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虽然觉得自己不能算是聪明绝顶,可是这演起傻乎乎的蠢小姐,也觉得有点挑战性,可是没想到这出戏落幕了,也没有人怀疑自己和晓玉。
卧槽,难不成我们姐妹看着都是这么蠢吗?
她慢慢的喝了姜汤,见周氏进来了,这才放下碗,慢吞吞的道:“夫人,周公子明明想娶我姐姐,现在却救了落水的大小姐,难不成大小姐以后做妾?”
“那当然,这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啊。”晓玉怕自己忍不住笑场,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这才气呼呼的道:“让她做妾,以后服侍我,要是他们敢背着我眉来眼去,我就去衙门告状。”
周氏知道今儿的事,婆婆肯定会听到点风声,怎么也不能让这两个死丫头去告状;要是被婆婆怀疑自己对阮三小姐动手,那么离歌争风吃醋下,对晓玉动手牵连了圆圆,就是最好的解释。
她仔细的想了想,虽然有点舍不得浪费了一个前后加起来值十来万的庶女,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骑虎难下。
她叹了口气,眼神忧伤的看着她们:“晓玉,你看他们有了肌肤之亲,要不就成全他们吧?”
晓玉也快哭了:“我本来是该愿意的,可是清平镇的人都知道他要娶我,他现在反悔了,我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圆圆点头附和:“对,要是周长亭不想娶,那就要去负荆请罪,把事情说清楚,要不我就让祖母给我们做主。”
周氏现在担心的就是婆婆,想了想,就答应了,一脸和气的道:“好孩子你放心,你们觉得他什么时候上门负荆请罪好?”
“就等七月初七的早上吧,”圆圆说完凤眼一转,开始闹腾:“可惜再怎么样,我姐姐还是受委屈了,以后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家里没钱,嫂子以后肯定会嫌弃她。”
晓玉一脸的哀伤:“对啊,圆圆你要给姐姐多准备点陪嫁……”
说到这,周氏也明白她们的意思了,心里真的很瞧不起她们这敲诈,可是也怪自己有眼无珠,挑了这么个落魄户,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只好花钱消灾了。
她强压住心头的不适,勉强的笑了笑:“都怪长亭孟浪了,我用五百两银票替他赔罪。”
忠勇伯府虽然是她在管,可是铺子,庄子,都有往年的旧例可询,她为了不让婆婆怀疑,每个月也不敢多贪,这五百两也要自己白忙活一个月了。
晓玉杏眼带着贪婪的亮光,却还是不肯罢休:“这五百两也不好听,都说好事成双,要是能给我一千两办嫁妆就好了……”
她还真敢说,把自己当成了冤大头,周氏气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才能忍住自己不破口大骂,笑容扭曲的道:“好,宝珠,你去拿银票。”
晓玉把银票等到手后,还当着她的面仔细的数了数,这才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眉开眼笑的道:“夫人你可真大方,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票呢,多谢你了,我们这就走……”
周氏气的胸口疼,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觉得眼不见为净:“明珠你送她们出去,这个时候老夫人在休息,不用去打搅老夫人了。”
看着她们离开后,忍不住把茶盏给扔了,恨恨的道:“这两个蠢货气死我了。”
圆圆她们还是去老夫人那告辞,听沁雅说老夫人还没起,这才离开。
上了马车,车夫就赶着马车离开。
晓玉这下真是愉悦极了,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绣春,初夏你们真是好样的,过两天我带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
“圆圆你真的好聪明啊,不仅让我如愿以偿的退了这么婚事,还能让我得了名声,又得了银子,还让我报仇雪恨……”
两个丫鬟似乎也喜欢出去晃荡,笑的见牙不见眼:“多谢大小姐。”
这件事圆满解决,圆圆也松了口气,想到周氏难掩嫌弃的眼神,应该暂时不会找自己的找茬了。
自己以后嫁给楚明睿,过得顺不顺心,主要看内宅中和长辈,婆婆,妯娌们的相处。
虽然没有婆婆压着,祖母看着也是吃斋念佛好脾气的,世子又是独一个,可是二房的叔叔婶娘就够自己喝一壶了,还有庶出的三房,出嫁的两位庶出姑姑,想想就头疼,恨不得也寻摸个法子退婚。
可是自己不敢,这得罪了楚二夫人,自己就靠着未来世子妃的身份狐假虎威,要不肯定会被周氏弄死。
两人又去街上买果子,竟然看到铺子里有稀有的荔枝,一问要五百文一斤,四个吃货咽了咽口水,眼神都亮了。
晓玉很大方的道:“我今儿得了不义之财应该请客,买五十斤,三房每房送十斤,祖母那十斤,我们也留十斤。”
又买了些水蜜桃,给了一百两,找回七十两,招呼大家吃着甜美多汁的荔枝,一边感叹:“等我以后有银子了,我也要开个卖果子的铺子,自己怎么吃也不会心疼。”
圆圆揶揄的道:“那我怕你天天吃撑,迟早变成一头猪。”
“我是猪,那你就是猪妹妹……”
绣春她们听着两个小姐抬杠,吃的很开心,毕竟这东西是很远运过来的,而且两个小姐都大方。
回到阮家后,让丫鬟给每房送去荔枝和水蜜桃后,圆圆每天早上和阮芯怡随大伯娘管家,她们还乖乖的陪着阮老夫人开始晨昏定省,和阮家的兄妹相处融洽,丝毫不敢露出什么马脚。
七月初一这天,阮芯怡的丫鬟遇到圆圆她们从老夫人那边出来,陪着笑脸道:“大家小姐说多谢玉小姐的荔枝,三小姐您现在有空吗?我家小姐想请你去瞧瞧花样子。”
“好啊,我正想和二姐说说话。”圆圆就知道她有事找自己,让晓玉她们先回去,自己去了二房,先去见了二伯娘,见她在和新进门不久的大嫂,还有姨娘们热热闹闹的在打叶子牌。
这大热天是没什么消遣,连出门做客都懒得去,是妻妾最和谐的时候,说了几句家常后,这才去阮芯怡的小跨院。
她的院子只有三间正房和左右厢房各三间,地方和景色明显没有梅园的一半好。
圆圆每一次来,都能记起她先前对自己的不友善,就是因为她磨着二伯同意她住到梅园,结果自己就回来了,她就只能……
阮芯怡穿着半旧不新的粉紫色长裙,显得肌肤白皙,斜靠在罗汉床上,眉眼带愁,倒是美的如同一幅画。
见圆圆进来了,坐起来懒洋洋的道:“最近这几天你天天往外跑,忙什么呢?看看你本来就不算绝色,现在肌肤都被晒黑了,就更难看了。”
圆圆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笑:“二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明明是关心我,可是这话听着总觉得哪儿不对,到时候你嫁人了,在婆家怎么讨婆婆和小姑子的欢喜?”
阮芯怡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送上茶水就乖乖的退下。
她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我小姑子,我也不是白痴,还用的着你提醒。”
圆圆对她这脾气倒是习以为常,看着她问:“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阮芯怡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有点扭捏的道:“爹给我寻摸了三位公子,我想让你瞧瞧你觉得哪个好?”
圆圆有点震惊,自己难不成长了一张排忧解难的脸,再说这种事自己要是多嘴,万一她听自己的,以后又觉得不满,自己可不想背黑锅。
她勉强的笑了笑:“二伯给你准备的,肯定都是精挑细选过得,你别发愁。”
她斜了圆圆一眼:“我爹说是从二十个年纪合适,家境不错的人里挑出三个,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圆圆被噎住了,觉得她纯粹是在和自己炫耀她有好爹,没好气的道:“那你让我看什么看?”
“可是我不知道该选谁了啊?”阮芯怡嘟了嘟红润的小嘴,一脸发愁:“我又不能嫁三个,可是我也不知哪个最好。”
圆圆知道她只是想有人听着她说,无奈的道:“他们家都是做什么的?家里兄弟多吗,婆婆好相处吗?”
阮芯怡就等着她问,赶紧道:“金秀才家境不大好,可是天资聪慧,都说春闱举人有望;今年十八,家里只有二十多亩田地,家里有一个守寡的娘和守寡的大嫂,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还有一个是鳏夫,今年二十了,他先前的媳妇给他留下一个女儿,有文房四宝的铺子。”
“慕公子才十七,不仅是秀才,他爹还是鸿胪寺的左寺丞,他是家中独子,底下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庶出妹妹。”
又娇羞的道:“他和大哥也认识,先前还见了一面,和大哥一样斯文清俊。”
圆圆听她的意思是看上了慕家,都说门当户对,这家里有合适的儿女,自然都要挑拣一般,二伯不往高门去寻,就是为了让她做正妻,倒是也算尽心了。
她沉吟了一番才开口:“听着都不错,不过婚姻大事,还是慎重点好,要不再让二伯仔细的打听一下他们家人的脾气?要不也想法子见见另外两人?”
阮芯怡也很兴奋,一脸的好奇:“要是让你选,你会选谁?”
她也明白自家爹的心意,也不嫉妒圆圆能嫁给世子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羡慕。
圆圆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才慢吞吞的低语:“我觉得年纪大点的男人,更会体谅一点,身娇肉贵的公子哥,或者不懂家事的男人,不会体谅女人的辛苦;这嫁人了,可不是歌词诗赋,风花雪月,而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笑着附和:“你说的也对,晚上我再问问我姨娘。”又好奇的问:“余小姐这次为什么来?”
圆圆自然不会告诉她实情,而是笑了笑:“想来京城见识见识,毕竟以后嫁人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在了。”
“那倒是,”她说完凑近她,一脸神秘的低声道:“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能和外人说,我嫡母深怕你那姐姐看上二哥和三哥,瓜田李下的闹出什么事,这几天都打发他们去外祖家了。”
圆圆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有点不满,却也知道是因为晓玉这年纪还没定亲的缘故,心里到底不高兴,不露声色的笑了笑:“我们等清佑哥哥来接呢,就这几天吧,你到时候要不要去那边住几天,虽然不比京城热闹,可是地方宽阔,倒是比京城凉快点。”
“真的?”她听了很是意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亲事还没定下,就没了出去游玩的心情,叹了口气,恹恹的道:“罢了,天太热,出去要是中暑了或者晒黑了可不好,你要是去了也早点回来,我就和你能说几句话。”
圆圆笑着应下,陪着说了会话才离开,想了想,也去大房和三房转了转,这才回房。
而余清佑也在七月初三这天来到阮家,准备接两个妹妹回去准备酿第一批葡萄酒。
知道两个妹妹做下的事情后,他也难掩笑意,伸手虚指着她们说了句‘调皮’。
可是心里却觉的再也没有姑娘能比她们聪慧美丽了。
三个臭皮匠又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写下因为周长亭和余清佑在书院有了嫌隙,这才故意败坏晓玉的名声,不过他爹深明大义,觉得自家儿子做错了……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粗浅易懂的点明周家长辈的明事理,还有年轻公子的一时冲动。
毕竟周家官居三品,虽然不是要职,可是却也不能言语太过,免得得不偿失。
周长亭只是周家的庶子,是嫡母眼中刺,只要余家不牵连周家,想来她会很喜欢看见庶子吃瘪。
七月初五,圆圆就再度带着四个丫鬟和葛嬷嬷离开阮家去清平镇,随行的还有阮盛皓和兴奋的上蹿下跳的阮丝颖。
余清佑昨儿只是礼貌的邀请一下他们兄妹有空一起去乡下转转,没想到阮三夫人却答应了,她月底或者下个月要临盆,嫌弃儿子女儿在院子里闹腾,很干脆的道:“你们想去就去,不要给他们惹大麻烦就好。”
“娘最好了,让哥哥留下陪你,我去保护三姐。”阮丝颖乐得蹦起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阮盛皓先前陪着祖母去过,和余清佑也合的来,笑着道:“我也去瞧瞧他们的葡萄园。”
“乐意之至,”余清佑自然高兴,毕竟三房对圆圆最好。
清平镇上无人管束的花木,映得绿草更加鲜嫩,夏天的树特别绿,还有遥望远山层层簇簇堆叠着的山林,路边三三两两的少女轻声谈笑,或是官道上来往不断的车水马龙,让阮家兄妹特别兴奋。
余成刚和红豆听说事情成了,都松了口气。
“那后儿早上等他来了,你们也不要冲动。”红豆柔声劝慰:“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件事能成就已经是侥幸了。”
余成刚也附和:“你们娘说的对,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晓玉把银子放在桌子上,抬着下巴一脸骄傲:“看在银子的份上,我们不会节外生枝,娘这些你收起来吧。”
红豆看着她笑,却坚定的拒绝:“这些你自己留着做嫁妆,虽说我可以替你放着,可是姑娘家要自己懂得怎么处理银子,你可以让你爹给你置办些田地。”
余清佑却拿过荷包,看着他们道:“我们虽然和葛家签订了合约,可是也没有说我们自己不能酿葡萄酒,我想买一些葡萄酿酒,到时候也可以当成礼物送到京城,而且自己铺子里卖也不错。”
圆圆率先点头:“哥哥你这注意好,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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