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吧。”易景谦对价钱没什么概念。
话音刚落,女孩扯了他一下,明媚的眼眸奶凶奶凶的,“谦谦,你傻啊!这明显是坑,你还往下跳!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吧?”
猝不及防被凶了一顿,易景谦神色微怔,继而有些好笑地望着她,“我做错了?”
“那当然错了!”白语灵瞪他一眼,转过头,利落地砍价:
“大姐,十块钱,不卖就算了。”
男人侧眸注视着她,女孩蜷曲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冷静、透亮,闪烁着动人的光影。
她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大妈没意见,把伞给她,掏出手机,“成吧!转我微信。”
这大妈还挺潮。
就知道,这宰客的啊,专挑易景谦这类有钱人薅羊毛!
“你还挺会过日子。”易景谦打开伞,偏过去一边,撑在她头顶。
“我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白语灵望着前方。
如果她在韩家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为生计奔波,别说八十块买把破伞,就算八千块也不眨眼的。
十三岁就被迫出去挣钱,勤俭持家的习惯形成了现在的她。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落在男人耳中,心里掀起了淡淡的涟漪。
两人踏上台阶,进入景区。
翠绿、枫红、绛紫、金黄……
大片大片的叶子在视网膜上摇曳,空气里蔓延着雨打在草木上的清新气息。
白语灵孩子般欣喜地拉着他走入羊肠小道。
“可以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易景谦盯着她的背影。
白语灵脚步微顿,“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听。”
两侧是纤细的翠竹,拂过易景谦舒朗如画的眉骨,留下清凉的水渍。
白语灵拉着他的手一路往前,留给他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好吧,我的童年比较惨,被打太多次,看到白守仁拿棍子就害怕。
那时候,我很想讨好我的父母,兼职挣来的钱全给他们补贴家用,不过,他们更喜欢哥哥,无论我多么听话,还是会被毫无征兆地暴打。”
易景谦的心轻轻疼了起来。
“记忆里最多的,就是那个男人穿着很少的衣服,在炎热的夜晚摔锅砸碗,骂骂咧咧的画面。张蕙兰喜欢打麻将,输了钱怕被骂,就说是我拿的,免不了又是一顿打骂。
后来,我稍微长大一点,白守仁经常晚上无缘无故闯进我的房间,逼得我不得不住校。那时候我不知道他那个眼神什么意思,长大了才明白,他就是个畜生。
有时候,我总觉得我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像野草,有韧劲,但不会被喜欢的。”
易景谦盯着她单薄的背影,喉结滑动两下,心脏撕心裂肺地疼起来。
下一秒,手臂用力收紧,将她密不透风地抱住了。
白语灵怔忡地望着他。
男人俯身,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低沉的嗓音饱含心疼和怜惜,“你不是野草,是人见人爱的牡丹国色……是我的生命。”
是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