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王沉默了良久,才道:“右王已经死了!”
沈风惊道:“已经死了!”
左王道:“几年前便死了,还是我亲眼看见的。”
“死了!”沈风心底涌出古怪的感觉,拧着剑眉道:“他的尸体呢?”
左王道:“教主将他葬在了夷陵,此事只有我和教主才知道?”
沈风紧忙道:“葬在哪里!”
“葬在——”
“公子闪开!”
刚要开口,黑夜中发出咻地一声,琴茵带起沈风的身体避开了一只箭,回头再望去,只见左王双目猛挣,喉咙上中了一箭,再也说不出话来。
“有刺客——在那里——追上去——”
“葬在哪里,拜托,别死别死,快说,葬在哪里!”沈风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左王的肩膀,急急催问,但左王已经气绝身亡,只是眼睛仍是张开,显是死不瞑目。
军营内一片大乱,顾碧落与唐威一起赶了过来,急问道:“发生何事?”
望着已经气绝的左王,沈风面露凝重,沉声道:“有人想杀我,还杀了左王。”这次的情形和升州十分相似,不同的是,这次有人还想杀了沈风,那人连发两箭,幸好有茵儿,否则这次就没命了。
杀左王还要杀我,有人不想要我追查右王,这还可以证明杜万里那个还未说出的人就是右王,右王扶持杜万里那也不奇怪,关键是右王怎么扶持杜万里,这个情形再追溯到大理寺,那时候夏侯屠背后的人也想杀了自己,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
“报高将军,刺客跑了!”
“传令下去,今晚加派人手巡营,还有,将他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唐威吩咐几句,转而问道:“沈风,是什么人想杀你?”
沈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没事就好!”唐威看了一眼茵儿,没有说什么,茵儿武功高强,留在军营内有利无弊,接着道:“顾小姐,我有事情要与你商议,沈风,你也进来。”
几人在主帐内商议至子夜,才敲定作战计划,翌日清晨,大军集结在一起,军队上下齐装整备,列于随州城门外。
唐威一身银色甲铠,横握剑柄,立于万人之前,郎声道:“各位兄弟,从今日开始,我们左路大军独立于西征大军之外,甚至要与西征大军对抗,但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唐威,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做背叛家国的事情,你们可愿意跟着我!”
“我们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
唐威道:“顾碧落、沈风听令,我命你们率领所有保州军将士攻取襄阳城!”
“是,将军!”顾碧落今日穿着一身软甲,不仅将她柔美的身线展露出来,还添上飒爽的英气,很少有女人能兼具书卷气和英气,她却将两种气质凝在一起。
“顾小姐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在军事运筹上却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如今军情紧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规矩,这次攻打摩尼教,所有保州军都要听令于她,顾小姐的话便是我的话,违令者斩!”
“是!!!”
“其余将士都跟着我!”唐威拔剑指向前方,高声吼道:“保家卫国!生死与共!”
“保家卫国!生死与共!!!!”在喊声间,大军兵分两路同时出发,随州城连一个兵也没有剩下,完全违抗了夏侯屠的军令,在出发的这一刻,已经注定了这支大军的凶险,以叛军之名行忠义之战。
、、、、、
襄阳城距离随州有百里远,一条平道上一众人踩着两个轮子的车子快速骑行,原来顾碧落发明自行车已经投入到军营中使用,还派上了大用场,战场上有句话叫做兵贵神速,两军交战中,能不能打胜仗,很大程度上要依仗行军速度,行军快,可以快速补进增援,快速攻城掠地,还可撤兵据守,行军速度也是检验军队战力的一个指标,当时看到顾碧落发明的自行车就觉得她必然不会毫无目的发明东西,再从军营中遇到她,才发现她一切都是早已计划,不过自行车只造出三千辆,正适合给三千保州步兵骑行。
午后,保州军赶到襄阳城,城墙上守卫着一批头带黄巾的士兵,看着装扮便知是摩尼教,其中一人喊道:“来者何人,竟敢进犯襄阳!”
这些摩尼教教众还经过一段训练,守起城来有模有样,沈风驾马立于军列前,朗声道:“你们摩尼教圣姑志在必得的梦中情人——沈风!”
话刚说毕,城墙上一声声惨叫声,半数教众被旁边的人杀死,同时,城门也发出一声声惨叫声,很快,城门被缓缓打开,三千保州军还在愣神间,沈风掉过马头,沉声喝道:“史义、杨默!”
“在!”
沈风道:“你们带领一千人偷袭在五十里处扎营的柔然军,务必声称是夏侯屠的人,还有谨记不可缠斗,只需扰乱,偷袭之后,再连夜赶去防火烧了信阳的粮草!”
史义、杨默怔了怔,急忙应道:“是!”
城门打开的一刻,相信已经夏侯屠和柔然军便会知道,之前保州军不敢有异动,所以只能到了襄阳再让史义杨默偷袭柔然火烧粮草,比得就是变,而保州始终快了一步。
“其余人跟我杀进城,手臂上绑着一条黑布的是自己人——”沈风一挥马鞭,烈马猛地冲了出去,怒吼道:“跟我杀进去!!!”茵儿也骑在马上,跟着他冲进城内。
“杀——”一个个身材不是很高大但神情坚定的保州将士,拔出刀枪冲向城内,他们大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孩,这个年纪应该在读书或者玩乐,更或者在大街上钟情于哪户人家的小姐,但他们却勇敢地站在这里,拔出刀枪,奋勇杀敌,沈风大了他们不少年纪,在沈风眼里,这里将是都像他的弟弟,所有沈风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将他们庇护在身后。
“茵儿你带着一批人守着城门,不要放任何人出去!”沈风陷入战局内,一边砍杀,一边喊道。
“是,公子!”茵儿掉头回去,守在城门前。
沈风又道:“顾碧落,这里交给我,你带着人去城墙上守着,准备守城。”
“好!你们跟我来!”顾碧落喝应一声,带着一队人冲向城墙上。
“我们杀过去!”沈风率领余下将士杀入城内,喊杀声直入云霄,眼前满满是摩尼教教众,沈风挥枪过去,便是一道红色惨状,几乎杀红了眼睛,只要是摩尼教教众,他便绝不留情。
一具具尸体在眼前倒下,沈风心中只感觉到压抑,只能奋力地杀敌麻木自己。
“将军——”
沈风回头望去,便见眼前一个保州军的兄弟在眼前倒下,是那个不喜谈笑的小男孩,只有十六岁,地上已躺着几具保州军的弟兄。
沈风眼睛呆呆地望着地上,心中如被刀刃绞过,“将军小心!”耳边刚传来一声炸响,余光便看见一把长刀向自己劈来,急急避开身体。
避开了致命一击,胳膊却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伤口不断冒出血,但沈风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脑中仍是死去的弟兄。
“**!”沈风怒吼一声,长枪刺穿那名教众的身体,拔出长枪,此时沈风状如一条出笼的野兽,眼中尽是愤怒与杀戮,长枪所到之处,皆是鲜血与尸体。
战争的残酷可以让所有人冷血和坚强,曾经沈风甚至亲手杀不了姬红璎和杜青山,进入战争中,他却杀得最多。
大战进入黄昏,摩尼教教众已差不多被杀死,剩下皆已投降,沈风坐在尸体中央,面无表情,不发一语,只是脸色沾满的鲜血,让他看起来有些恐怖。
“将军,你受伤了,先包扎一下。”
沈风缓缓抬起头,声音略显疲惫道:“我们的弟兄死伤多少?”
这名年轻的士兵眼眶红红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报告将军,我们死了近两百个兄弟,伤了三百多个兄弟。”
沈风沉默了许久,才道:“将死去的兄弟好好安葬,再让受伤的兄弟好好疗伤。”
“是!”
地上的尸体一具具被搬离,沈风依旧坐在地上,忽地,一道人影站在他面前,像姐姐般将他抱入怀中。
一道清香沁入心田,沈风挤出一丝笑容:“师傅,你又趁机占我便宜,我正处于感情的脆弱期,你想趁虚而入吗。”
舒如姒笑吟吟道:“师傅的怀抱可否让你感觉好些。”
“你别太心急,我们找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再正式复杂的抱一次,穿着一身铠甲,像套在龟壳里面。”
舒如姒站起身来,望着这地上这一具具尸体,轻叹道:“希望这是最后一场战争。”
“师傅——”茵儿小跑了过来,乳燕归巢般的投入到她的怀抱中。
舒如姒慈爱地抚摸着茵儿的鬓发,叹息道:“辛苦你了,徒儿。”
“茵儿不苦——”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只有在舒如姒身上,茵儿才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撒娇,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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