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校长一听，晚春微热的天气里，汗如雨下。
甚至，乞求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叶盼盼。
“这……”校长为难。
副校长如今已经是一个不敢说话的“死人”了，好话丑话，都只能校长自己来了。
“叶盼盼同学，你能把发生的事情具体地说一下吗？”校长问。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叶盼盼身上。
叶盼盼有些畏缩。
林晏清轻拍叶盼盼的肩，“盼盼，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的，说出来。”
饶是鼓起勇气，声音依然轻轻的。
还是害怕的。
听叶盼盼把这段日子的遭遇说完，林悠宜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直接去教室里把那几个欺负人的小孩打一顿屁股。
但，大伯在，轮不到她出头。
林晏清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学校，是读书育人，培养人成才的摇篮。但，有句话我不知道各位听过没有？”
校长等人恭敬聆听。
“先成人，后成材！”
六个字，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农民，是我们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看不起农民的学生，我觉得政治思想上的觉悟是有欠缺的，不知道是老师教的问题，还是学生家里的教导有问题？”林晏清问。
这话，实在是重。
校长已经不是满额头的汗了，是直接吓出了一身虚汗，急急澄清：“林首长，我们学校一直有学农的传统，在这一块，学校教育绝对没有问题！”
林晏清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不信。
“校长，这事啊，也不能光听我家盼盼的一面之词，你可以找那几位同学问问情况嘛。如果有出入，也可以让盼盼和他们当面对质。如果没有出入，那——”
林晏清看了眼校长，“总要有个说法。”
校长：你都说了自己是来撑腰的，又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林首长，你不是铁血硬汉吗？你变了！
心里这么想着，校长也是立刻让人去把盼盼口中提到的几位同学喊过来。
当然，是由其他老师在隔壁的办公室和那些同学问话。
这边，校长陪着林晏清听着隔壁的动静。
“你们是不是欺负叶盼盼了？”老师问。
为首的小姑娘听了，不以为意不说，甚至笑出了声，“老师，是叶盼盼告状了吗？”
老师：“……是。”
算是吧，毕竟人叶盼盼家里的家长都找来了。
“就她，还告状？”那小姑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上了一阵子学，她胆子变大了嘛。”
老师见状，心里都急。
他和这个小姑娘还沾着点亲带着点故，小姑娘的爷爷是个老军人，在这一带算是个有名的老头儿。因为爷爷的关系，小姑娘的爸爸妈妈都在街道里工作，也算是吃公家饭的人。
别看只是在街道工作，连芝麻官都算不上，但学校上下，都给这个小姑娘的爸妈面子。
毕竟，官不在大，县官不如现管啊！
小姑娘爸妈工作的街道，就是学校所属的街道。
“倪红亚，你欺负同学是错误的，要承认错误，你一会儿去和叶盼盼道歉。”
隔墙有耳，老师不能提醒得太明显，只能沉着脸这样说。
希望倪红亚可以听出来他和平时不一样的语气，听话地去找叶盼盼低头认错。
“不去！”
倪红亚直接拒绝了。
要她给那个乡下佬低头认错，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其他的几个小姑娘，本就以倪红亚唯首是瞻。
倪红亚不道歉，也叫嚷着不道歉。
老师不得不说得更明显一点：“倪红亚，你要是不道歉，你就要离开学校了。”
据说，副校长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去了隔壁省一个偏远到地图上都没有标识的一个小村子里的学校做校长。
看，说是升了校长，但实质上和如今的副校长那差得不是一心半点啊！
“学校会为了叶盼盼开除我？”倪红亚笑出了声，“老师，你就算想帮也盼盼，也别这样吓我，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
其余几个女孩子在旁边帮腔。
“就是，就是，红亚的爸爸妈妈可就是这边的街道工作人员。”
“我看把叶盼盼开除还差不多。”
“老师，你看叶盼盼那样子，身上一股穷酸味，长得也丑，成绩也不好，她才应该离开咱们学校。”
“……”
听着隔壁传来的话语，林晏清不敢想象当着老师的面说话这么嚣张的孩子，老师不在时，对叶盼盼说的话有多恶毒。
伸手，把叶盼盼搂进了怀里，林晏清抬眸看向校长：“校长？”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是学校教育出现了问题，那，你走。
如果是学生个人出现了问题，那，她们走。
校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干巴：“林首长，我代表学校对叶盼盼在校被霸凌这件事深表歉意。对于那几名同学，我们会立即通知家长来领人。”
领人？不是开除？
看来，还留有余地啊！
林晏清挑眉，猜也猜到那几名学生里肯定是有有些来头的学生。
八成就是那个叫倪红亚的孩子。
“嗯，通知吧，我也想看看欺负我家孩子的家长都是什么样。”林晏清道。
他这人做事就和打仗一样，不喜欢黏黏糊糊的，喜欢速战速决，然后，一定要——斩草除根！
校长的心里也咯噔一下，显然林首长想要的结果是开除那几个孩子，但……
无法，校长只能给安排去打电话的老师交代：“说我们学校要开除他们的孩子，让他们来学校领人。”
那边，倪国庆和妻子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意思是倪红亚在学校惹了事，要被学校开除，让他们迅速到学校把孩子领回家。
两人瞬间慌了，忙和单位的同事们说了一声，着急往学校赶。
因为倪红亚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又有一个战场上杀敌退下来的爷爷如珠如宝护着，性子养得骄纵了一些。
但，孩子很会看眼色啊，绝对不会惹不能惹的人？
这是惹了什么事，怎么就要被学校开除了呢？
夫妻两个一边走，一边想。
到了门口，先找门卫问了下今天学校里有没有发什么什么特别的事情？
门卫的兴奋溢于言表：“林首长，林首长知道吗？亲自来了。”
和门卫的兴奋完全不同，夫妻两个都从对方看到了惊恐——女儿惹啥祸了，怎么林首长都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