犹豫了,心下一喜,便赶紧再度开口。
“还有,你们想想,倘若此事是朕一手策划,那肯定是要小心谨慎的把证据销毁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的,可是怎么刚一从猎场回来,他墨连瑾就找到了朕行刺的证据,这也太巧了吧,谁有那么蠢,这么大的一场刺杀,会让人几个时辰便查到证据?这还不明显吗?这些都是墨连瑾的阴谋诡计啊,先是制造一场虚假的刺杀,再把准备好的证据拿出来栽赃陷害给朕,以此让父王下旨废黜朕,他便可顺理成章的坐上他梦寐以求的太子之位了!”墨连决恨不得逼着把吃奶的力气都吼出来,让所有人都相信他说的话。
“可若是如此,当初陛下已经下旨废太子,按理来说九王就能拿到他要的太子之位了,今日他又何必要选择造反这么一条不归路呢?”立刻又有人高声反驳他。
这一言论又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在他们心中,九王墨连瑾坦坦君子,做不出来这种遗臭万年的事情。
墨连决差点破口大骂,他口水都讲干了,说了那么多,就被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推翻了。
他闭着眼睛神呼吸了一口气才睁开,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的耐着性子开口。
“因为父王英明睿智,不会轻易被他所蒙蔽,父王肯定也察觉到了这件事过于蹊跷,便派人彻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有的证据直指墨连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