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医生哥哥是病娇(三十九)
“嗯,你明知道的。”
她没有后退,也没躲开。
容寻只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没再深入了,他靠在她的颈窝处,手也抱着她,“这么信任我,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她反问:“你要对我做什么吗?”
“……不要,我只想这样抱你。”
比起纯粹的欲望,他渴求的更多的是一个能让他全心全意依赖的地方。
“像个树袋熊。”容缈笑着说。
他闻言,不但没松手,还就着这个姿势蹭了蹭她的脖颈,“让我一直挂着吧。”
她问:“你不是还要写论文吗?”
他一听,更是直接闭了眼,“……不要,不写,头疼。我得了一种坐在书桌前、看见电脑、碰到键盘就会头疼的病。”
前置条件还不少。
她顺着他的话说:“那就要预约挂号、看医生了。”
容寻握着她的手腕,引导着,让她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麻烦缈缈帮我看病。”
她配合着,故作严肃地道:“依我看,这位病人病得不轻。”
他可怜兮兮地问:“那怎么办?”
她点了点他的额头,“我给你开药方,你今天需要一顿美味的晚餐、半小时的散步和一个睡到自然醒的觉。”
容寻:“td。”
退订。
她歪了歪头,“不满意吗?”
他应声:“嗯,我的药方里应该再加上缈缈的拥抱、陪伴和爱。”
“不加。”她否定道。
“为什么?”他委屈地问:“你说喜欢我的。”
容缈解释道:“药方是针对特殊情况开的,只限今天使用,容医生不是最清楚了吗?”
“哦……”他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那我要长时间服用缈缈的爱。”
她批准了,“这个可以有。”
“这是最好的药了,不会停产,保质保量。而且,我已经试过一段时间了,很有用的。”
他眷恋地说:“就是可能有点局限性和副作用。”
容寻正经的分析让容缈不由好奇,她问:“比如呢?”
他答:“局限性的话,比方说,它的适用范围不广,受众群体很小,小到只有我一个。它只对我最有效,也只能给我用,推广不出去,我也不想推给别人。”
“有道理。”她看他这劲头,是把写学术论文的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这也挺好的,分散下注意力,让他的大脑也休息会儿,“那副作用又是什么?”
他模样专注地说:“这种药的依赖性太强了,还上瘾,有了一次,就想要第二次、第三次,需要源源不断的供应。”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可按理来说,一种药吃太多,不是会产生抗药性吗?所谓的,物以稀为贵。”
得不到的确实让人惦念。
容寻肯定地答道:“不会。我不会有厌倦的一天。”
承诺往往显得空洞无力,他清楚,更应该用实际行动去证明 ,不过在此的基础上,他举出了另一个她无法反驳的例子,“大概就像你不会抗拒巧克力一样?”
这个例证很有说服力,容缈认可。
容寻按着容缈开的药方,跟她一起吃了晚饭、闲逛,又回到家。
至于一个美梦是不可能了。
白天放纵的代价是夜里一点点补回来。
容寻让容缈先去睡,怕影响到她的睡眠,他主动回到书房敲键盘。
他有段时间没有一个人在书房待着了,在这里只有做不完的工作,连空气都像是冰冷的。
容寻对着笔记本屏幕,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献,又瞥见右下角凌晨四点的时间显示,忽然就不明白人生的意义在哪。
人为什么要工作?先是用时间和精力去置换金钱、名声,等老了,身体出问题了,又用钱去买时间和健康。
划得来吗?一次次的交换,像无底洞。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美好的人生只会在遥远的未来。
他蹙着眉,按揉了下太阳穴。
因为以前发过很多次病,他知道这种想法是他发病的预兆,这种空洞的、虚无的想法,即将病毒般侵入他的头脑,进而攻击他的身体,将他拽入不见底的深渊。
他很想及时止损,便合上了电脑。
事实上,他也只能这么做。
容寻深呼吸了几次,想把那种难受的感觉强行压下去,他此时的状态是看不进去字,也写不出内容。
犯病显然会延迟交论文的时间,而拖延会加重这些不好的倾向。一个彻底的死循环。
又很想哭。
他起身,在窗边吹着冷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有方法都是预料之中的没用。要是真的有用,他早就在过去战胜了它。
容寻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他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躺了下来。
她是侧着睡着的,背对着他。
他便捏住她垂落的睡衣一角,好似能凭此驱散他的不安和焦虑。
容寻闭眼。他睡不着,可眼下只能入睡。
除了这件事,其他任何一件事都会消耗他为数不多的精力。哪怕只是去外面走走,他都会觉得……
好累。
容缈像是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她没睁眼,却伸手抱住了他。
他的手有些颤抖,犹豫着,还是回抱住她,“……缈缈。”
很小的声音,马上就要随风消散一般。
她将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肩窝处揽了揽,她记得他喜欢这个姿势,“嗯,在的。”
“这位小朋友,要不要祝你早日康复?”她问。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只是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她也没有睁开眼睛、戳破他的自尊,但她都知道。
“……要。”他声音沉闷地答。
这句话在医院里最常见不过了。他是第一次被祝福,连他自己都好希望,它能成真。
……能吗?他想。他不信。
她似乎总能猜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说:“不能康复也不要紧,这不是必须要做到的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吗?”
他偷偷开始掉眼泪,压抑的情绪通过液体的形式舒缓了些,他很不好意思弄脏她的衣服,想推开她一点,又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