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双赢是赢两次
诡异强大的原因之一在于未知。
反常识，反逻辑，无视物理学定律的天赋能力，往往让人陷入恐惧的深渊，最终在丧失理智的疯狂中丢掉性命。
但如果是那些研究颇深的诡异呢？
恶意商人脸色阴沉。
人类对于她的了解，当然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的程度。
然而一些基本的规律：
例如她只有对交易中的对象才具备规则杀的能力，以及如果不遭受攻击，她也没办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等事项。
总体上都是符合事实的。
尽管凭借智慧，她早就开发出了一套绕过规则限制的坑人办法。
任何不幸遇见她的人类，通常只能自认倒霉。
但今天很不巧。
商品列表意外清空，代表着她没办法再把周围区域划成商店，对那些主动进入商店范围内的人类展开强制交易。
否则以她雁过拔毛的奸商性格，根本不可能白白放走特安科的两人。
同时这份意外代表了另一种可能。
恶意商人看向保持强势态度的林原修，脑海里回荡着刚才的对话。
诡异从不畏惧死亡的威胁。
但——假如他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自己的商品呢？
恶意商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出手偷袭以绝后患，这小子还有那只杂鱼诡异护着，以她现在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多半成功不了。
选择屈服的话又有些丢脸……
另一边，看到少女神色变幻不定，似乎预示着妥协的开始。
林原修也悄悄松了口气。
他当然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
毕竟回档天赋跟偷窃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为了符合逻辑，他还特意模糊地表示是自己签订契约后获得的偷窃天赋，而不是玛丽小姐直接具备的能力之一。
假设恶意商人对玛丽小姐知根知底，至少能用变异的借口强行解释。
林原修看了一眼今天还剩一次的[灰雾使徒]天赋。
就算发生更坏的情况，比如恶意商人根本不接受威胁还再次秒了玛丽小姐，他也能通过天赋回档到登上四楼进入迷宫之前。
好在这些准备都没用上。
林原修定了定神，按照计划开始将说服推进到下一个阶段。
“恶意小姐，其实这件事对你也是有利的。某种意义上，我们还能达成双赢的合作。”
“你的意思是这算一场交易？”
“不算。”
林原修立刻否定。
并且识破了恶意商人还不死心，想给他挖坑展开交易的意图。
“不过你可以称之为，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
“……呵呵。”
恶意商人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她是一只诡异，让诡异跟人类交朋友，做梦呢？
林原修的态度却很认真。
“下结论之前，恶意小姐，我建议你看看这个。”
他动手解下腰间佩戴的妖刀村雨。
将沉甸甸的刀身连同刀鞘，大大方方地递到恶意商人面前。
少女吓了一跳。
差点以为这小子要不讲江湖道义，趁机拔刀偷袭了。
然后又是失落。
因为要是真的动手她才应该高兴，直接解禁全部实力，顺势把林原修抹杀掉。
不过主动交出武器，勉强算这小子有诚意吧。
“所以这是什么？一块破铜烂铁？”
恶意商人兴趣缺缺地接过妖刀村雨，看到露出神秘微笑的林原修，先是狐疑片刻。
然后才试着一点点拔出刀刃。
波浪般的刃纹在空气中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像是水中畅游的锦鲤。
就算对刀剑一窍不通的外行人，看到这一幕也会不自觉产生赏心悦目之感。
“唔，还挺漂亮……等等！这感觉？”
恶意商人脸色一黑。
她虽然还达不到那种上手一件诡物、就清楚全部来龙去脉的程度，但凭借常年捡破烂坑人的经验，多少也算半个行家。
因此她在拔刀后，清晰感觉到了这把刀的两项特效。
[饮魂]和[弑主]。
第一项是收割灵魂为己用，没什么稀奇的。
第二项的问题却很大。
对持有者，包括前任持有者造成双倍伤害……
“你故意的？”
已经被特效算成现任持有者的恶意商人，凶狠地瞪向林原修，露出尖尖的虎牙。
“怎么会，这不是重点。”
林原修无辜摊手道。
没错，他确实有故意的成分。
在不清楚恶意商人是否可能发起攻击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扩大战前准备肯定没错。
交出武器体现诚意只是假象。
无念一刀流中同样有记载‘无刀取’的技巧，对付恶意商人这种体型的诡异，反手夺刀回来简直轻轻松松。
不过另一方面，这确实也不是重点。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这刀好像有些眼熟吗？”
林原修提醒道。
“嗯？”
恶意商人微微一怔，又低头看了几眼手中的妖刀村雨。
随后表情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好像是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两次从我手里失踪的废品吗？”
初次见面，竟直呼自己卖的商品为废品？
林原修按捺下吐槽的欲望说道：
“没错，这把妖刀就是那些废品组合而成的诡物，你觉得它们的价值相比如何？”
“那当然不能比。”
恶意商人果断摇头。
坑人归坑人，她作为商人的基本眼力还是有的。
废品的数量再多也是废品，跟真正有用的诡物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按照这个思路。
消耗很多件废品，才能组合成一件有用的诡物，那就代表她能坑的总人数和赚到的黑心钱也要大大减少……
“恶意小姐，你的路走窄了。”
林原修否定道。
“如果你做生意是为了赚的更多，那么你就应该把交易对象，定为那些拥有大量寿命储备的高端客户。”
“像之前那两位特安科干苦力的家伙能有多少钱？但如果你拿出真正有价值的诡物，她们的上司或者类似有权有势的人群，通过募集寿命分分钟就能拿出数倍的财富，然后抢着来找你交易。”
“竞价拍卖，限时抢购，vip等级，甚至是加盟和分销……”
“只要商品的吸引力够高，又牢牢地掌握独家货源，接下来可以套用的现成商业手段简直不要太多，黑不黑心反而是次要的。”
“如果你做生意是为了坑人找乐子，那我想普通人不情不愿的挣扎，应该也比不上这些家伙利欲熏心又不得不屈服讨好的模样吧？”
“唔……”
恶意商人开始犹豫。
不得不说，林原修的这番话确实让她狠狠地心动了。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抱有朴素的可再生观念，每次将最低消费定为交易对象一半左右的寿命，免得一口气把羊直接薅死了。
但按照林原修的操作，一只领头羊好像能带来几十上百只羊的收益？
头脑灵活，却并不清楚人类社会运转本源逻辑的诡异少女。
顿时自叹弗如。
并表示坑人害人这方面的行家，还得是人类自己。
“好吧，看在这些建议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
恶意商人松口道。
似乎在接受了这份大礼后，她终于找回了几分商人的诚信。
“你是怎么组合这些废品的我就先不问了，留到事后再说。但你也要保证以后不准再偷我的东西！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当然，没问题。”
林原修信誓旦旦道。
毕竟他根本就没有偷窃的能力。
至于回档，那能叫偷吗？
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恶意商人已经收到了报酬，只是不在这个世界罢了。
“那么关于需要你帮忙的事……”
“其实，是为了破除这间医院正在进行的不死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