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下车后,我又将面包车开得离那出租车更近了一些,以使明亮的车灯全部打在那辆出租车上。
面包车重新停稳后,胡金刚才跳下了汽车。
陈文娟则坐在车上摩挲着那只受伤的小黄鼠狼。
我闲来无事,也跟着往那出租车前走去。
月色依旧,班驳的月影透过头顶的树叶撒向脚下的土地。
一丝幽幽的树风吹来,我忽感浑身又起了一层凉意。
待走到那辆草绿色的出租车跟前,我才发现它停在了几棵柏树围成的一个大圆之间,而在它停放的那块空地上,竟是寸草不生。
出租车的成色还是很新,车上的几扇玻璃却全然不见了。
“我草,这车上怎么一扇玻璃都没有了?”胡金刚看着俨然成了一副框架的汽车惊问道。
“肯定是过路的人把它搞下来拿去卖了!”我笑着猜测道,随后就靠在了身后的一棵柏树上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那他怎么不把整辆车拿去卖了呀?”胡金刚又问。
“要么是他不会开,要么就是怕惹上麻烦。”我继续做合理性的分析与揣测。
王队长则围着出租车转了几圈,随后又用手在出租车的几个部位摸了一下。
“大众2000,老掉牙的货了!谁特么现在还开这车啊!”胡金刚看了一眼车头的标志,又自言自语地道了一句。
“这辆车开来这里应该没有几天,车上还没什么灰。”王队长沉声道。
“不见得吧,这周围不是到处都有树么,听说树叶有吸收灰尘的功能。”我看着四周苍翠的树木反驳道。
“如果真开来久了,这车里应该有很多落叶才对。”王队长将驾驶室的一扇车门打开,探进去半个脑袋,往里面望了半天后回道。
“也是啊!”我看着完全没有挡风玻璃的车头,这才信服地点了点头。
“不对啊——队长,这地上四处根本就没车辙印啊,这车肯定开来很久了!”胡金刚围着出租车转了几圈后又反驳道。
“这地上确实没有车印——真怪啊!”王队长又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还有更怪的,你们发现没有!”不知何时,陈文娟又抱着那条小黄鼠狼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慌忙回头问她,“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们没见到这几棵大树吗,这出租车是怎么开到这片空地中来的啊?”
经过陈文娟的这么一提醒,我们才注意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近十棵大树将这辆出租车围在了这片空地之间,而那些大树之间的间距,竟然还不到一米!
我勒个去,出租车是怎么越过那些大树开到这中间来的呢?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我们四个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头脑中的语言了。(s. )
“我知道了,这辆车肯定是在这些树木还是幼苗的时候就开进来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胡金刚又茅塞顿开的道了一句。
“你爷爷的,你不看看这些树子有多大了,它们若是从小树苗长起,那得多少年才长得到现在这个样子啊?”我看着出租车的成色,很是不屑地回了胡金刚一句。
“难道——难道它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是从地上冒出来的?”陈文娟又道。
“切——你还真以为我们成天都在演神话剧啊!”胡金刚又嗤之以鼻地回了一句。
陈文娟的这个观点,胡金刚和王队长显然是不能表示苟同的,就连一向疑神疑鬼的我,都觉得她说的是天方夜潭,完全不可采信。
“难道是有人先将这出租车开到了这片空地上,然后又从别处挪来了几棵大树,使它们对它形成了合围之势?”王队长又揣测道。
“恩,有道理!”我跟着点了点头。
或许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解释目前的诡异之事了。
胡金刚和陈文娟听了王队长之话,也没有提出异议。
不过当我们将那十来棵围成椭圆形的柏树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后,又大失所望了。
因为从地上的植被来看,那些大树根本就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哎哟我的妈,真是邪了门了,这车究竟是从哪里开进来的啊!”胡金刚抠着脑袋,看看大树,又看看出租车,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也是感到无比的郁闷,要知道这汽车可是现实中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物体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任何鬼怪想把它变有就有,想把它变没就变没的。
“队长,赶紧查查这辆车的车牌号啊!”陈文娟又急急提醒道。
“我早看了,根本就没有车牌号!”王队长的一句话,又使我们原本高涨,妄图一下子就查到这辆神车来历的热情陡然间就冷却了下来。
“那——那这车上还有没有其它线索啊?这不是一辆出租车吗?看看能不能从车里找到一些车主的信息。”陈文娟又焦急地说道。
“这个我也早检查过了,里面啥也没有!金刚,去面包车上拿两把工兵铲下来!”王队长大声命令道。
“啊——拿那玩意儿干什么?”胡金刚又不解地问了一句。
“我想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尸体,很有可能车主被人杀害了,尸体被埋在了这附近;既然从车上找不出任何信息,就从尸源上来判断吧;小陈,小江,你们俩再去车上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价值的线索!”王队长这一声吩咐,我们几人都觉得很是在理,于是分头行事。
“卖得儿母陈,你别老是把这家伙抱在手上啊,那东西哪里都在钻,身上脏得很,别把细菌带到你身上了。”我走到出租车边,正准备将车门打开,爬上去看个究竟,不经意扭头之间看见陈文娟还抱着那只黄鼠狼站在我的身后,于是我又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哎呀——你管我,我就喜欢!”陈文娟翘了一下嘴,依然爱不释手地将那小东西抱在怀里。
对此,我也无话可说,迅速钻进了出租车。
原本以为一向细致认真的我会在车上找到些蛛丝马迹,然而一大圈检查下来,我仍然是一无所获。
陈文娟抱着黄鼠狼,不方便钻进车里,她就在出租车的外壁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而王队长,则跟着胡金刚拿着工兵铲在附近的疑似松土处挖了几个小坑,但他们仍然是徒劳而获。
“妈的,挖了半天,啥也没挖到!”胡金刚重新走回出租车跟前,又骂骂咧咧地道了一句。
“你这是在怪王队长了哦?”陈文娟乜斜着眼睛瞪了胡金刚一眼,那小子见王队长也提着工兵铲走过来了,赶紧摇手摆头地回道,“我哪是那个意思!陈美女你可别挑拨我和队长之间的关系啊!”
“我看你小子就是那个意思!”我成心就想为难胡金刚,于是添油加醋地又补充了一句。
“我——我要是那个意思,天打五雷轰!”胡金刚见王队长黑着脸走到了他面前,担心前途不保的他慌忙举起右手,作出一副对天发誓的姿势。
见到胡金刚那夸张的举动,我和陈文娟暗地里都想发笑。
不料就在此时,晴天里忽然“轰”的一道雷声下来,吓得老子连连打了几个趔趄。
擦,难道胡金刚发的毒誓应验了,难道他小子真是成心在骂王队长?
也不用这么灵验吧?
我和陈文娟同时瞪大了眼睛,胡金刚更是吓得赶紧放下了手臂。
“呜——呜——”
又在这时,陈文娟手里的那只小黄鼠狼,忽然不安分地怪叫了起来。
紧接着,它竟“嗖”地一下从陈文娟的手里跳了下来,像兔子一样蹦到了我的脚前,然后不住地用它的头来拱我的脚,边拱它还边呜呜地叫着。
“哎呀,我的妈,这大仙忽然怎么了?”胡金刚看着那黄鼠狼的怪异之举大声惊问道。
我在退让躲避那家伙的同时,也是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它是不是在做什么暗示啊?”陈文娟盯着那小黄鼠狼又问。
“有可能啊,听说某些动物在某些灾难来临之前,它都会做出预警的,难道它在提示你赶紧离开这里?”王队长看着那黄鼠狼不住地用头拱我脚的举动提醒道。
“它不至于对我这么好吧?”如果真如王队长所说,那我岂不是该感到很惭愧?因为我一直对这家伙有抵触情绪啊,按理说是陈文娟收留了它,如果它要预警的话,它也该给陈文娟来提示啊。
“别管那么多了,这天忽然起大风了,又特么的在打炸雷,肯定要下大雨了,咱们赶紧上车回市里吧。”胡金刚急急说道。
“行,那先回镇上去吧,咱们明天天亮了再来这里看看情况,毕竟车灯照着的范围也太狭小,许多地方都没有查到。”王队长虽然没同意回市里,不过却点头表示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们这才平缓了一下心情。
“大仙,我这就上车带他们走了,你别再拱我了行不行?”眼见这黄鼠狼老拿头来拱我,搞得一时心烦的我就想踢它几脚,但是一想起它的名号,我又只好这样哀求它道。
没想到我说了这话,迈开步子往面包车边走时,那家伙竟像听懂了我的话一般,不但停止了拱我,还率先跳到副驾驶里去了!
擦,这也太特么的奇怪了吧?难道它y的真的是在提示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难道真有大灾难要来临了?--42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