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时迦只觉得疲惫的早已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应付一切,只是她的话没有如愿的全部说完。
厉津衍却人已悄然无息的不知从何时挡在了她的面前,低沉的嗓音几乎在她出口的同时,掩盖了她那出口的三个字:“走吧。”
时迦即便起初还不明爱厉津衍的态度,在他刻意的举动中,多少已经明白这个男人用行动表明的态度,她抿着唇,虽然疲倦,还是没有去反驳厉津衍。
却适时的在十三要上楼的当口,开口:“我去接他,你们先下去吧。髹”
说完,人已经快十三一步进了电梯,动作之余,她的视线下意识的在电梯门合上的时候看了一眼厉津衍。
…蠹…
“没搞定?”季恒挑眉,面露戏谑的看向厉津衍,他的洞察力一向好,刚才的那小插曲可没被他忽略。
厉津衍随手扯了扯脖颈间系着的暗格子领带,偏头叮嘱季恒:“今天的后续工作你看着帮忙处理下。”
“处理是没问题,你好歹把我的疑问解答一下。”
电梯打开,季恒跟着进去,唇角浅浅的弧度明显加深了不少。
十三从头到尾听的晕头转向,可架不住季恒这个律师一向是爆料的好手,虽然不明所以,却也跟着起哄:“哥,我也挺好奇的。”
“什么疑问?”厉津衍半真半假的反问,也没看对方,取了一根烟,搁在唇瓣上,点燃,他的指腹一点点的摩挲着打火机上的花纹,神色闲适如初。
十三被撩的心理好奇的不行,看厉津衍如此,更是忙不迭的用胳膊肘去捅季恒,让他快点出声。
“原先我以为,时老师那是和小耗子只是有缘,今儿个,我才发现,这缘啊,原来就是所谓的母子缘,你还别说,我现在才发现,他们俩长得倒是相当神似。”
季恒语调淡淡的开口说着。
十三却听的整个人都呆愣的不行,他面露诧异的看向厉津衍,声音都跟着调高了几个声儿:“哥,时迦是小耗子的亲妈啊?”
厉津衍没搭理。
可十三却难掩兴奋,直接整个人都凑上上去,伸手一把夺过厉津衍指间的烟。
“我说哥,你们俩早就好上了,怎么这会儿倒跟情窦初开的小情侣似得,扭扭捏捏。”
厉津衍斜睨着看向十三,将最后一圈烟吐出,表情冷峻:“我让你拿的文件你拿了什么?”
“不就是你让我拿的那份顾钟廷的资料吗?”
“那你给我什么?”厉津衍唇角噙着笑,寡淡的言辞,听着没什么起伏,十三纳闷,脑子显然没表面看上去转的那般灵光,疑惑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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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开车,十三坐在副驾驶座。
厉津衍则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季恒透过镜片扫了一眼后桌的男人,不咸不淡的说着:“生活里啊,没个女人就是不行,精神萎靡,我看那都是憋的。”
男人睁开眼不置言辞,目光越过车窗落在远处的电梯口。
“啧啧……”
季恒内心感叹,视线却极为容易的捕捉到了远处一大一小的身影,按下了拉拔。
厉言灏远远的就瞄见了那辆车,兴冲冲的拉着时迦过去。
上车的时候,厉言灏坐在中间,时迦坐在边上。
季恒反复思量着后面的画面,越看越觉得,这三人那表情,要不能成一家,那才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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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进了火锅店,店内这个店还没什么人,可能是天色还偏早。
十三原是想订一件包厢,却拗不过厉言灏人已经坐上了一个靠窗座位的角落位置,五个人也没多讲究,落了座,点了菜,没片刻的功夫,便上了桌。
“啧,那不是贺家老头子吗?”
十三眼尖的瞄见了从包间出来的一抹身影,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推身边的季恒,咬着耳朵似得小声嘀咕:“老季,你应该跟贺家打过交道,啧啧,你瞧瞧……”
“嗯?”季恒也投去一瞥,嘴巴噙笑,“还真是贺家那老头。”
“女人,我的牛肉,快快快,要掉桌上了!”厉言灏一双眼珠子全盯在时迦夹在筷子上的那块肉上了,见她不动,任由着那块牛肉片有药掉下的趋势,整个人便跟着着急了起来。
时迦回神,在厉言灏的交集中,将那块牛肉搁到他的碗里头。
季恒别有深意的视线轻扫过时迦的面庞,随后落到厉津衍的脸上,前者面容恢复如初,倒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后者却在他投去视线的那顺,抬起了眼眸。
厉津衍的这一眼,让季恒避之不及,免不得喝到喉结的水因为这一惊,猛的剧烈咳嗽起来。
十三根本没有留意到餐桌上的气氛的变化,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一老一少,那眼底毫不掩饰的闪过一抹戏谑的味道来:“老季,你说这贺家老头前几天不才死了老婆,这会儿怎么还跟一小姑娘拉拉扯扯。”
季恒稳了稳面上的表情,对于厉津衍投来的目光,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在给厉言灏夹菜的时迦,心底突然亮起了一盏明镜似得,唇弧上的笑意深了深,顺着十三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哎,我记得贺勋这老头应该有五十几了吧。”
十三磕着瓜子,一边感慨。
季恒唇角夹笑,视线落在远处跟贺勋拉拉扯扯纠缠在一块的女人,从样貌看,的确嫩的就跟二十岁的女大学生似得,距离不近却也不远,戴着眼镜的季恒倒是能从小姑娘的脸上看出几分愤怒的表情来。
“十三,我这可有一手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什么消息?”十三好奇。
时迦的心情有些微妙,抬头,视线也下意识的落到了季恒的面上。
却不想,季恒的视线刚巧落到她的脸上,但是却只是一秒,下一秒他却自然的偏过了头,将手搁在了十三的肩头,轻拍了两下,戏谑道:“他老婆自杀的前一天,贺老头刚和她老婆递交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估摸着,人家老婆就是因为贺勋要离婚,跟小三过,才一个想不开,跳楼自杀。”
“啧,你怎么知道的?”
季恒笑笑:“还能怎么知道,人家要离婚要分割财产,我就知道了。”
律师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江城虽然大,可圈子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凡是见了光的东西,总是能迅速的传播起来。
时迦抬头,透彻的眸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季恒的脸上,他眼底的笑意很深,虽然没看着她,可时迦这会儿若是不知道,他这话是对她说的,那她可真傻了。
那天葬礼上的事情,既然厉津衍会出现,那么季恒作为厉津衍的搭档,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时迦害死的江蓉。
而季恒本可以避重就轻的阐述的话,却偏偏大费周章的将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时迦虽然不认为,那一点的负罪感能表达什么,可却总让她觉得这一餐饭,吃的有些轻松。
她的视线瞥了眼已经走道楼道口的贺勋和那个年轻女人,或许因为他们的位置隐蔽性极好,促使不过才三米的距离,依然没让贺勋发现。
“贺勋,你也看到了,你们全家人都把我当仇人一样看待,你儿子更是恨不得把我给千刀万剐才罢休,你别劝我,这顿饭,我看是根本没有必要吃下去了!”
二十左右的女人挣不开贺勋的手臂,终于发飙,一张化着精致且漂亮的脸蛋上,怒红了眼。
贺勋却不肯松开对方的手,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说:“静静,你别闹,这里人多,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好好说行不行?你也知道,我老婆刚过世,让我儿子接受你,的确需要时间……”
“你儿子,你就知道你儿子,那你当初死皮赖脸的追我做什么?”被唤静静的年轻女人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贺勋,是你要和你老婆离婚娶我,我可没逼你,你要做不了你家的主,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胡说什么,你闹小脾气我都由着你,别拿这事和我开玩笑。”贺勋瞬间变了脸。
女人却是妩媚的冷眼看他:“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在那一秒,女人的视线突然一变越过了贺勋。
时迦的面容平静,而女人的视线却紧锁在她的脸上,那一张妩媚而风情的二十岁姑娘的面容,不但年轻,更是出众的漂亮。
可她的眼神,漆黑而透彻,也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能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