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准备去买黄纸和毛笔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手机上居然出现了一片乱码。
擦,难道中病毒了?不会是熊猫烧香吧?
“主人,来电话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小倩见我拿着电话一直在那里愣神,当即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见那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最后犹豫再三,我还是按了接听键。
“臭小子,你怎么现在才接我的电话?”
耳朵还没凑到听筒上,一个高分贝的声音随即传来。
靠,原来是那老不死的风大爷啊!
“大师,我不知道是你啊,嘿嘿,别来无恙啊?”
“无恙才怪,老子在下面闷得慌啊,回头你到冥纸店去给我买几个美女烧下来。”
卧槽,这老不正经的,都到了阴曹地府了,成天还想着那事啊!
“大师啊,话说你那玩意儿还中用不?”我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这小坏蛋想什么呢?我是在下面找不到人打麻将啊,一缺三,你赶紧去给我烧三个美女下来。”老不死的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说道。
“行,烧美女没问题,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破解血玫瑰的咒语啊!”
“你说什么?啊——我没有听见,哎呀,地下信号太差了,那今天就跟你说到这里了,再见拜拜再联系!”
根本就不容我分说,老不死的就挂断了电话。
先前还想让他为我排忧解难勒,靠,现在看来他也是束手无策了。
尼玛,难道老子就要等死了?
“主人,听大师的语气好象他也无能为力。”小倩还真是聪明啊,没想到这也能被她猜出来,“看来,你现在暂时不用画通灵符了。”
“哎,听天由命吧!”也不管小倩有没有回到折扇里面,我垂头丧气地往陈文娟的办公室走去。
现在最迫切的问题就是要解决自己的温饱啊!
刚走到陈文娟的办公室门口,我就见她和王队长穿着工作服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江军,你来得正好,赶紧送我们去医院一趟,大钟又出事情了!”王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边走边说道。
本来还指望王队长给我买个面包啃两口的,不过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暂时又忍了。
下了办公楼,我们三人直接上了王队长那辆黑色的现代车。
“王队长,你别急,钟大哥应该没事的。”陈文娟坐在后排座,对坐在副驾驶的王队长安慰道。
王队长一直没有说话,我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他有些心神不宁。
从公安局到医院的路程并不是太远,我见王队长眉头紧皱,甚是焦急,于是来了几个经典的漂移之后,将车径直开到了医院的住院大楼下。
随后,我跟着他们两人,三步并作两步,从一楼的楼道一直冲到了住院部六楼。
但是,我们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
当王队长率先冲进大钟的独立病房时,一个戴口罩的小护士已经用白色的被子缓缓地将大钟的整个脑袋盖住了。
“你们是死者的什么人,赶紧去一楼住院中心将死者这几天的医疗费和停尸费交了。”那个戴口罩的护士见我们三人先后冲了进来,估摸着我们都是大钟的亲戚或是朋友吧。
“这不是才盖白布吗,怎么还交停尸费?”我草,没想到医院比老子的屁眼还黑啊,竟搞这些巧立名目的东西来骗钱。
“只要死在我们医院了就得交停尸费,这是历来的规矩!——你如果觉得理亏的话,你可以让他再在医院里躺几天!”
也不管我们三人的心情如何,也不看王队长和陈文娟穿的是什么衣服,小护士抛下这句话就往病房外走去了。
我见陈文娟的脸色很是难看,却始终没有开口,于是就忍不住讥笑道,“你不是向来就争强好胜么,刚才怎么哑巴了?原来你还是欺软怕硬的人啊!”
不曾想,我这话一出口,陈文娟抬起一脚就向我踹来。
王队长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不过从他那老泪纵横的脸上,我知道他是特别伤心的。
我躲过陈文娟那一脚撩阴腿之后,就站到了王队长身边。
我见他喉头哽咽,右手慢慢地揭开盖在大钟脸上的白色被子。
本来我是不想看死人的,不过我见陈文娟都睁着眼睛看着,心想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女子?于是也就跟着看了起来。
这不看还没什么心理负担,但是看过之后,我特么就感到老子晚上可能睡不着觉了。
没想到大钟的两个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两个空洞的,血淋淋的眼眶子,而且他的嘴巴还张得老大!
陈文娟见了之后也是惊恐万状,她甚至走到门后的垃圾桶边哇啦哇啦地吐空了她的肠胃。
“护士,护士!”王队长大声叫道,我见他的拳头紧捏,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
一分钟后,先前端着药盘走出这间病房的那个小护士又戴着口罩走进来了。
“叫什么叫,你不知道按床头上的呼叫器啊?”
卧槽,这小护士看来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这个老警察面前她还没大没小的。
“他的眼珠子到哪里去了?”我见王队长扬起手来,差点儿就一巴掌打在那小护士的脸上去了。
我为了不让王队长因为这一巴掌毁了他的前程,同时也为了自己今后有一个有保障的生活,赶紧将王队长那大手拦住。
“什么眼珠子?”小护士见王队长动怒,这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可能是王队长那宽大的肩膀挡住了小护士的视线,小护士还不知王队长为什么那么气恼,于是又道,“呀,原来是警察叔叔啊,对不起,我把你当楼下追求我的保安大叔了,所以才对你们凶了点儿。”
“少跟我扯这个,我问你,你们把他的眼珠子弄哪里去了?”王队长放下手,双眼瞪着小护士,大声咆哮道。
“他眼珠子当然在他眼睛里啊!”小护士感到一头雾水,边说边往床边看,只听“啊”地一声尖叫,伴随着她手中的药盘同时落地,小护士拔腿就往病房外跑。
站在门口的陈文娟一把将她拉住,“跑什么跑,把事情给我们交代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珠子到哪里去了,刚才我给他盖白被子的时候都不是这个样子。”小护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口罩上面掉,看得出来她不是在撒谎。
“放了她吧!”王队长对陈文娟摆了摆手。
“对对,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姐姐你快松手,我马上去给我们主任打电话。”小护士可怜巴巴地央求道。
听得二人如此一说,陈文娟也只得松了手,小护士随即麻溜开跑。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心眼,我一定要拔了他的皮!”陈文娟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这医院也太他妈黑了!他们肯定见大钟快不行了,就将他的眼角膜挖出来卖钱去了!”我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然而此刻,王队长却表现得特别镇静。
“这是三甲医院,这不像是他们做事的风格,而且,那护士也不像是在我们跟前演戏。”王队长颤抖着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烟,想点上,却半天没有摸出打火机。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大概四十多岁的白大褂在刚才那小护士的带领下,急冲冲地走到了病床前。
按理说护士对于死人也是见惯不惊的了,但那小护士对大钟的尸体却表现得出奇的害怕。
我见小护士将那白大褂领到病房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当那白大褂见到大钟的惨状时,差点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张主任,难道这不是你们医院的杰作吗?”王队长看着那白大褂的胸牌,面色很是凝重。
“我们医院怎么可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就算要取死者的器官,我们也要让死者和家属签器官自愿捐献书的,况且,他的眼珠子也不像是被我们医生用手术刀挖取出来的,我看更像是被人用手给抠出来的!”张主任的表情很是惊恐,看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
“你们这是在推卸责任吧?”陈文娟走到张主任跟前,眼睛不住地在他上下打量。
“警官,这怎么叫推卸责任呢?我是根据事实说话而已,你若不信,可以跟我到监控室去看监控视频,我敢保证,今天我们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送死者去过手术室。而且我们负责他的责任医生现在都还没有来上班,他更不可能对死者做过什么手脚。”
张主任感觉到他们受了很大的冤屈,说起话来也很是激动。
我仔细地看着他胸牌上的字眼,发现他原来是住院部的办公室主任。
“你们病房里还装有监控?”王队长抬头望了一眼,我和陈文娟也跟着抬头仰望,不过并没有发现摄相头。
“病房里没有,不过走廊里,护士台,还有电梯门口都有监控探头。”张主任道。
“带我去监控室!”王队长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就在王队长挪开他身子的刹那,我的视野也开阔起来,不经意间我又望到了大钟那双被挖了眼珠子的眼眶,我忽然发现那个眼眶周围的血色已经变成了暗黑色。
草,刚才那血明明还是鲜艳夺目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颜色?我感到很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