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是说让他们明日再来吗?”
“属下确实是如此转达田大人的,但是梁贵一定要前来和王爷亲自交代事情经过,属下只得引他们前来,但若殿下不见,属下便回绝他们。”
“说不见就不见,让他们走吧。”
“是。”
凌墨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南疏疑惑的看向他,“人都来了,阿珏却不见,阿珏心中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
君云霆点点头肯定了南疏的说法,“梁家与朝廷合作不是一年半载了,负责押送盐船起码有二十几年了,但他的女儿却嫁给了草原人,不得不疑。”
“那那位田大人呢?也有可疑之处吗?”
“自然,他管制的益州城虽然算不上富饶,但至少没有匪徒及流离失所的百姓,但身为益州城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时间竟不是禀报朝廷,反而是压下,可疑。”
“阿珏有没有想过,这位田大人兴许是因为害怕,所以并未将盐船失窃上报朝廷呢。”
“疏疏何以见得?”
“盐是朝廷管控的东西,此次丢失的盐恰好在益州境内,数量庞大,本朝律法当五马分尸,试问这种情况在谁身上会选择上报呢?”
“疏疏说的有理,但这不是他瞒报的理由。”
“的确,盐船失窃可谓是大案,身为城守当治失职之罪,或许是我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好,那位田大人还说不定是惯犯呢。”
南疏笑出声来,君云霆看着她也不自觉的跟着笑,“等回去你就该及笄了,皇祖母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说要为你操持及笄宴呢。”
“及笄不是该在家中由长辈操持吗?”
南疏挠挠头,她看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由家中的父亲母亲挽起头发,她与韩氏无亲无故,这及笄礼该是南知州与关氏来办,怎么却是韩氏亲自操持?
“皇祖母说你的及笄礼要大办,知道南知州并非真心待你好,及笄礼不会太过风光,所以决定亲自为你绾发,并风光办宴。”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太皇太后身体尚未恢复,前段时间天灾那么严重,虽然没有感染瘟疫,但到底上了年岁,还是不要了吧。”
“这话疏疏和我说没用,皇祖母是铁了心要亲自来,并且女子及笄取字,你的字皇祖母已经定好了,皇祖母与我商议过,很好听。”
“字?就像南婉菁字绾颜一样吗?”
“对,但你的字会比南婉菁好听许多,更是夹杂着皇祖母对你的爱,现在不能告诉你,等到及笄礼,你就知道了。”
南疏笑的开心,她在韩氏与君云霆这里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爱意,就连睡觉嘴角都挂着笑,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南疏醒来的时候君云霆已经在吃早膳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穿越过来的生物钟虽然改善了她的生活作息,但偶尔还是会赖床一点。
“让锦瑟给你梳洗便来吃饭吧。”
“好。”
南疏应下,不多时便梳洗完毕,坐在君云霆身边开始细嚼慢咽的吃饭,等南疏吃饱后,君云霆备下马车,带着南疏前往城守府。
“田大人啊,草民这实在是放不下心,盐船一事草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若是王爷问起,草民要如何回答啊?”
“你问本官也没有用,本官现在比你更加担心身家性命,要知道这盐是在泉水港失踪的,泉水港又在益州的治理之下,本官更怕啊。”
“听说中都城的齐大人就被王爷关入大牢择日问斩,草民昨夜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这位活阎王的逆鳞啊。”
“唉,说到底事情出在泉水港,你我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依本官看,就是实话实说,王爷并非颠倒是非黑白之人,你我据实相告,顶多就是摘个乌纱帽,只要不死,就是阿弥陀佛了。”
“对对对,据实相告。”
客栈离城守府不算远,一盏茶的时间马车便稳稳停在城守府门前,君云霆带着南疏下车,还不等田勇跪拜,君云霆便制止下来。
“人多眼杂,本王不想让百姓知道,田大人还是进府再行礼数。”
“是,王爷请。”
凌墨与锦瑟跟着君云霆和南疏的身后,进入正堂,田勇便迫不及待的下跪行礼,梁贵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行礼问安。
“臣益州城城守田勇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梁贵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君云霆语气淡淡的,叫人听不出他现在所想,两人落座后,君云霆也并未说话,屋子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田勇与梁贵更是时不时擦擦额头上的汗,没人敢先开口。
“都哑巴了?主动交代,本王酌情处理。”
“臣…臣失职,竟然在臣的管辖之内出了这样的事情,臣愧对皇上,愧对百姓,臣该死!”
田勇以头点地,见田勇如此,梁贵亦是效仿。
“王爷,草民为朝廷押解盐船二十多年,草民疏忽大意,竟使盐块流落在外,但草民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求王爷饶恕!”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君云霆手指轻叩桌面,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你都不知道,本王就能知道了?可笑。”
“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道。”
梁贵浑身发抖,生怕君云霆气不顺就一刀砍了他,但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只好当起了缩头乌龟,一言不发。
“田勇,本王问你,这么大的案子为何瞒报朝廷?”
“臣该死!臣鼠胆,害怕皇上与王爷知道了会惩治臣的失职之罪,臣一时糊涂才瞒报,想着若是能找到,便能保住一条贱命,臣该死!”
“本王再问你,运往益州的盐船每次都是你亲自点查数量吗?”
“是,这一点臣可以保证,以往的船只臣都是亲自校对,更是抽检盐袋以防有人替换。”
“那抽检过后的盐袋送往哪里?”
“回王爷,是送往草民府上,草民的女婿负责盐袋的保管,然后再从梁家送往各城守州府。”
“那你可知你的女婿是草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