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压根没有心。
哪怕疼死也不肯掉一滴眼泪,不懂示弱,更不会和他说软话。简直倔得可恨。
他甚至会想,难道这是她摘下面具本来的模样?
……
安虹浑身无力地躺在被子里,不知睡了多久,有些口干舌燥。
满头虚汗地伏起身,掀开被子下床,端着瓷杯去接水。
室内温度有些凉,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满脸苍白。
水喝了一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安虹怔了一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没什么朋友,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住址,难道是房东?
安虹端着水杯走过去,打开门。
对上一双深邃熟悉的眸子。
门外,男人神色复杂地望着她。身形颀长,衣冠楚楚,衣着考究。
在略显狭小的空间里,易羡书的出现,和廉价的家具简直格格不入。
安虹头重脚轻地站在那儿,想要说什么,脑袋却像是一团浆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准备请我进去?”
良久,易羡书率先开了口。
安虹下意识要关门。门板却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按住。她暗恼,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窘迫。
现在的她,脸色一定很差。
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打理,身上的睡衣款式性感,又薄又透,穿了和没穿一样。
她是真没想到他会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址?”安虹抓着门,僵持着,不想让他进屋。
易羡书眸色幽深,“身为老板,知道员工的住址很稀奇?”他知道的多了去了。
“不欢迎,你回去吧。”
安虹垂下眸子,手上使了点劲,想要把门关上。
易羡书忽然伸手,五指撑开放在门栏上。这个动作,肯定要夹到他的手指,她及时收手,蹙眉,“你来做什么?”
“……”易羡书不语。唇角紧绷,定定看着她。
安虹侧了侧身,声音带着点鼻音,“进来吧。”
看样子,他还真有打定主意不肯走的意思,照这么下去,要磨到晚上才算完。
易羡书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进了屋。
鞋架上,整整齐齐摆着女士高跟鞋,阳台上摆着美人蕉和吊兰,长势喜人。桌子上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
屋子不大,却非常干净简洁,整体是冷色系的格调。
拖鞋,生活用品,都是单人份。
一室一厅,一个人居住。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顺畅了些。在沙发上坐下来,神色如常地问,“住这里多久了?”
安虹:“半年。”
之前因为资金紧缺搬来这里,就再也没搬走。
尽管后来她得到了一笔不菲的片酬,对她来说,反正是一个人,住哪里都是住。
只是没想到……他会来。
之前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好歹衣食无忧,如今沦落到租房子的地步,他心里肯定要耻笑她了吧。
别人的同情、怜悯,甚至是闲话,她都满不在乎,唯独他——
她不想在他面前展露一丝的狼狈和不堪。
易羡书见她敛着眸子不说话,沉默一会儿,主动问,“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