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污秽女子
长阶漫漫。
苏珞白、令百阳和沈秋水，三人在止观的带领下，正拾阶而上。
山脚下的风波终是告一段落，左千秋、顾重楼和海大富相继出面，为苏珞白造势。
福禄更是直接将兵马召集在山下，气势汹汹。
止观哪里会不明白他们的用意，当即又是对苏珞白说了一通好话，恭恭敬敬地将他请上山来。
至于沈秋水的女子身份，有了前车之鉴，止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忽视了。
福禄等人为苏珞白造势也就罢了，令止观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竟然连海大富也惊动了过来。
海大富代表的是国主的态度，如此看来，这次连国主也是站在了苏珞白这边。
只是国中几位大能在场，某种意义上也是对苏珞白的一种牵制。
白龙寺不比玄天宗，倘若真的覆灭，对出云国来说也是一大损失。
倘若苏珞白真对白龙寺挥剑，那底下几位大能，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们在这里，所图不过两字——
平衡。
这个道理，止观明白。
苏珞白也明白。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台阶两侧尽是好风光，这登阶之行，也就不至于那么无聊枯燥。
只是再好的山水，看得久了，难免也会疲惫。
更何况脚下还在不断攀登着高山，往上看不见尽头，往下一样没有边际，只得埋头继续前行。
等到真的走完这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早就两股战战，脚下发软。
进了寺门自然巴不得跪伏在地，见了佛像当然也就五体投地，累得如同死狗。
心中万般愿望，最后全都变成向佛祖讨碗水喝……
令百阳早早便失去了耐性，冲着止观问道：“究竟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寺庙？”
“阿弥陀佛，只要心诚，脚下便是净土，若心不诚，咫尺也成天涯。”
止观说了句谶语，开始打起哑谜。
听得令百阳咬牙切齿，沈秋水白眼直翻。
倒是苏珞白不急不缓，神色平静。
约莫到了半山腰，一座凉亭伫立在石崖上，几名僧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为首一名胖大僧人身材高壮，满脸凶相，不怒自威。
正是灵真。
见到苏珞白，灵真双瞳暴缩，沉声说道：“想不到你竟然成长到了这等地步……”
苏珞白也是停下了步子，深邃寒眸盯着灵真，回忆翻飞。
当初在朱雀城，正是这灵真假意接近，令全城以为苏珞白背后有白龙寺撑腰。
才有后来慕容世家的一系列事件。
半年过去，这灵真的修为也是有所精进，已是元神后期。
然而与苏珞白相比，这份精进着实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止观轻咳一声，道：“灵真师弟，时辰不早，咱们尽快带苏先生上山吧。”
灵真乃是戒律堂首座，对于规矩戒律看得比谁都重。
止观生怕他继续再待在这里，会生出什么事端惹恼了苏珞白。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灵真背后跳出来两名戒律堂的僧侣，扫了苏珞白身后的沈秋水一眼，怒骂斥道：“白龙寺禁止女眷入内，就此止步！”
沈秋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当下不慌不忙，脆声说道：“本仙子可是跟着苏先生来的，你们拦了我，就是存心与苏先生过不去，你们可想清楚了！”
“我等只管寺中戒律，其他一概不管。”一名僧人冷硬地说道，“白龙寺佛门净地，你身上污秽，绝不容许踏入山门半步。”
沈秋水当即眼睛瞪起，面笼寒霜。
她身上幽香扑鼻，肤白柔滑，跟污秽哪里沾得上半点关系？
这和尚说话着实恼人，若不是白龙寺声威显赫，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我身上污秽？你怕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沈秋水冷笑。
哪知另外一名和尚嫌恶说道：“女子体污，月月都产秽物，会弄脏我佛门净地！”
此言一出，沈秋水面容呆滞，接着尖叫一声，掌风带起一片凶猛水浪，直朝那和尚拍去。
“仙子冷静！”
止观暗道大事不妙，抬手拍出一枚金光大咒，湮灭了那夺命水浪。
沈秋水俏脸生寒，胸脯剧烈起伏着，浑身杀气腾腾。
就连令百阳都看不过去，冲着那两名和尚怒声骂道：“放你娘的屁！难道你俩都不是女子生的，而是哪个畜生屁眼子里掏出来的贱货？！”
两名僧人勃然大怒：“大胆！白龙寺前，还敢口舌招摇！”
其中一名僧人急忙向灵真请命：“首座！这群人目无规矩，还请您出手，教教他们何谓礼法！”
灵真脸色铁青。
不说强如妖孽的苏珞白，单说苏珞白手下的这名战仆，就拥有着元神中期的实力。
比之灵真，不过只差一个等级而已。
再加上一旁的沈秋水更是个难缠人物，传闻一直压着境界没有晋升神通境界，纵使止观都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让灵真教训他们？
这两个和尚……怕是疯了！
灵真脸色难看，两条粗眉拧在一起，心中已是将这两名戒律堂的弟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止观更是已经顾不上呵斥，慌忙冲着苏珞白等人告歉道：“苏先生，沈仙子！这二人久居山中，死板呆滞，你们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还是趁早上山吧！”
那两个僧人听见止观这么说，皆是不明所以，忍不住说道：“止观首座，您何故要对他们如此客气，女子不得入寺，这是开寺以来就立下的老规矩……”
“还敢对嘴！”
止观沉声怒喝，素来慈眉善目的他难得动了火气。
两名僧人神情讪讪，眸光阴沉，显然心中都不服气。
这时，苏珞白终于开口了。
“当真有这规矩？”他看着灵真，淡淡问道。
灵真脸色微变，盯着苏珞白的眼睛，不知他是何意。
“你且别怕，如实回答即刻，我不会为难你。”
灵真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想了想，低声说道：“的确是这规矩。”
一旁沈秋水满面寒霜，捉摸不透苏珞白的想法。
她看苏珞白对待灵真态度平和，以为苏珞白要向白龙寺妥协，当下心中又气又悲。
毕竟昨日她与苏珞白才闹了矛盾，今日还是她厚着脸皮执意跟来的。
难不成苏珞白现下，真的要把她抛在半山腰上不成？
就见苏珞白冲着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沈秋水嘴唇抿起，默默走了过来。
苏珞白拍了拍沈秋水的肩膀，接着转过头来，目光扫向灵真和那两个僧人。
“我现在要带她上山入寺，你们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