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苦的怀疑人生的药,又吃了点粥庄婉总算恢复了些体力,但还是有些头晕。校场操练肯定是去不成了,索性便躺着养病。
没多久,燕承竟然又回来了,说是担心她病情反复,便又向庞敖告了假,这下两人就有了独处时间。
庄婉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决定先发制人:“那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也是为了救我,我能理解。”
可千万别说要负责之类的话。
她刚说完这话,燕承那便秘一般纠结的脸色突然就放松了,甚至还微微笑了下。
“我也觉得这事不算什么,毕竟咱们的关系和旁人不同。”
庄婉心想小伙子有前途啊,不拘小节,大气!
“是啊!咱俩谁跟谁啊,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她觉得这反派的事业心还是蛮重的,比较符合书中塑造的人设,这让她放心不少。
燕承此时想的是他和庄婉果然是心有灵犀,不免暗自欢喜。早日立功封赏,然后迎娶庄婉就成了他奋斗的唯一目标……
陈五斤和白七郎见校场上已有许多兵士戴上了抹额。
“你说,要是岐王知道这事会怎么样?”白七郎忧心道。
“能怎么样?”陈五斤说:“庄万不是说了吗,‘法不责众’,这么多人戴,岐王还能一个个抓起来?”
“也是!”白七郎稍稍放心了些:“岐王殿下应该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大开杀戒。”
“近日也是奇怪……”赖二凑过来:“这么多人都喜欢把裤腰带戴头上。”
陈五斤吓他:“这是岐王同款抹额,你说它是裤腰带?”
庄婉卖抹额这件事只有赖二不知道,几人都怕他这乌鸦嘴四处张扬。
经这一吓,赖二没再说其他,只道:“这玩意有什么用?戴上就能如岐王殿下般英明神武?”
实际上,这也是困扰庄婉的问题。
抹额的行情远没有她在梦里那般美好。开始因为借了岐王的名头,确实吸引了一部分受众,毕竟见过萧景辰的人都知道他常年都戴着抹额。但新鲜期过后,这抹额属实有点鸡肋。
首先是天热,戴着这么个东西捂的慌,有的一天下来,就捂出了痱子,留一圈红色的印痕,与本来肤色极不相称。
再者这玩意除了装饰并没有多大用处,细细窄窄的一条,不能像丝帕那样热了还能擦汗,也不像发钗簪子,美观的同时还可以当武器使用。除了萧景辰,其他人戴着也没见变帅变美。
所以,当务之急,要提升这款抹额的价值,比如可以加入一些药材或是香料,能闻香之余还能治疗某些疾病。
但她对香料药材一窍不通。
不过,提到这个,庄婉倒想起了一个人……
萧景辰不知道为什么近日这么多事,流言刚平息,又冒出来个与他有关的什么同款抹额。
这一切似乎都是冲着他来的。
“其实这也不全是坏事。”容蠡说:“百姓们爱戴殿下,难免跟风,让一些无良商人钻了空子。”
萧景辰冷哼一声:“当初你偏要让本王戴上这东西,如今惹出事端,你不收场也就罢了,还与他们沆瀣一气?”
“好吧!我下来查查。”容蠡说:“只是查到了这幕后之人殿下要如何处理?”
萧景辰沉默片刻。
“先抓回来再说!”
……
修养了两三天,庄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趁燕承被庞敖叫走后,她一人去了岐王府。
女主沐秋澜不仅对各种香料精通,还了解各种药材,她虽不会岐黄之术,但肚子里却装了一本《本草纲目》,对于哪些药材长什么样,有什么疗效她都一清二楚。
可鉴于上次沐秋澜对她表现出了倾慕之情,庄婉思量了许久要不要来找她,最后她决定,趁现在女主情根未种,告诉她自己假男人的身份,善良的沐秋澜肯定不会张扬出去。
向开门的小厮说明来意,等了片刻,沐秋澜便出来了。
“庄公子,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请姑娘喝茶!”
沐秋澜看了看天色后说应道:“好啊!”
两人走到一间茶肆前,庄婉殷勤道:“姑娘请!”
沐秋澜没有进去,笑着说:“公子不必破费,若是找我有事,但说无妨!”
“姑娘真是聪慧!”庄婉也不再客套了,“姑娘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去白七郎家必经的那个巷道,狭长幽深,简直如迷宫一般,没来过的人绝对绕不出去。
萧景辰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人。
他方才在茶楼上不过凭栏一望,便见他家的丑丫头和那个姓庄的小子鬼鬼祟祟,他便认定两人不干好事。
果然,私下幽会竟选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跟着来的容蠡不明白一向光明磊落的岐王殿下怎会做这种跟踪尾随的事。
“殿下,此处幽暗狭窄,若有刺客恐怕咱们很难脱身。大战在即,难保军中没有南夷的细作,我看今日之事并非巧合。”
“所以本王更要来看看!”萧景辰轻哧:“看是谁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
他不相信那个爱哭的丑丫头有那个胆量,但如果她混入岐王府真的另有所图,那他倒是小看了她。
“庄公子,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沐秋澜警惕地看着周围,心里暗暗记下了路线。
说起来她与眼前这位“庄公子”并没有多熟识,她还得留个心眼。
“就快到了!”庄婉指着前面。
走出巷子,沐秋澜被庄婉引进一户人家。
院中凉棚下堆着布匹,两个绣女正在绣花样,另外两人负责裁剪缝制。
她随手拿起一条成品,不到二指宽的黑色布条上用丝线绣上了祥云飞鹤,后面还有一个固定的搭扣。
她想起了萧景辰额上那条睡觉都舍不得解下来的饰物。
“这就是近日城中热卖的‘岐王同款抹额’?”
“对啊!”庄婉说:“你没想到我才是供应商吧!”
沐秋澜神色浮上一丝担忧,她了解的萧景辰喜怒无常,并非温良之人。他如此在意自己的那条抹额,怎会容许平民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