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厅，冷清得诡异。
只有一桌客人。
放下手机，顾影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黑亮的瞳孔闪着复杂的细光，“前两天那封匿名邮件是你发来的？”
他问得直接，语气十分笃定。
邮件里都是程氏不能见光的机密资料，也是因为这封邮件，他对付程氏集团才能这么顺利，不然凭他一人之力，收购程氏集团，少则也要两个星期。
傅君承指尖轻点着桌面，眉眼疏凉，“什么匿名邮件？”
见他否认，顾影也不惊讶。
他眯起眸子，“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
顿了顿，低沉的声音转冷，“阿宁还在上学，她还小，别觊觎她。”
觊觎？
品了品这个词，傅君承挑唇笑了声。
“顾大少没谈过恋爱吧？”
顾影愣住，眉头皱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对宁宁那是喜欢，不是觊觎。”傅君承纠正道。
“……”
顾影俊脸一黑。
狼子野心暴露了吧，他就是觊觎他们家阿宁。
“你、休、想。”
对上他愠怒的眼神，傅君承淡定如初，“我喜欢，她喜欢，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顾影讥诮一笑，很不爽，“阿宁才不会喜欢你。”
话出口，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傅君承扫了他一眼，语气温吞，“那你还急什么？”
顾影，“……”
他能不能动手？
……
夜深，一辆白色的豪车停在学校门口。
后座的车门开着，顾澈一手搭在车门上，不放心地看向车里收拾书包的少女。
“幺儿，你真要住学校？”
宿舍那么小，床那么硬，睡着能舒服？
顾清宁拉上拉链，“嗯，这两天班里早读要小测，不能迟到，住宿舍方便。”
说着，她把书包甩到肩上，起身下车。
顾昭吐槽道，“二哥，宁儿就住两天，你能不能别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顾澈听了，伸手就要去锤他。
“要你管。”
眼看他们两人又要掐架，顾清宁连忙出声，“二哥，三哥，我先走了。”
话落，她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跑进学校。
“都怪你太暴力，把宁儿都给吓跑了。”顾昭整理着弄乱的衣领，声音凉凉地道。
顾澈坐进车里，白了他一眼，“少给我废话，开车。”
“去哪？”
“酒店。”
幺儿不回去住，那地方他也懒得回去。
知道他的脾气，顾昭没劝，启动车子离开。
……
夜色朦胧，荒凉的南郊一片死寂。
连只野猫都没有。
“轰轰轰——”
摩托车的引擎声直冲云霄，白色的摩托车在空旷的公路上十分惹眼。
半小时后。
摩托车拐进一条街巷，在一家破旧的拳击馆门口停下。
顾清宁坐在摩托车上，脚抵着地面，眉眼散漫地打量着拳击馆。
破旧的牌匾结满蜘蛛丝，就连墙角都是密密麻麻的杂草。
一看这拳击馆就有些年头了。
很难想象，一个帮会的老巢在这。
这时，生锈的铁门从里面被推开。
昏暗的光线中，男人脸上的刀疤清晰可见。
姚城看见顾清宁身下坐着的摩托车，眼角一抽。
好破。
“顾小姐，您骑这个来的？”
摩托车是她从收破烂手里淘来的吧？
骑这摩托车来，她也不怕路上车坏了。
顾清宁挑眉，“有问题，”
那么晚了，又来这么偏僻的地，根本没人愿意出车。
这摩托车还是她用五百块钱从看门大爷手里买的。
姚城连忙摇头，“没问题，我就随便问问。”
顾清宁拔了钥匙，抬脚走上台阶，往里面走，“事情办得怎么样？”
姚城跟在她身边领路，听到她的话，面上露出几分难色。
“按着您给的名单，我已经通知他们，让他们自行离开帮会，不过弟兄们都不同意，也不愿意离开帮会，现在还在里面闹，吵着要一个交代。”
都吵了两个多小时了，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顾清宁斜了他一眼，声音淡淡，“你也觉得我不近人情？”
姚城毫不犹豫地摇头，“您做的决定自有您的道理。”
而他只要听她的命令就好，无需质疑，只要相信。
从他决定追随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想清楚了。
“那些人在四海帮待的时间也挺长了，一时间让他们退出帮会，他们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清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他们不想走可不是舍不得帮会。”
姚城错愕，愣愣地看向顾清宁。
不等他询问，顾清宁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厚信封，随手抛给他。
“自己看看。”
姚城下意识抬手接住信封，看了顾清宁一眼，当即打开信封。
刚打印不久的，纸张还泛着一股墨味。
他快速翻阅着上面打印的内容，记载的都是帮会弟兄们的具体资料，还有他们背地里干的勾当。
五分钟后。
姚城攥紧了手里的纸张，额角爆出青筋，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顾清宁勾了勾唇，三分痞坏，七分邪气，“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姚城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血色，“背叛者，杀。”
顾清宁满意一笑，“带路。”
姚城点头。
拳击馆外面看似破败，里面还算宽敞整洁。
两人走到大厅，顾清宁看着一屋子人，眼底浮出几分玩味。
还挺热闹。
“老大来了。”人群中，有人发现了姚城，立马起哄。
“让老大给我们个交代，不然我们可不走。”
“没错，凭什么赶我们离开帮会，就算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大，您不能过河拆啊。”
姚城看了眼叫嚣得厉害的几个人，再想到他们背叛帮会干下的勾当，脸色倏地变冷。
他突然拔枪，上膛，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一枪爆头，丝毫不拖泥带水。
刚才叫嚣得厉害的几人倒地不起，双眼瞪大，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断气了。
猝不及防的举动，狠狠震惊到其他人。
久违的沉默袭来，可算是清静了。
“老大，您……”
“砰——”
“老大……”
“砰——”
一有人开口，下一秒立刻被姚城给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