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索和齐老爹喝酒吃肉的时候,院外的五个黑影也正在激烈争论。
这五个人正是江东群英门的弟子,号称“翠玉河五鬼”——因他们五人都来自翠玉河。
他们奉三使之命在姑苏城东城搜寻邱索的踪迹,但搜来搜去也不见邱索的身影,正当他们焦急的时候,忽然听说城东“圣手医馆”里来了一个可疑的老头。
这老头向人描述自己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身受重伤。
根据这老头的描述,“翠玉河五鬼”判断那个不速之客很可能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邱索。
于是,这五人便跟踪老头,来到了寒山村。
到了寒山村,“翠玉河五鬼”不敢打草惊蛇,先在老头家的外围不停徘徊,随后才进入院中。
进入院中后,由于忌惮邱索的武功,这五人也不敢轻易闯进来,只在院子的角落向屋里观察着。
他们看到那老头不停劝一个年轻人喝酒吃肉,而那年轻人也不推辞,二人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那个年轻人是三使让我们寻找的那个姓邱的吗?”
五鬼中的一人问道。
“不知道啊!咱们谁也没见过那个姓邱的。”
五鬼中的另一个人说道。
“弟兄们,别说废话了,就是他!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在这里监视这个姓邱的,另一路快快回去禀告三使大人,请求他们赶快增援。”
说话的是“翠玉河五鬼”中的老大。
“等等,大哥,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商量?”那老大微微一愣,问道:“你们要商量什么?”
其他四人相互看了一眼。
老二开口说道:“大哥,你看这个年轻人,年纪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真有三使说的那么厉害吗?”
老三附和道:“就是!三使大人简直快被这家伙给吓破胆子了!但在我看来,这小子也就稀松平常,就是比平常人能吃点。”
老三一边说,一边看着邱索,脸上表情很是不屑。
老大似乎听出了一些什么,他看了看自己的兄弟,问道:“怎么,兄弟们,你们似乎都对这小子的武功很不屑嘛?”
老二说:“大哥,不是我们不屑,而实在是我们不像三使大人那么胆小。”
老三附和道:“就是,地位越高,胆子越小。”
老四说:“虽然咱们也很想要金钱和地位。”
老五说:“看看咱们弟兄五人,虽然我们兄弟五人齐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我们翠玉河五鬼至今还是江东群英门最底层的弟子,大哥,难道你甘心吗?”
那老大眼珠一转,看着自己的四个弟兄,正色问道:“兄弟们,你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二狡黠一笑:“大哥,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正是我们千载难逢的一次良机啊!”
老大故作不知,问道:“什么良机?”
老二悄悄说道:“大哥,你也看出来了,咱们弟兄一直缺少一次立大功的机会,现在,这次机会就在眼前。”
老二一边说一边指着邱索。
……
老大沉吟不语,半晌之后才说道:“弟兄们,你们的意思是,咱们不向三使汇报……”
“对!不汇报,咱们自己抓住这个姓邱的,自己立大功!”老二激动的说道。
“是啊,大哥,这个姓邱的如今是咱们江东群英门的大敌,掌门人已经发下了缉捕令,谁要是能将他抓住,送到掌门人面前,必是大功一件!如此好事,今天落到了我们五兄弟头上,我们为什么要将机会白白让给别人呢?”老三说道。
老四和老五也点头附和。
接着,四兄弟一起殷切地看向老大。
老大一直沉默着。
对老大来说,违背三使大人的命令,带领弟兄们擅自行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被三使大人知道了,他们五兄弟轻则会被逐出江东群英门,重则会被三使大人活活打死。
这种结果,他这个做老大的,不能不考虑清楚。
可是,他又不太好拒绝弟兄们的建议,毕竟这是一次立大功的绝好机会,只要抓住了,他们弟兄五人就能摆脱在江东群英门内任人欺负的地位。
……
思考来思考去,老大终于下了决心。
他狠狠唾了一口,目光凶狠,看着自己的四个弟兄,冷声说道:“弟兄们,既然大家都有心拼这一次,那我就和大家一起拼啦!反正在江东群英门里这么熬下来,迟早也会憋屈死!与其被憋屈死,咱们还不如抓住这次机会,搏他一搏!弟兄们,咱们五兄弟的口号是什么?”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咱们一起出去,抓住这个姓邱的,立大功,成大事!”
……
翠玉河五鬼从院子的角落里走出来,蹑手蹑脚地向齐老爹家的屋子走去。
邱索独自端坐在桌子边。
桌上是一片狼藉,有撕咬过的烧鸡,有啃过几口的烤全羊,还有吃了一半的肉包子,其他更多的是东倒西歪的酒碗和酒壶。
齐老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趴在桌子上呼噜震天响。
邱索起身,将齐老爹抱到里屋的床上安置好,然后又回到桌边坐下。
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火光如油豆一般大小,照亮了屋子里一小块地方。
翠玉河五鬼在院中站定,注视着邱索。
邱索端坐不动,目光微闭。
“屋内的朋友,请出来一叙。”
黑衣人老大朗声说道。
邱索依旧不动,双手置于小腹位置,似在打坐参禅。
翠玉河五鬼互相看了一眼,老大一挥手,其中二人飞身上了屋顶,另外二人则分别守在院子的前门和后门。
“屋内的朋友,请不要让我们难做,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又等了一会儿,见邱索依旧没动静,那老大飞身而起,一脚踹飞了齐老爹家的房门。
房门被踹飞,屋外的煞气迅速冲进屋里。
油灯在冲天的煞气里摇摆不定,几欲熄灭。
邱索睁开眼睛,双眸如寒星般晶亮,他看着摇曳的油灯,伸手拦住了屋外吹来的风。
油灯的光线这才恢复如初。
借着灯光,他的视线落在了闯进来的翠玉河五鬼的老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