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爷子这一番讲解,我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大半,不过我依然不想喊那对陌生又熟悉的夫妇爸妈,毕竟在我小时候,真正给我父爱母爱的是左家人。
此时天已经傍晚,我和养父母就去了武警医院,此时医生刚从我爷爷的病房里出来,我连忙问医生,我爷爷的病情,但医生却说我爷爷年岁已经大了,希望不大。
爷爷也知道了自己的身子骨不行,便将我们叫到了窗前,此时老人家坐在窗前,脸庞消瘦,但精神却不错。
“爷爷,对不住,我让你遭了那么大的罪。”我一进门就低着头,感觉自己对不起爷爷。
爷爷洒脱一笑,让我别放在心上询问道:“你那亲爹亲妈是真正关心你,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我亲爹亲妈不是在这里么。”我说到。
爷爷脸色紧绷了起来,父亲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爷爷道:“杰明这就是你不对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你亲生父母,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何况当时责任也不在他们,都怪那天杀的人贩子,并且人贩子也遭到了自己的报应不是,不管你认不认他们做父母,你都要打心底里尊敬他们。”
父亲沉默了片刻,也说道:“儿子,其实你爷爷这番话,也是我想说的,纵然我们舍不得你,但他们是你的父母,作为父母我能够感觉到他们对你的不舍之情。”
“但我心里憋屈。”我眼睛湿润,说真的找到亲生父母我也开心,但我老实感觉,跟亲生父母太近了,那就对不起我养父母,毕竟我养父母对我恩重如山。
爷爷笑了,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别倔强了,若是他们对你无情无义,在丢失了你之后,他们大可以在生养一个,但他们这几十年都在找你,你说对不。”
我支开了话题:“先不说这个了,最近我也空闲,不如带爷爷你去北京的老茶馆吧,您老不是一直惦记着北京的茶馆嘛。”
爷爷看着窗外:“是啊,在我年轻时候当兵,就经常和战友们去那地方,那时候还有说书的,不过现在北京的老房子都拆迁了,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了,你和依依去周围逛逛吧,我和你爸妈有话说。”
我点了点头,袁依依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她是打心眼里尊敬我爷爷的,我们一起到了医院外面的小吃一条街,我带了依依吃了很多北京特色的小吃,依依胃口也相当好,每到一家店,就将招牌小吃都点过来,然后一扫而空,她美滋滋的吃着,还担心她的吃相吓到我,不过我不但不讨厌,而且还特喜欢看着妮子吃饭。
但在我回病房的时候,父母和爷爷却已经不翼而飞了,在病房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爷爷写的字,他写的字都带着书法式的笔锋,堪称艺术品:
你好好和你的亲生父母聚聚,我和你爹妈都知道,你懂事,惦记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就走了,等你一切处理完毕,再回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是我们左家的好儿子,好孙子。
我看了眼眶十分发热,心中也忐忑了起来,刚下医院,就看到了一对夫妻和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口,那妇女来回渡步,眉头紧皱,步伐十分踌躇,显得非常紧张。
而那中年男人,头发半百,看起来比我养父还要苍老了几分,他只是低着头沉默着,倒是和我养父脾气有点像。
而那年轻姑娘和我们年岁相当,只是脸上也挂着阴霾,在夜色中她长得尤其水灵,他们正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但我此时也僵直了,不知道是进是退。
首先是冯蕙兰发现了我,对着她父母说着,而他们老夫妇却没有动,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痛苦,其实我很想冲出去抱住他们,但是内心却压制不出我这些年的委屈。
我小时候经常被小孩子们欺负,就是因为我是抱养来的,其间的委屈更不用提了,后来在初中的时候闹盲肠炎,那医生不专业,把握的盲肠炎看成了肠胃炎,只是给我吃了一些止痛药,导致我腹膜穿孔大出血,差点死掉,我的血型接近熊猫血,所以找不到合适的血源,后来是父亲卖掉了家中最值钱的拖拉机,才在县城给我找到了血源,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若是说,恐怕没有几百万字是说不完的。
我就站在停车场上,不说话,而这时候,对面看着我的亲生父亲,摘下了眼镜小心翼翼的将眼镜放到了衬衫的口袋,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扑通……
我亲生父亲跪在地上,一边的姐姐连忙去拽,但我父亲就是不起来,我已经看的呆了,而母亲此时抹着眼泪,刚要下跪,我就快步的跑了过去。
“爸妈,你们是干什么啊!你们给我跪下可是要折了儿孙的寿啊!”我狂呼的跑过去,一把扶住了我父母。
我姐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父亲死死抓住了我的肩膀:“是爸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他拿着手,就要给自己大嘴巴,但我死死拉住了他,“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好恨你们,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我一个大老爷们,此时也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好像是要将十几年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一家四口就抱着痛苦而在旁边的袁依依,也干抹着眼泪。
过了好一阵子,周围围满了人,我们这才起来,我给父亲擦干净眼泪:“老爹,吃酒不?”
“咱爸不抽烟不吃酒。”我姐说了一句。
我看着冯蕙兰,她也看着外面,我们大眼瞪小眼,顿时扑哧一下笑了,我想起刚见她的时候还凶神恶煞的,现在却像极了一个普通姑娘。
“咋不喝,今儿我高兴,我们一家五口去大饭店吃饭去!”父亲抹着眼泪,把我妈也拉了起来。
父亲叫做冯正雄,而母亲叫吕良娣都是北京本地人,一口老北京口音说的十分顺溜,母亲不解了:“一家五口?”
父亲瞅着袁依依:“咋不是五口,还六口了,莫非我要做爷爷了?”
顿时袁依依不好意思的走过来,被我一下子拽住了手:“走起!听说北京二锅头那是京城一绝啊,这趟来,我一定要喝喝看!”
“现在北京人都不喝二锅头了,都喜欢和五粮液和北京桂花酒。”姐姐抹了抹眼泪道。
我傻笑道:“我真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个漂亮姐姐。”
“真是的,刚见面就说话不正形儿,等有时间了,肯定要把你这个滑头的性格给改改。”姐姐虽然如此说着,但笑的却是格外的甜美。
冯蕙兰比我大三岁,如今已经是二十九岁了,听说我的姐夫还是个老外,是美·国的一个驱魔师,和我姐姐倒也是门当户对,姐姐当即给我姐夫打了个电话,正好姐夫在日·本出差,才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我们在北京江洋大饭店吃饭,这是北京的老饭店,所以上菜速度很快,一会儿工夫,菜色就上全了。
姐夫的名字很拗口,我就知道他叫吉普森,是个英俊的帅小伙儿,头发是天生的金发,而皮肤白皙,高大威猛,脸上还有一层富有男人味的胡渣,他一口北京腔倒是用的滚瓜烂熟,而且用筷子吃饭的水平不在我之下,刚一见面,就用中国特有的利益,递给我一支烟。
我一看看似一支外烟,本来袁依依不许我在饭桌上抽烟,但在今天这样的大好日子里,倒也默许了。
父亲这天喝了很多酒,明明酒量不怎么好,但还是喝的趴下了,我索性和姐夫两人将父亲扛在肩膀上,送回了一个十分普通的四合院。
在门口倒是有两三个阴阳师弟子,这都是我父亲的亲传弟子,一看到我过来,他们倒是十分不自在,毕竟我在前阵子闹得很大,现在在冯家阴阳师谁还不认得我这个便宜公子。
姐夫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而且胸口有个半斤重的十字架,那十字架还是一把匕首,驱魔用的,姐夫跟我叙述外国的驱魔师,倒和中国的道家三系比较相像,但外国人更喜欢和那鬼祟搏斗,一般手脚能赢的,就不会用银器,就怕亵渎了他们的主。
姐夫和姐姐认识是在一场中外交流会上,姐姐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自然被姐夫第一眼就看中了,为了追求姐姐,姐夫才苦练了好久的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