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倨马傲立,目视前方终点之处。战马嘶鸣,跃跃欲试。
随着令旗一挥,数十匹骏马扬蹄奔跑,腾起滚滚尘烟。
众人皆已看到那路上布有铁蒺藜,故而行至此处特意放缓马步,谨慎前行。
哪知铁蒺藜只是路障之一,还有十几个凶猛军汉手持脑袋一般大的链锤从天而降,他们不攻击马上之人,却专绊马腿。
铁链连着铁球,能甩出几丈远。铁球借着力即便面对奔腾而来的骑兵,一球击中也能人仰马翻。
但赛场并非战场厮杀,他们只是利用这种武器绊住马腿,使马上之人跌落下来,若不慎被铁蒺藜扎中也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如此一来,所有人既要避开有铁蒺藜的路段,又要躲避链球,还不能下马,可谓险象环生。
围观的庄婉等人屏息凝神,不敢相信面对如此考验的他们只是刚来三月不到的新兵。
庄婉觉得自己此前真是眼界窄了,没想到除了燕承,还有这么多藏龙卧虎之人。
她之前还觉得第一关已是很难,没想到这第二关才是魔鬼关卡。毕竟坠落下马的稍不注意就会被铁蒺藜扎中。
赛场上已有惨叫之声,守候一旁的兵士赶紧将落马受伤的人纷纷拖下去医治。
很多人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不敢再前行,萌生了退意。一场比试而已,没必要如此拼命。
庄婉见燕承勒马停下,目视前方,别人的哀嚎声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片刻后他突然策马扬鞭,马儿横冲过去。
一枚链锤袭来,他勒紧缰绳,马儿嘶鸣着扬蹄躲过,他腾空而起,马儿飞速狂奔。
几只链锤挥舞着朝他而来,他轻松躲过,踩着那些军汉的头追上前面的马,全程脚未沾地。
直到他第一个冲到终点时,庄婉还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开挂了,这挂还是作者给的。
“大牛兄弟真是太厉害了!”燕承这波操作惊得陈五斤目瞪口呆。
随即,一群人齐声高喊:“李大牛!李大牛……”
就连胡彪等人都不得不佩服:“这小白脸看来还有些本事!”
韩渭看着那场上勒马伫立的白袍少年,不免有些惋惜。想到此人本该在他麾下才是,至于为何去了庞敖营中他又不敢详查,他私自将精壮男丁划入自己麾下的事闹起来也不好看。
“庞将军果然是慧眼识人啊!”
“哪里是庞某慧眼识人。”庞敖意味深长道:“应该感谢韩将军忍痛割爱才是,将这李大牛漏给了庞某,否则他也没有今日。”
“庞将军此言何意?难道他在我麾下就无出头之日?”
“韩将军麾下良才众多,恐怕不能做到一视同仁,何况……便是天纵奇才,谁又能越得过你去呢?”
韩渭急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嫉贤妒能之人?”
庞敖连连摆手:“庞某可没这意思,韩将军不要多想,还是继续看下一场吧!”
经过第二场的骑术比试,场上只剩下了二十人,这二十人此刻在围观的兵士心中已然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了。而尤以燕承表现最为出色。
第三场是武斗,也是压轴一场。采取两两分组制,胜出者十人进入下一场,对手是平南军中挑选出的参赛者。
燕承等二十人的分组由将官抽签决定,燕承是最后一组,对手是个叫刘成的。
“那个小白脸竟然遇到了刘成,我看这次他必输无疑了!”庄婉听到旁边韩渭手底下有人说了句。
胡彪哼了声:“刘成可是自小习武,师承夺命手鬼老七,那小白脸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什么夺命手庄婉没听过,但看那个叫刘成的面相平平无奇,就知道多半是个炮灰。但凡有点戏份的肯定不可能长这样。
她倒真希望燕承遇到个对手,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希望他赢还是输。
庞敖也看到了那个叫刘成的炮灰,说:“这个刘成也是韩将军压在这场比试最重要的筹码吧!”
韩渭笑道:“强强对抗,这才有看头不是吗?”
“是啊!庞某也很期待!”
比武为徒手搏斗,公平起见,赛前会搜身有无夹带利器。前面几组没什么看头,基本几个回合就分了胜负,有的不堪一击,有的刚上场就被打趴在地,引得场下一阵阵唏嘘之声。
直到燕承和刘成那一组时,大家都安静下来。
两人站在擂台之上,论观感,燕承肯定甩那刘成几十条街。奈何围观的都是些大老爷们,还都是些长得很抱歉的路人甲,自然欣赏不了他的帅。
说不定还因为嫉妒想让他输的很惨。
“刘成,揍扁那个小白脸!”胡彪带头喊道。其他人也跟着喊:“刘成!刘成……”
“做梦吧你们!”陈五斤骂了句,振臂高喊:“李大牛!李大牛……”
众人也跟着喊。
“刘成!刘成……”
“李大牛!李大牛……”
……
一时之间,擂台上在比武,场下在比谁嗓门大。
庄婉脑瓜子嗡嗡的,奈何这音波如魔音入骨,十分洗脑,没多时也跟着喊,全然忘了她本来是不想燕承赢的。
燕承听见声音,向她投来一个微笑。他背着光,眉眼温柔的不像话,好像身后不是生死决斗的擂台,而是山花烂漫的原野。
他这一笑,撩的庄婉都有些春心荡漾,心想要是她身后是一群姑娘,此刻肯定已经尖叫起来了,纷纷说着:燕承,我爱你!
庄婉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有点好笑,憋笑时正好给了燕承一个“爱”的回应。
得到回应的他转身面对对手,笑容和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冷厉,就如同庄婉初次见他在街头挨打时,那如蛰伏的兽一般,看着自己的猎物。
鼓声响起,那刘成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什么猴拳,蛇拳,螳螂拳都不是,不是军中操练时的招式,应该是他那个什么夺命手师父教的。
燕承负手站立,只等对方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