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种人应该是没有烦恼的才对。
不过想想也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被触碰到的东西,他如此,墨潼也不例外。
“你真的不打算说吗?”墨潼继续问他,“你要是憋出个什么来,回头我九嫂还得给你治疗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嗓子还没有恢复呢,你要是不想说其他事,你也可以和我聊天啊,说说话总是好的。”
“嗯。”上官空勉为其难的点头,再度嗯了一声。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以及嗓子受过伤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凤轻舞说,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再过一段时间,他的嗓子就会恢复了。
但他觉得不重要,不就是一副嗓子吗,别说是还能说话,哪怕他就此失声又如何。
只要他那双手还能动,还能报仇,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嗯?
嗯什么?
墨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愿意和她聊天了。
“上官空,你……”墨潼话还没说出口,就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她居然差点就脱口而出问他为什么会受伤,伤得这么重。
上官空看向她,眸子里带着探究。
“嘿,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我九嫂太神秘了。”她一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样子。
“何出此言?”上官空或许没有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又或许看到了,但是不想去计较。
“就拿她给你用的那些东西来说。”墨潼哒哒哒的跑过去,蹲在他身边,“当时你没法吃东西,于是她想出了什么注射器那玩意,将可以吊着你一口气的东西打进你体内,我是第一次看见啊,一个人居然可以一个月不吃饭不喝水还可以活着的,太神奇了!”墨潼两眼放光,她真的是太崇拜凤轻舞了。
以前,她最敬佩的人只有一个墨连瑾,现在,多了一个凤轻舞。
“的确。”上官空点点头,的确,凤轻舞好像就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可以解决。
“最神奇的就是她后来做出来的那个叫什么吊针的东西。”墨潼终于找到了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了,之前,凤轻舞做出那东西来,她兴致勃勃的去找秦风,结果秦风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墨连瑾就不说了,自从上次大吵一架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说过话。
然后她就找不到人分享这份震惊,现在,她终于找到一个有共同话题的人了。
“你是不知道,太神奇了,就那么一根细细的针,能把那么多东西送到你的身体里,这平常人谁能做到啊,所以我说,我九嫂就是神仙转世,这世界上就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人了。”墨潼继续吹捧凤轻舞,但只是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并非是凤轻舞做出来的,她不过是复制现代文明罢了。
“你很喜欢你……凤姑娘。”上官空淡淡的开口,他对凤轻舞的称呼,已经从以前你凤姐姐变成了现在的凤姑娘。
墨潼称她为九嫂,他从心底里的抵触这个称呼,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恼怒,所以话到嘴边,他硬生生的改了口。
“当然了。”墨潼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以前我还不认识她的时候,我身边都是说她坏话的人,那时候我也以为她就和传闻中的那样,可是自从我了解她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的,她非但没有那么不堪,甚至说是很优秀,可见,以前那些传言,都是在胡说。”说到最后,她生气的捏起了小拳头作挥舞状。
“的确,传言不可信。”上官空顿了半晌,然后低沉着声音开口,“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道他那双深不可见的眸子里,是想到了什么。
“是啊,所以说人言可畏呀。”墨潼叹着气开口。
“总是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能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否则,平日里在自己身边的是人是鬼,还真是不好说。”上官空冷笑了一声开口。
墨潼噤了声。
她的本意是要让他开心一些的,怎么事情反而往反方向发展呢。
“哎对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她捡了几个小石子站起来,然后塞了一些在上官空的手里。
上官空讯问的目光打在她脸上。
“我跟你说哦,我知道一个很有趣的法子,可以让你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墨潼晃了晃手中的石子。
上官空没有说话。
墨潼也不多说,直接示范给他看。
她将手中的石子狠狠的朝水中扔过去。
一个接着一个,水面很快被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你就将那水,当做你讨厌的人和事,狠狠的打他们,你想象一下,他们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你打,你怎么打他们都不还手,是不是特别爽!”墨潼三下两下打将自己手中的石子扔完了,回头却发现上官空还坐在原地没有动。
“你赶紧的呀,愣着干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拉上官空。
“快点快点,把这些石子,当作你的拳头,那,就那,把那想象成你讨厌的人的脸,狠狠的打他。”墨潼手舞足蹈的教他,又是给他塞石头,又是教他姿势动作的。
上官空并不想理会她,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太幼稚。
这样子幻想一下,的确是可以得到短短一瞬间的快乐,可那是海市蜃楼。
他的敌人,依旧还活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一点损伤。
与其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他不如多去练武!
以前是他太过于天真,以为这个世界全是没好,从来不曾去发现那些恶。
他以为,他武功不高又怎么样,他又不需要去和谁打架,又没有人敢伤害他
可是如今事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这个世界,拳头才是硬道理。
为了敷衍墨潼,他随意扔了几个石子。
然后就离开了。
墨潼问他去哪,他说去练武。
墨潼再问,他就没有回答了。
“哎,你别忘了,你今天还要打针呢,早点回来。”墨潼在他身后喊。
他只当做没有听见,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