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瞥了一眼吉祥带来了几匹的绸缎,给皇后赏赐的一样,都是次等的料子,两匹杨缎、四匹高丽布——特么滴,比皇后还要寒酸!!
嘤鸣“呵”了一声,“你主子可都是嫔了,怎的还这般小气?”
那吉祥忙道:“叫舒娘娘见笑了,我家娘娘位份不高,所以没什么积蓄,着实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贺喜娘娘。这几匹料子,便请舒娘娘留着给十四阿哥做尿布吧。”
做尿布?
额……似乎又有些奢侈了,杨缎与高丽布都是柔软的料子,杨缎做被褥被套都不错,高丽布略次,永琚的确是在用这种布料做尿布。
嘤鸣点了点头,便吩咐道:“拿下去叫针线嬷嬷裁剪裁剪,十四阿哥的确正缺尿布呢!”
那吉祥立刻笑着躬身一礼,“多谢舒娘娘笑纳。我家娘娘说了,等改日身子略好些,一定前来请安。”
嘤鸣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她是景仁宫的人,皇后重规矩,为免惹皇后不开心,玉嫔还是好好养着吧。”
吉祥举止更加恭谨,“多谢娘娘体恤。”又道:“若娘娘们没有旁的吩咐,奴才便回去复命了。”
嘤鸣急忙笑眯眯道:“诶,等等!本宫还有些话要嘱咐你呢。”
吉祥听了,忙肃身静立,恭恭敬敬道:“是,请舒娘娘吩咐。”
嘤鸣见她紧张,便格外温和地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不过……本宫得先问问,吉祥,你可算是玉嫔的心腹之人?”
吉祥道:“奴才粗苯。哪里有资格当玉嫔娘娘心腹,只是略得玉嫔几分信任罢了。”
这话当然是谦词,既得信任,便等同心腹。
嘤鸣含笑颔首,“既如此,本宫便可以放心地说了。”微微一顿,嘤鸣做出深思状。然后叹着气。露出悲悯之色,“你家主子也不容易,生了两位公主一位阿哥。才总算封了嫔位。可没想到,皇上一时疏忽,竟忘了给玉嫔改个封号,这一称呼。倒是跟豫嫔博尔济吉特氏容易混淆了。这着实有些不体面。”
吉祥忙道:“舒娘娘严重了,我家娘娘常说。自己能封嫔,已经是皇上莫大的垂怜了,她只盼着十五阿哥和两位公主都健健康康长大,便心满意足了。”
嘤鸣笑容愈发可亲。“怪不得皇上都称赞玉嫔好性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本宫平日里倒是能跟皇上说上几句话。你主子封号的事儿,本宫倒是可以试着跟皇上说说。”
吉祥一怔。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嘤鸣如此好心。
嘤鸣深深看着吉祥,“你回去,只管原话告诉玉嫔,问她是否可想换个体面些封号。若她有意,就私底下来跟本宫说一声儿。”嘤鸣笑了笑,“这这事儿可千万避着皇后娘娘,否则皇后娘娘知道了,若是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这种大事儿吉祥自然不敢自作主张,何况她心里清楚,主子是盼着能换个好点的封号的,起码别跟博尔济吉特氏同音。吉祥忙跪下磕了个头,“多谢舒娘娘垂怜,奴才回去一定转达舒娘娘一番好意。”
嘤鸣颔首,叫润香上前扶起吉祥,又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润玉,你取挑两匹颜色鲜艳的织锦缎,给玉嫔添添喜气吧。”
吉祥一愣,“这……”——这有些不敢贸然收下。
嘤鸣笑着摆手:“无妨的,方才本宫也给了皇后娘娘回礼,还是两匹缂丝缎呢。只可惜缂丝缎只剩下那两匹了,所以只能还礼玉嫔以织锦缎了。”
吉祥忙再度行礼,“多谢舒娘娘厚赐。”
两匹织锦缎,可不就是厚赐吗?她这次回宫,好东西没怎么收着,光往外加倍回礼了!真真是亏大发了!
按照嘤鸣的吩咐,润玉去选了杏红色串枝莲织锦缎与柳黄色葡萄如意多子纹织锦缎,颜色都十分抢眼明亮,花纹也都是意头极好的。上头上用的鹅黄签子还未撕下,很是能拿得出手。
吉祥抱着织锦缎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她一走,怡妃皱着眉头道:“那么好的织锦缎给了魏氏,已经是极大的可惜了。娘娘怎的方才还说要帮魏氏求皇上改个体面的封号?”
嘤鸣笑而不答。
怡妃那些话,原也是庆嫔想说的,庆嫔瞅着嘤鸣这幅样子,瞬间心下敞亮,她笑着道:“皇贵妃娘娘,这是要使离间计?”——离间的,自然是皇后与玉嫔本就不牢靠的关系。
嘤鸣笑着点头,论头脑,庆嫔算得上顶尖了,只可惜早些年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傲骨,才熬到今日还只是个嫔。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很好吗?”——当初玉嫔为皇后出谋划策,离间怡妃与庆嫔,如今同样的招数,也招呼到玉嫔头上,就是不晓得,玉嫔能否禁得住她的诱、惑?
嘤鸣揉了揉太阳穴,才刚回来第一个下午,便是人来人往这般热闹,以后还指不定何等费心费力呢!
怡妃见嘤鸣露出疲色,便率先起身道:“皇贵妃才刚从圆明园回来,怕是累了,臣妾等便先退下了。”
嘤鸣笑着颔首,叫怡妃带上了小文子提上来的装了切糕的食盒,又叫小文子、薛嬷嬷等人亲自出去送怡妃、庆嫔一干人等出去。
众人走后,嘤鸣进了西暖阁,瞧了瞧自己儿子和干儿子,都睡得酣甜呢,塞了塞被角,便去一旁的贵妃榻上歪着歇,润香见状,忙上来替她揉着额头,细语问:“日头已经西斜了,娘娘今晚想吃什么?奴才这就去后头吩咐。”
嘤鸣“唔”了一声,便道:“清淡些就是了。”又问:“切糕还有剩吗?”
润香道:“还有小半。”
嘤鸣点头,瞄了一眼已经睁开了咕噜噜大眼睛的烟儿,那眼神分明透着渴望。
莞尔一笑,嘤鸣理了理鬓角,便道:“切成小块,都端上来吧。”
润香笑着说:“娘娘从前不是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吗?怎么如今改了胃口了?”
哪里是她不爱吃甜,只是怕长胖罢了,唉……悲催一言难尽啊。
嘤鸣便道:“不是本宫要吃。”眼神便瞥向对面的罗汉榻上。
润香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着还在睡觉的永琚包子,便道:“娘娘,十四阿哥太小了,还没长牙呢,不能吃切糕。”
嘤鸣噗嗤一笑,“你没瞅见还有那只呢!”嘤鸣一手指着精神抖索的那只蓬毛红松鼠。
润香呆滞半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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