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厉津衍的眸逛不温不火的落在她的面庞上,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流露出半分尴尬的表情来。
“……”
时迦被堵的一下子无言,其实,他倒是说的也没错,这个世界上,其实众人都知道的事情,可偏偏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做。
也有很多人,因为那些被复制不下数次的桥段,而热的喜极而泣。
时迦虽然算不上有多么的激动难频,但是却还是因为厉津衍的举动,而心底升起了不小的暖意。
“闭上眼,许愿。茶”
两人相继落了坐,侍者将蛋糕和香槟放上餐桌,格调幽暗的视野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厉津衍从侍者的手中接过生日蜡烛,插好,点燃。
“我……”这时的时迦明显有些窘迫了,即便在光线并不充裕的氛围中,她脸颊窜起的红霞也逐渐的有些明显起来。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又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说什么?”他出声。
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投注在她的身上,此刻的时迦,就像是一只呆傻的企鹅,木讷无措的坐在那里,眉头深蹙,像是不知道如何来反应面前的这种局面。
“厉津衍……”
二十六的时迦,脑子里早已模糊了关于生日的定义。
这么多年下来,她和时南没有过过一次像样的生日,犹记得时南每一次的生日,她也只是默默的为时南做上一次长寿面。
时迦的厨艺并不好,可是她却为了能够做上一碗长寿面,而曾经不下数次的奔波,重复着同一件事。
厉津衍没再吭声,他骤然推开椅子起身来到她的身侧,在时迦茫然的视线下,双臂从她的身后绕过她,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掌,然后将她的双手握合,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极具诱`惑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乖乖的闭上眼睛,别说话,许愿。”
“……嗯。”
时迦听着那道从自己唇瓣溢出的沉闷回应,心底一阵悸动。
睫毛轻颤下,她顺从的合上了双眼,她的脑子里有那么一秒彻底的混乱,什么都没去想,只能潜意识的感受着手背上那掌心炙热的温度,他的温度,透过掌心的肌肤,顺着她的手背,渗透她没一个毛孔。
而他那清晰的呼吸声也在那瞬间近在咫尺。
时迦猛然觉得——
这一刻,自己有多么的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十七八岁的少女,而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一次次的影响着她,让她无力翻身。
曾几何时,时迦会想到,曾经被十八岁的她压得死死的男人,此刻却变的如此强势。
他不再是被动的那一方,更不是那个会由着她撩拨戏弄的男人。
“吹蜡烛。”
低低沉沉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畔响起,时迦睁开眼,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庞,让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所以,在明晃晃的蜡烛光晕下,谁也不曾想。
女人不止没有顺势将蜡烛吹灭,而是突然朝着男人倾身,唇咬了上去——
她的齿贝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咬上了厉津衍的薄唇,那一口,甚至不是象征意义上的咬,而是真咬,啃噬着他那红润而温热的唇,鼻息间有着那股似有若无的薄荷糖的味道。
或许,在爱情上,时迦有时候会显得很被动。
可被动的前提是因为她冷情,可同样的,时迦从来不是一个只会被动的女人,她这些年,一直深藏在骨子的顽劣和作为女人本性的嚣张,让她在被动的同时,也异常的主动。
厉津衍这并不是第一次被时迦主动吻上。
八年前不止一次,八年后亦也不是第一次。
可是,那些吻,却从未像这一次,让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炙热的好似触手可及的心,她滴酒未沾,情绪稳定,也不再是那个尚还可以任性无理取闹的年纪。
如今的她,有着二十六岁女人该有的冷静,内敛,她接受着这个世界上对于成熟女性该有的众多思想。
曾经那个即便靠他再近也仿若随时要飘离的女孩,此刻却变得那么的真实。
厉津衍的唇瓣上全是属于她的味道,她知道他的敏感点,所以,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他为她抓狂。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从椅子上提起,夺取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她的睫毛在这场热吻中,颤抖着,直到她被吻的临近窒息。
……
唇上的温度退离,时迦睁开眼的那一瞬间。
脖颈间却是一阵冰凉的触感,有什么东西顺势滑入了毛线衣,与她锁骨间的肌肤相贴。
时迦低下头去看,一串脖颈链子上,一枚并不起眼的银戒挂在上面,那是一枚早已不再崭新的戒指,过于模糊的记忆中,有着零星的关于这个戒指的记忆。
她清亮的眸子中,还是不经意的闪过一丝诧异的色泽。
手指抚过戒指的周边,摩挲着,她突然噙起唇角微笑:“怎么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买下来了。”
八年前的记忆有时候对时迦而言,就像是一个被分离出来的自己。
因为长年缺失的空白,她的性格其实变化的很多,可是,就好像一个精神分裂的人,即便在他的脑子里,或许存在着不同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可其实根本上,也不过只是一个人。
十八岁那个盛夏,那个秋天,那个隆冬……
那个狂妄而傲慢的时迦。
其实比起现如今已经二十六的时迦,是更为狂妄嚣张的存在。
那种——
无所顾忌的嚣张。
“喜欢吗?”简练的三个字,厉津衍问着她,却并没有回答她的发问。
时迦抬头看他,唇弧的笑意一直没有隐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这一枚戒指的时候,才真正意义上的有了对于八年前的那场与眼前这个男人纠缠有了深刻的真实感。
或许,他一直都知道。
他们之间缺少一样拉进彼此的契机。
而这一枚戒指,或许,就是最好的开始。
一如当年,她逛入一家小店铺,意外的看到的这一枚戒指,怀着戏谑而调侃的对他说:“你把这么戒指买下来送我吧?”
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熟络,也不过只是两个相互认识的人。
“你知道送戒指是什么意思。”
那个拥挤的店面里,外头狭小的弄堂,那是一个条件并不好街头。
那时候的时迦笑的有些邪,有些媚,也有些傲,她的声音低低的,玩味很重:“知道啊,你买给我,我就算是你女人了,难不成你不想?”
……
时迦将思绪一点点的剥离回来,她看着时迦的眼神很透彻:“我以为你当时没有买。”
“的确没买。”厉津衍回答。
他的确没有买,在她用那种调谑的话说着当他女人的话的时候,他表情平淡的扫过她后,转身离开的那家店,他甚至还清晰的记得,对着背影,她骂他的那一句“你这男人还有没有出息了!”的话,记忆中,厉津衍还能想起,当时她跺脚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有多么的响亮。
“你怀孕之后买的。”或许知道时迦狠想知道这个答案,厉津衍也没有隐瞒。
“为什么是挂在脖子上?”
时迦摩挲了一会,便松开了手,表情微妙的盯着他。
而她口中还有半句未出口的话,厉津衍不是糊涂人,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为什么不是套在无名指上。
一个男人如果送一个女人戒指,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适应。”厉津开口,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在这个格调低迷的氛围下,越发的感性。
即便是过了八年,他也能够轻而易举的猜透她心底想了什么。
她并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嫁给他。
她时迦心底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点,而他厉津衍也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一点。
“时迦,我不会束缚你想要的自由。”
像是陈述也像是承诺,其实厉津衍并不是一个善于去用言辞表露自己情感的男人,但是,有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无形中,便成了一种对她的许诺。
时迦知道,厉津衍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够有效。
若不然,他绝对不会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