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怎么都没料到,燕承就这么输了。难道他的成长变强之路远比她想象的艰难,甚至比她阻止他黑化还难?
她本该高兴的,可此刻却莫名地有些心酸。
“这不可能!”庞敖也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那个马虎,他一眼就看出他有几斤几两,怎么能打败李大牛。
“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旁的韩渭颇有些得意:“庞将军不必介怀。”
“哼!”庞敖瞪他一眼,走下高台。
而场下,庄婉已经叫陈五斤等人将燕承抬了下来。
“怎么样?”
“放心,还活着。”陈五斤说。
“先抬回营房。”庄婉吩咐道,又叫赖二去请老军医。
回到营房,庄婉仔细检查了燕承全身,并不见伤口,而他面色红润,呼吸匀畅,也不像是受了内伤的。
这时,庞敖也来了,手里拿着个木匣子。
“看他伤哪了?我这有药。”他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堆的瓶瓶罐罐。
庄婉想他这是把祖传秘方都搬来了。
“庞将军,我正奇怪呢,李大牛身上并没有伤口,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她看过燕承睡着后就是这幅模样。
“睡着了?”庞敖一脸不解,“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直接在擂台上睡着。”
“人在哪呢?”这时,老军医在赖二搀扶下进屋来。
“啊!是庞将军!”他一眼便见到了庞敖,赶紧走过去,“没想到是庞将军召唤,老朽来迟了。”
“老军头,别废话了,赶紧治病救人。”庞敖说。
“好好好!”老军医快步走过去给燕承号脉。
“您老这会怎么健步如飞了?”赖二笑他。
“人命关天的事,怎敢怠慢。”老军医说着,此时眼也不花了,手也不抖了,搭上燕承的脉搏,片刻后冷哼一声:“你们是哄我老头子好耍吗?”
众人不解,庄婉问道:“您老这是何意?”
庞敖也道:“你这老头让你来治病,你倒在这发闹骚。”
老军医收起脸上的不悦,走过来说道:“庞将军,不是老朽不想救他,而是这人他分明就没病,还身强体健,中气十足。”
“那他为何昏迷不醒?”
“他只是沉睡,并非昏迷。”老军医说:“兴许是劳累过度,只需一两个时辰自会醒来。”
庞敖半信半疑,但看燕承的状态确实不像受了什么伤,便道:“行了,你走吧!”
“老朽告退!”老军头走到门口,瞪着赖二:“你还杵着做什么,扶我回去啊!”
赖二无语:“您方才还腿脚麻利,这会又走不动了?”
“方才是救人心切,这会人没事了,我还用走快吗?”
“行,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走着吧您嘞!”
庞敖无奈摇头:“这老头……真是……”
庄婉说:“既然李大牛没事,庞将军先回吧,咱们几个照看他就行。”
“也好!”庞敖说:“他要是醒来立刻派人告诉我。”
庄婉点点头:“将军放心!”
“你们快来!大牛兄弟好像醒了!”陈五斤突然喊道。
庄婉回头一看,燕承果然缓缓睁开了眼。
庞敖赶紧走过去:“李大牛,你怎么样?”
燕承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并没有觉得哪里不适,但擂台之上发生的事他还记得。
他挣扎着坐起来,十分愧疚道:“属下有负将军所望!”
庞敖叹口气:“你也不必气馁,日后有的是机会证明自己,若不是你突然晕倒,凭那马虎根本不是你对手。”
“晕倒?”燕承拧眉思索。
庄婉赶紧问道:“你前些天是不是每日练武累着了,竟直接晕倒在了擂台上。”
“练武?”燕承说道:“这些日子我练武的时间和往常一样,并未刻意加习。至于为何会晕倒我也说不清。只知道我当时突然觉得四肢酸麻无力,借着便再无意识。”
“酸麻无力?”庄婉想了想:“那你在这之前可有何不适?”
燕承摇摇头,想了想又道:“只是在我与马虎缠斗时觉得手上像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哪只手?”
燕承抬起右手。
庄婉握住他的手翻来覆去察看,燕承的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掌心粗糙,这么短时间,便已生了茧,可见他平日有多刻苦。
可她看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倒是燕承,见她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有些不好意思,他几次想抓住庄婉的手,奈何有庞敖等人在场。
“庄万,发现了什么?”庞敖问。
庄婉摇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
“无妨,输了就输了吧!”燕承说着收回手,手指微微攥成拳,他嘴上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庄婉担心,实则满心的不甘。
“等等!”庄婉拉过他攥拳的手,看到虎口位置有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方才燕承张着手,红点隐藏在拇指与食指褶皱缝隙中,所以她没注意到。
“这是什么?”
庞敖上前查看:“好像是个针眼。”
“这里是合谷穴……”庄婉说:“这针眼……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而是被人扎了针。”
“我明白了!”庞敖说:“银针扎合谷穴有麻醉之效,营中军医医治伤患时为了减轻伤者痛苦,会用银针扎合谷穴,令其手臂酸麻,若是银针上淬过麻醉药,便能让人沉睡不醒。”
“这马虎还真是个小人。”庄婉骂道。那银针细小,藏在发丝之间就能顺利躲过搜身带上擂台。在与燕承僵持间,趁机扎入他的合谷穴,而场下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
庞敖气愤道:“若非姓韩的授意,这马虎怎敢行此恶毒之计?我即刻便向王爷禀明此事!”
“庞将军且慢!”庄婉叫住他:“如今比试已结束,马虎定已将那毒针处理掉了。若兴师问罪,他定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将军不服比试结果诬陷于他。”
燕承也道:“庄万说的对,咱们没有证据,只是一面之词,王爷岂会相信。属下蒙将军厚爱,不想将军为此受牵连,此事……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