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是那个简家的人又何妨。
顾宁逸从来就不是会因为这个而退缩的人。
能够让她退缩的东西有,只有一样,那就是来自于席锦墨的拒绝。
已经六个月的身子了,很沉,她一直提心吊胆着预防不测,可这两个月过得平静了些。
席家的宴会已经有了女主人的参与。
那个来自华夏简家的女子不愧出身世家,浸淫部队多年重新回归此道依旧长袖善舞,经历过那些不平的,到被晏倾爵警告,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冷静下来,不做挣扎了,可没想到——
倒霉这回事并不会因为悲悯她的处境选择高抬贵手,只会雪上加霜,直到她的生活变得糟糕透顶。
简柯怀孕了。
不可思议。
她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可那人纵然一脸尴尬为难,害羞掩饰也难以改变,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事实。
两个月。
呵,她也不过六个月而已。那就是她怀着宝宝才四个月,她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跟晏倾爵发生了关系。
她以前还当真以为这世家小姐懒得插足,没想到,故作矜持是她,口是心非也是她。
说什么要脸,说什么丢脸,不过是为自己找的台阶而已,下过了也就翻脸不认人了。
顾宁逸坐在床上看着育儿书,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心里却已经是怒不可遏。
然而,对于这发生的一切她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席锦墨已经不来找她了。
从简柯进入席家开始,他就好像避嫌一般,再没有来过这主屋。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进过她房间,这个两人曾经甜蜜得如胶似漆时光见证者的房间。
她曾经也在同一处院落,同一栋楼中见过席锦墨。
那是找简柯的席锦墨。
不是找她的。
对面走来,四目相对,神情冷漠得好像不认识她一般。
她眯着眼睛,灯光从头上洒落,脸上因为怀孕的原因有些许水肿,但并不损她风采。
甚至乎能够看到她脸上母性的温柔。
那是怀孕的女人才会有的温和。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席锦墨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分明当初说想要对她好好的是他,说不会让她再受伤的是他,说要负责她一辈子的也是他。
到现在,视她为负累,视她如蛇蝎的也是当初的这个人。
大概当一个人不爱的时候,她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错误吧。
只是她不知道,一个人变心的速度有那么快,心会那么狠,说不要也就不要了。
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做出正确的。
或者说,他心目中认为是正确的。
更怕……她的离开才是唯一的有用之处。
席锦墨不爱她了。
一点都不爱她了。
简柯才是他心里的深爱,当年的白月光从天而降,她就成了他唯一。
两行清泪突然落下,她的脸上写满了狼狈。
她多想回到以前,简柯还未出现。
她多想回到以前,席锦墨也没有出现。
她多想回到以前,她自己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