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些话,吴月知道自己是不该往外说的
但是这些话藏在她心里好久了,无人倾诉,可憋坏她了。
“你姐夫怎么变了?你姐夫是不是和他母亲站一条线去欺负你姐了?”墨潼颇有兴趣的开口询问。
“那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姐夫这这这!”秦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萧老四桌子底下的手攥紧,面上若无其事,看似随心,实则悄悄的竖起耳朵,生怕漏了吴月的一个字。
“谁说不是呢!”吴月叹了口气继续开口,“一开始,我姐夫也是时时维护着我姐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他们都感情,就慢慢的变了……”
原来是有一日,吴月的姐姐吴依在房中发呆,她姐夫去房中找她,却是叫了几声都不见回应,走近一看,只见她手中握着一个穗子沉思。
那明显是男人的东西。
这件事的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二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二人不欢而散。
婆母见缝插针,将自己的娘家侄女送上了自己儿子的床。
更是趁着儿子情绪低迷脑子一团糟的时候,将娘家侄女抬成了平妻。
吴依接下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儿子。
丈夫的冷暴力,婆婆的鸡蛋之中挑骨头,还有一个外来者的刻意拆散,夫妻二人的感情一日不如一日。
忧思成疾之下,吴依小产了。
两个多月的身孕,孩子流掉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更别提其他人,所以这时,唯实是叫所有人措手不及。
丈夫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心疼的,本来是有些动容,想要关心一二的,但是架不住他母亲和妾室的煽风点火。
硬是叫他认为,吴依是故意流掉的那个孩子,因为她心中爱着别的野男人,甚至,还有可能,吴依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所以她才故意如此巧妙的毁灭证据。
偏生吴依是个倔性子,不肯多解释一句,她认为,既然丈夫不相信自己,那自己说的再多,都像是在狡辩,便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就这样,二人竟是走到相对无言的那一步,四目相对,只余失望。
吴依不过成婚半年,便憔悴了许多,再不复往日未出阁时的光景。
吴月去看望过她两次,见她的状态一日比一日糟糕。
心中心疼无奈至极,便怕了成亲,心中生了此生再也不成亲的心思。
一想到自己成亲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吴依那样,她就后怕,她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
听完吴依的事情,大家唏嘘不已。
“咚——”
原来是萧老四太过于气愤,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吓得桌子上那些碗啊碟啊的颤抖不已。
“哦,抱歉。”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萧老四尴尬的笑了一声,表达自己都歉意,“我就是听完觉得太气愤了一时没忍住。”他蹩脚的解释道。
众人笑笑,也没怎么过分在意。
“要我说,就怪你姐夫太窝囊了。”墨潼第一个表达自己的看法,“居然不相信自己都妻子,还和别人一起伤害她,太不是东西了。”她要是遇见这样都男人,她非得提刀砍了对方不可。
“我觉得也是。”萧知夏弱弱的附和,“既然不相信她,当初怎么还娶。”她想,吴月的姐姐可真是冤枉死了。
“这样都男人,要来作甚?”萧老四慢吞吞的一字一句的开口。
“谁说不是呢,”吴月倒是赞同,“但是有什么法子,她已经成亲了,此时又如何能反悔呢,早已经是覆水难收了。”她摇摇头,,替吴依觉得悲哀。
“谁说的。”秦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谁说的结婚了酒没有法子了,离婚就是了,哦,就是和离,你姐姐嫁给他才半年多,就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那以后几十年还怎么……不,或许没有几十年了,指不定那一日,你姐姐就香消玉殒了,等不到以后了,你姐姐才十几岁,天呐小五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老家,十几岁的姑娘,还在上学呢,要是敢成亲,那都是犯法的知道吗,再说了,成亲之后过不下去,女方把男人踹了,简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们这个地方……唉!”他一言难尽的摇摇头,不忍心再说下去,万恶的封建制度,对女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秦风,你说到你们老家,那你老家是哪儿的?”萧知夏问,她很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据我所知,天灵应该没有这样的地方吧!”她以为,秦风从天灵来,和墨潼凤轻舞她们一起,那自然而然也应该就是天灵人,只是现在听来,似乎不是啊。
“在那遥远的地方!山的那边!”秦风夸张的伸出一只尔康手,表情不甘的开口。
众人由着他表演。
“反正那个地方,女人也有话语权的,不像你们这里。”他又继续嘟囔着开口,“这么给你们说吧,在你们这个地方,女孩子是不是把三从四德,贞洁这些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因为一旦发生点什么,别人都会骂死你,但是在我们老家,没有这些情况,这些事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很多女孩子在成亲之前,都会有几个甚至很多个男朋友,她们嫁人之后,夫家也不会因为这些过往而嫌弃她们,甚至,一个个的,都当祖宗供起来的。”秦风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听了吴依的事情颇有感触,就说了许多。
“真羡慕你们老家的那些女孩子。”墨潼声音沉沉的来了一句。
秦风才惊觉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世界上真有这样都地方吗?”萧知夏楞楞的开口,不敢相信真实性,太匪夷所思了吧这个。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秦风拖长了尾音,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哦。”她噘嘴应下,对,世界太大了,她从来没有出过云城,没见过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要是有机会,她想去看看的。
“要是我们都生活在你说的那个地方,该多好。”一直沉默着的萧老四忽然来了一句。
几人附议,觉得秦风说的,简直太吸引他们了。
“唉,小舅舅,你不一定会喜欢那样的地方哦。”秦风忽然来了兴致,咧着嘴笑得不怀好意。
“为何?”萧老四尽量忽略他那句小舅舅。
“是啊,为何?”吴月睁着大眼睛跟着问。
“因为那个地方,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媳妇。”秦风还是那副欠揍的笑容,“三妻四妾是犯法的哦,你要是敢背着媳妇在外面找人,是要坐牢的哦,媳妇和你离婚的话,你还得净身出户哦,什么是净身出户呢,就是你的车啊房啊,反正就是所有之值钱的东西都是媳妇的,你除了身上的裤衩子,什么都没有了。”他说着就哈哈大笑,他想,这个地方的男人要是喜欢他说的那个地方,那肯定就是脑子瓦特了吧。
“居然是这样的。”萧知夏唏嘘,“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你那个地方,男女的地位是反着来的?”怎么那个地方,这么奇怪。
“也不全是,”秦风认真起来,他不能带坏这些人,叫他们产生误解,“男人也和女人有一样的权利的,女人也不能为所欲为的知道吗,所有的事情都是相互的,小舅舅,你现在还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吗?”他忽然倾身到萧老四面前,嬉笑着问道。
“嗯。”萧老四点头。
“哇,”秦风夸张的大叫一声,“绝世好男人啊。”他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姑娘们,看见没有,嫁人,就要嫁小舅舅这种好男人。”他给桌子上的三个姑娘安利。
“那可不,”萧知夏作为萧家人,特自豪,“我觉得我小叔叔是最棒的。”她毫不虚假的夸赞。
“小舅舅,你为什么喜欢秦风说的那个地方?”墨潼颇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我觉得,人生在那个地方,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他低低的开口回答。
不像这个世界,成亲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后悔的余地,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忍受别人的骂声,轻易和离。
他挺羡慕秦风老家的女孩子的。
“我也觉得挺好。”吴月附和。
“唉不过我说,月月,你姐姐那件事现在就这么僵持着吗?”墨潼又想到吴依,于是开口。
“这种事,旁人只能干着急,最重要的,还是她那婆母。”吴月一想到吴依的婆母,就气愤不已,“但是又没有法子,伺候公公婆婆是天经地义的。”她真的是替自己的姐姐不值。
“屁。”门外的凤轻舞冷嗤一声,然后在几人的目光下走进来坐下,身后的墨连瑾一脸无奈,媳妇说话这么雷人他也很无奈,“谁说的媳妇伺候公公婆婆是天经地义的?”她盯着吴月。
“我……”吴月想反驳,但是她不敢。
“来,我给你普及一下。”凤轻舞显眼也是被这个故事给气着了,“儿媳妇伺候公公婆婆,那不叫天经地义,不是理所当然,而是因为你是长辈,我愿意尊敬你,我嫁给了你的儿子,我觉得,你们把他抚养长大很不容易,所以作为媳妇,我代他对你们尽孝,但这一切,是建立在你们对我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真正把我当成一家人的前提之下,我才心甘情愿的去对你好,去照顾你,否则我干嘛要热脸贴冷屁股去讨好你?还吃力不讨好,哦就因为我嫁给你儿子?就可以随意叫你欺负,想什么呢?谁给你的脸?谁不是在爹妈的呵护下长大的,凭什么人家的掌上明珠到你家去了就变成老妈子?欠你的啊?过得不如婚前,那我成亲的意义何在?我又不是好日子过够了非得去你家找虐!”作为女性,是最容易理解女性的,凤轻舞很同情吴依的遭遇,说话有些过激了,不过话糙理不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怎么的就突然这么气愤了。
但是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无法反驳。
“九王爷,”萧知夏突然笑道,“我接下来可能要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了。”
“什么?”墨连瑾抬眼问她,其实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听说九王爷的母亲很久以前就仙逝了。”果然,萧知夏说的,和他想的差不多,“不能说庆幸二字,但是你母亲没有遇上表姐这么强悍的儿媳妇,算是少了许多糟心事。”她努力一本正经的开口。
众人哈哈大笑,就连墨连瑾也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凤轻舞抓起一个靠垫,差点没朝着萧知夏的脸给扔过去。
“唉,问你个问题。”凤轻舞现在急需要一个理由收拾墨连瑾一顿。
“什么问题。”墨连瑾挑眉。
“如果,你母亲现在还健在,然后我们同时掉进了河里,你先救谁?”
“噗——”
秦风实在是始料不及,他怎么也想不到,凤轻舞居然问出这么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问题。
……
夜幕下,有人其乐融融玩闹,就有人脸色阴沉不定。
夏江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憋屈过。
他的女儿,居然被人设计,废了双手双脚。
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他现在是恨上了所有人,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报仇,否则他不甘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瞌睡来了就有人给递个枕头过来,真是太及时不过。
听见有人要见他,夏江的第一反应是不见,心想肯定又是哪个同僚亲戚之类的找自己办事,他现在烦着呢,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还敢撞上来。
但是对方显然是猜到了他的反应,叫下人告诉他,想要报仇,那就出来相见。
夏江被勾起兴趣了,索性便见了对方。
但是见到之后,他就后悔了。
这是一个女人——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女人。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有什么本事,可以帮助自己报仇,而且还极有可能是来打探消息的奸细。
他当即就准备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