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到极致,她反倒是笑了起来,那弯起来的眼睛便似新月一般,看起来有种清醒却又妖邪的美感。
晏倾爵嘶了一声,却是额头被顾宁逸报复性地撞了声响。
她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如同妖孽一般挑眉,伸手拂过她刚刚撞击的地方,轻声问:“是不是很痛。”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像灵动的小溪,清澈得很却又有别样风流的慵懒。矛盾重重却让人忍不住心神一窒。
尤其是她轻声细语问出来的这话……根本就不像是她的风格。
晏倾爵始料不及,感受着那冰凉的手指从他的额头上滑过,眸中闪过了一道流光,像是火焰在叫嚣,他终于是忍不住伸手抓住顾宁逸的手:“你在做什么。”
忍耐的话语里有不耐,更多的却是慌乱,只不过他看着顾宁逸娇笑竟然是没有发觉自己此刻的诡异。
顾宁逸抽回了手,当着他的面细细打量自己的手指,迎着光,她像感慨也像倾诉:“看,你也知道痛对不对,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明明也没有得罪你吧,你却老是让我痛……可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痛。”
不管是他暴力的推搡,还是言语上捅的刀子,都让她很痛,很痛,很痛。
她本来就对自己不自信,她一个没有家,没有后台的孩子,在来到向炎的那一瞬间是迷茫的,无知的,可是,晏倾爵却不停向她飞来刀子,让她更加困惑不解。
把她慢慢建立起来的自信又一点点摧残,他像一个刽子手,让她一遍遍在未知里徘徊。
顾宁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什么才会招惹来这样一个煞星。
晏倾爵下意识抿唇,薄薄的两片唇开合:“不放手的话,你会更痛。”
顾宁逸嗤之以鼻,有什么东西是比得到后再失去更痛苦的。
如果她不曾见过阳光,或许她也能够忍受黑暗,可是,她已经见过阳光了啊,你让她如何忍受那无边际的,阴冷的黑夜啊。
“如果你不要从中作梗的话,我想未必。”
“顾宁逸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就试试!”顾宁逸用力将他靠近的身体推开,“你冲我发什么疯!有本事你让他们两个结婚给你看啊!”
被气昏了头,顾宁逸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话。
但,话已经说出口,断然没有更改的意思,她又道:“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适合他的人。”
为了跟着席锦墨,顾宁逸付出了太多。
她清楚自己不是晏倾爵的对手,但是让她松手没有这么容易。
顾宁逸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固执到底是给她带来多大的苦头。
如果她一开始就听了晏倾爵的话,离席锦墨远远的,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了。
她的孩子也不会离她而去。
晏倾爵冷笑,语气中带了许久不见的阴狠:“你真以为,你适合他?不过就是责任感而已,你看他对你又有几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