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顾唯一有些着急,急促地强调了一声,“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嘘。”他牵着顾唯一的手往前走,“你的声音有些大了。”
“我认真的。”
“好的,我知道了。”慢慢的无奈慢慢的宠溺让顾唯一根本没有发火。
“……”更加没有办法认真跟他讨论一件事情,他总有本事让她忘记自己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算了,人各有命,她跟顾宁逸关系本来也不怎么样,用不着为了她而操心,免得让哥哥生气。
……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要听哪个。”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容珏正神色不明地坐在ICU门口的桌子上。
“都听。”一夜没有开口说话,此刻声音微微有些低哑,更是让人觉得危险极了。
“是这样的,你让我的人我找到了,但是,他的出诊费很高。”
“出。”
“啊!”
“我说,我出。”他重复道:“只要他有真材实料我都出。”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兄弟,你要想清楚,这是一笔很大的费用,像你这样的家庭随随便便搞搞,搞得倾家荡产,支离破碎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
“而且,老人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受那么大折腾,何苦为难自己又为难老人了呢。”
听到这句话容珏知道是他想多了。
但是,这也是很实在的问题,谁能够想到成为植物人的不是普通老人,而是一个对这个世界充满征服欲的少女。
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自己豪情壮志的少女,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
一个未曾被这个世界好好对待过的少女。
她的人生犹如花蕾,还没有来得及绽放,仅仅以青涩现于人前,就这样枯萎了,对她来说,多么不公平?
“把联系方式给我。”他压低声音咳了一声,显得有些疲累。
见他执意,受他所托的人也噤了声,半天才说:“我发到你邮箱去了。”
“好的,谢谢。”礼貌而疏离,这是他给人一贯的感觉。
“不用,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嘟嘟声,容珏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艹……”半天他才低低骂了一声,“把老子当他用人用了?”
不管他那边心情有多么的复杂,都比不过容珏此刻。
翻开邮箱,点开了那个号码,心情紧张且慌乱,像是一个跪在公堂上等着宣判刑罚的囚犯。
或者是死刑,或者是死缓,或者是法外开恩无罪释放。
最后终于点了下去。
没有外放的声音并不清楚,但是却如同厚重的大钟一般,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上。
沉重的,缓慢的,像是有意拖延……死神的镰刀敲击地面。
“喂,您好。”通讯里的声音很清淡也很礼貌,不会让人感受到距离,却也不会让人怀疑他不愿意让人靠近。
只能说是合适。
“您好,请问是钟教授吗。”容珏压下了心头苦涩,让自己的言语更加冷静,“不知道您最近是否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