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国坐在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帘漏出几道纵横的光线,打在他额头上的皱纹里,随着他紧皱眉头的动作显得更深、更刻意。他盯着手中的文件,一行行文字像蚂蚁般爬进脑海,每一个字都似铁针刺在心头。
当看到赔偿这块的时候,他的眉宇突然凶狠地拧在了一起,只赔偿科美集团占地?这 tm 叫什么道理!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脑中的画面忍不住扩散起来,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科美集团那片荒地的样子——荒废的土地上,若机器一旦扎根、开采开始,周围十里八乡还能剩下什么?
别说是荒地了,就算是肥沃的土壤都会流失,周边的生态环境一定会受到污染,甚至连空气中都会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灰尘。到那时,不要说什么发展前景了,能不能住人还得另说。除了科美集团占地以外,不给予赔偿,荒谬,简直太荒谬!
他用力把文件翻到下一页,双眼死死盯着字眼,不论这些所谓的条款如何修饰,方振国知道,这不过是看似阳春白雪的套路,字里行间藏着多少暗涌一般的利益交换。
他忽然冷笑一声,“这算什么赔偿?”方振国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他仿佛看到科美集团的机器轰鸣着开进那片土地,挖掘机挥舞着巨大的铲斗,将原本平静的土地翻得面目全非。石墨矿的开采,将会给周围的生态环境带来不可逆转的破坏,更别提其他的生意了。
“陈阳这钱不是白白打水漂了吗?”想到这里,方振国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怒火,他猛地将文件扔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 tm 叫什么事!”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办公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陈阳忙前忙后,为了谈判殚精竭虑,到头来却要承担如此巨大的损失,这让他如何接受?方振国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省里相关负责领导的号码,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方振国试图通过电话与省里负责这项政策的人沟通,但得到的回应却让他深感无力。对方语气淡然而又不失礼貌,缓缓说道:“老方啊,我明白你的难处,可这事你得理解咱们。上面定的规矩咱不能改,只能照着执行,不光是执行,还得严格执行,这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语气中透着一种稳坐钓鱼台的意味,让人听了更为气恼。
对方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该如何跟方振国把话说得更透彻些,接着又补充道:“咱俩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你老方现在虽然是江城市委书记,但说话的分量谁不知道?恐怕比我们这些省里干部说话都好使吧?”
“你说说,如果不是上面这么批复,我们敢这么做么?”
这时,对方又慢悠悠地转移了话头,似乎准备用一些情感牌来安抚方振国的情绪:“还有啊,你女婿陈阳,现在可是国家干部了,为了国家大局,钱的事他肯定不会计较,是不是?”
“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情,跟他好好聊聊,讲通了,大家心平气和地做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嘛!”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像是踢皮球般巧妙地将责任甩回到方振国的手中。对方的声音里满是不温不火的姿态,那种明知你无可奈何却依然装出一副苦口婆心姿态的伎俩,让方振国鼻尖一阵发酸,心中更是怒火如焚。
他攥紧电话的手青筋暴起,却终究还是忍住了直接挂断的冲动。每一句话都像在告诉他——你只能认,别想闹出什么乱子!这让方振国内心像憋了一团火,烧得他恨不得一拳砸上面前的办公桌,但他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无处发泄的怒气。
“什么叫不在乎这点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方振国心里暗骂,手上的青筋暴起,猛地将电话砸回座机上,他难以置信,省里的领导居然说出这种轻飘飘的话,仿佛陈阳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方振国深知女婿陈阳创业的艰辛,那每一分钱都是他用汗水和智慧换来的,凭什么就因为一句上面指示就要让这些钱打水漂?不差是不差,那要分怎么花!他越想越气,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步,像一头困兽。
“上面力道大?那就让他们自己来跟陈阳说!”方振国心中怒火翻腾,他知道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再次拿起那份该死的文件,上面的赔偿条款简直是对他女婿的侮辱,他绝不能让陈阳吃这个哑巴亏。可偏偏省里领导把皮球踢给了他,让他去说服陈阳,还要保证陈阳不闹事,这让自己很难办。
“唉……”方振国长叹一声,一想到陈阳那个小子,额角的血管一抽一抽地跳起来。怎么开这个口?怎么让陈阳心平气和接受?
方振国只觉得头疼得快炸开了,他索性闭起眼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求脑神经能痛快点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靠谱,上峰办事简直就是胡闹!”他怒斥了一句,心却想着陈阳那性格可比自己犟得多,怎么开这个局呢?
桌上的日历翻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看着这个象征团圆的日子,方振国心里一动,也许今晚的家庭聚餐是个机会。他决定先缓和一下气氛,等节日过后再和陈阳认真谈谈。
此时,陈阳正在店里忙着招呼客人,节日的气氛让他心情愉悦。今年过年后,他和方子薇出去旅游了一趟,回来后一直忙于工作,也没时间和兄弟们好好聚一聚。今天正好是元宵节,陈阳便招呼振丰、刀疤等一众兄弟晚上到家里吃饭,好好热闹一下。
“劳衫,你在少林寺的时候,吃过元宵吗?”陈阳驾驶着汽车,嘴角带着笑意,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劳衫。
劳衫点了点头,脸上也挂着笑容,“当然吃过。、不过不是在山上吃的,是我偷偷跑下山去吃的。”
陈阳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目光注视着前方,“小子,你今天有口福了,让你尝尝我们江城的孙氏元宵,那才叫一个地道!”
“元宵?不就是糯米团子裹馅儿煮熟了吃吗?这还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分别?”劳衫一脸疑惑地望着陈阳,表示不解。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哼,等你吃过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他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朝着孙氏元宵店的方向驶去,“这可是江城的老字号!”
“我小时候经常吃,那味道,啧啧,简直一绝!”他回想起小时候,每逢元宵佳节,父亲总会带着他到孙氏元宵店,买上一袋子元宵,那种甜蜜的滋味,至今仍记忆犹新。
上一世自己离开江城之后,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南方城市,他们那边大多吃汤圆。汤圆和元宵虽然都是糯米制品,但做法和口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汤圆是包出来的,馅料种类也很多,甜的咸的都有。而元宵是滚出来的,馅料一般都是甜的,而且个头比汤圆要大一些。
“江城老字号?能有多好吃?”劳衫好奇的看着陈阳问道。
“孙氏元宵吧,它的外皮是用上等糯米粉,经过特殊工艺制作而成,软糯q弹,入口即化。”陈阳一边开着车,一边笑着说道,“馅料更是五花八门,黑芝麻的、花生的、青红丝的等等,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孙氏元宵的汤底,那可是祖传秘方,鲜香浓郁,回味无穷!等你吃过就知道了,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这可是江城的老字号,百年传承,味道绝对正宗!想当年我小的时候,每逢正月十五,我爸都会带着我去孙氏元宵店,买上一大袋子元宵回家让我妈煮。那时候,我最喜欢吃的是黑芝麻馅儿的,咬开软糯的外皮,香浓的芝麻馅儿就流了出来,那味道,别提多美了!”
“真有这么好吃?”劳衫狐疑的看着陈阳,“陈老板,一个元宵让你说的跟仙丹一样!”
“哼!”陈阳侧头看了看劳衫,“等买回去,晚上你吃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