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像眷龙岛上那副画里的人一般,手执酒壶,引吭高歌,踏浪而行,飘然世外。
在梦里,邱索骑着鱼精灵,背着燎原剑,乘风破浪,纵横四海,睥睨天下,唯有一样东西却始终放不下。
何也?
“美食!”
睡梦里,邱索自语道,还情不自禁地吧唧嘴。
是的,美食!邱索难以忘怀竹家姐妹俩和蓉蓉带给他的美食享受!
想到美食,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几声。
邱索翕动鼻翼……
“好香的味道啊!”
邱索轻叹道,同时,双眼也慢慢睁开了。
“娃娃,你醒啦!”
突然,一个蒙面老头的脸闯入邱索的视线,那老头须发皆白,声音苍老,吓了邱索一跳。
邱索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老头是西谷守陵人。
“是啊,前辈!这是哪里啊?外面都是什么人?”
邱索刚睁开眼就已经感知到方圆五十丈之内有不下百余人在活动,不过,这些人武功低微,对他没什么威胁。
“娃娃,这里就是西谷啊!咱们在一个人工水库里。周围都是渔民兄弟,不会伤害你的。”
“哦!”邱索站起身,走出船舱,冲岸上和船上的渔民们打招呼。
渔民看到邱索只是一个少年郎,似乎很讶异,一个个愣怔着,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失望,也没人回应邱索的热情招呼。
这些渔民的眼神和态度让邱索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能尴尬的回到船舱里。
“前辈,他们……”
邱索指着船舱外的渔民说道。
“哎,娃娃,别介意,他们看你是个少年,所以……所以有些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邱索一头雾水。
“来来,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聊。”
守陵人招呼邱索在船舱里席地而坐,十几样渔家美食都已经摆放整齐,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
邱索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好香啊!
“娃娃,吃啊!这都是渔民兄弟们为你准备的饭菜!唉,水上生活艰苦,船上简陋,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这些家常便饭,娃娃,你将就着吃点吧!”
邱索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前辈,你过谦了!这些菜肴可太好吃了!我还从没吃过这么美味鲜嫩的鱼肉呢!”
邱索此言不虚,只见他狼吞虎咽的吃着,搁在中间的最大的一盘炖鱼,一转眼已经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哈哈,娃娃,你真给面子!你喜欢吃就好,我们就怕不合你的口味,怠慢了你。”
“前辈说哪里话!晚辈自幼好吃,一遇见美味佳肴,就像被勾魂摄魄一般!像这般滋味独特的渔家饭菜,正是我所喜欢的。对了,前辈,你们做这么多好吃的给我吃,不会是没有缘由的吧?”
守陵人笑道:“聪明!娃娃,你不愧是竹悯天的徒弟,果然聪明过人。”
“前辈,别恭维我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
这片水域叫做青莲水库,它的前身是一条河,名叫青莲河。
青莲河里盛产青莲,每到春夏之交,河中就会开满荷花,粉红琢白,非常漂亮。
这种青莲的莲子对身患疾病的人有特殊的功效,因此很多人来到青莲湖边,以采食莲子为生。
后来青莲河因地质原因,被泥石流拦腰截断,就形成了现在的青莲水库。
水库里的水太深了,青莲无法长出水面,这样一来,这些病患赖以为生的莲子就没有了。
幸好青莲水库里特产一种鱼,叫做青莲鱼。
这青莲鱼有一个特性,喜食库底淤泥里的青莲莲子,因此这种青莲鱼也就有了特殊的功效。
周边的病患也就变身渔民,开始打捞青莲鱼食用。
可是好景不长,十几年前,青莲水库里突然出现了一头水怪。
水怪原本并不祸害渔民,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可是后来水怪发现渔民们以青莲鱼为生,它就开始使坏了,经常将青莲鱼驱赶到深水区,让渔民们空手而归。
很多渔民都因为吃不到青莲鱼而病情恶化,有些还死去了。
这倒也勉强可以忍耐,毕竟水怪不是每一次都使坏,大多数时候渔民们还是可以捕到青莲鱼的。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
直到最近一个月,水怪越发放肆了,就像是疯了一般,在这青莲水库里翻江倒海,肆无忌惮。
它不止驱赶青莲鱼,甚至和渔民争抢青莲鱼。
它将渔民的渔网撕破,将成群的青莲鱼驱赶到渔民无法到达的水域,然后将青莲鱼一条一条咬死,可是它根本不吃青莲鱼,而是将死鱼扔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等到渔民发现的时候,死鱼已经发臭了,无法食用。
就这样,这一个多月以来,整个青莲水库的渔民们都没有捕捉到一条青莲鱼,全被水怪给祸害了。
“娃娃,你看,那些病患,眼看着就危在旦夕了。”
说着,守陵人指着船舱外的渔民。
邱索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岸边的石板上,看到很多躺着的病患,个个都是病恹恹的,枯瘦如柴,没有一点生机。
“前辈,你是说,水怪以前是不吃青莲鱼的?”
“对!不止以前不吃,现在它也不吃,它只是纯粹把青莲鱼咬死丢掉,就是不让渔民们吃!”守陵人一拳砸在船板上,恨恨的说,“何其歹毒的畜生!”
“为什么会这样呢?”邱索思忖道,“按说,这些年来大家一直相安无事,水怪没必要突然变成这样啊!对了,前辈,渔民们没有想办法赶跑水怪吗?”
这时,岸边一个老渔民说道:“唉,十几年前,这头水怪尚不足两米,那时候大家并不觉得它有什么威胁,只是它有时候略显调皮,会和渔民开开玩笑,但那都是小事情,大家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
说到这里,老渔民点了一锅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邱索等了一会儿,见那老渔民还没开口,心里有些着急,就催道:“老师傅,后来呢?”
老渔民在石头上磕了磕烟袋锅,慢慢说道:“后来,这头水怪就越长越大,越长越大。脾气也越来越不好,特别是最近一个月,它简直像疯了似的。”
“越长越大?”邱索困惑道,“它有多大?”
这时,一个渔民颤颤巍巍地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啦!水怪来啦!水怪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