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梁贵的表情明显是有所隐瞒,但他看的出来君云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两相较量下他还是选择隐瞒,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女儿的夫君,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出事。
“回王爷,草民的女婿是北秦人,那年他落难,正巧赶上草民与女儿的船只,便带了回来。”
“是吗?本王怎么听说不是这回事呢?”
“梁贵,本王念在你这么多年为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所谓的女婿到底是什么人?”
梁贵身子发抖,田勇却看出了异常,他爬到梁贵身边,耐心规劝,“梁贵,王爷在上,你可要想好如何回答,否则梁家上下命不久矣!”
“草民…草民的女婿…”
“你快说啊!说了就能保命了!你如果说了,死的只有他一个,但你若不说,执意维护,死的可就是梁家全族,那是叛国罪啊!”
梁贵身子一软,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俯身跪拜,“回王爷,草民的女婿是草原人。”
听到这话,南疏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君云霆不想杀人的,说出实情能保命,这也是为什么君云霆给了他第二次回话的机会。
“既然知道,为何事先隐瞒?”
“草民并不是有意隐瞒,只因草民的女儿如今身怀六甲,草民是担心女儿,求王爷饶恕!”
“罢了,起来回话吧。”
“是,多谢王爷。”
两人回到椅子上,君云霆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梁贵,“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草原人的?”
“是在女儿成婚的第二日,他向草民坦白了实情,说他是受家族原因拖累,不得已走上逃亡之路,因他草原名为蒙那,草民为了伪造他的身份,对外称是孟公子。”
“你如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本王不瞒你们,中都城的城守齐斌开放与草原通商通婚,驱逐北秦百姓,供奉草原为上,怕是你的女婿也是为了这些。”
“这…”
田勇听完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呢?想要从草原前往中都必须要通过益州,这么大的事情,臣怎么可能发觉不到呢?”
“益州护城军现由何人带领?”
“回王爷,如今是吴统领带队,吴统领在位十数年,入城之人皆细细查看通关文牒才会放行,绝不可能当了叛国贼。”
“既然问题不是出现在护城军上,那便是押解盐粒送往各州府的时候了,本王再问你们,运送盐粒到各州府衙门的是何人?”
梁贵听到这些心凉了半截,腿一软从椅子上滑落,“回王爷,正是臣的女婿孟杰。”
“每次押送盐粒有多少人?”
“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
南疏站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据君云霆所说押送盐船一年有四次,那么一年就可往中都输送四千人往上,而且开放通婚,使得中都半边沦陷草原,真是好手段啊。
“押送盐粒的人你就从没有检查过?你就从没有发现那里面还混着女人?中都大半沦陷都是因为通婚所致,生下来的孩子随了草原的姓氏,以血换血,还差点让本王丧命在中都!”
“草民有罪!”梁贵哭的悲痛,“草民不该包庇此人,更不该将女儿托付他手,草民愧对百姓!”
君云霆怒火中烧,抽出一旁的配剑便要了断他的性命,幸好南疏及时拦下,不然君云霆一个冲动,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便又断了。
“阿珏不可以杀他,如今我们大张旗鼓进入益州,那个叫孟杰的自然也知道我们前来是为了什么,阿珏现在杀了梁大人,无异于告诉那人卷铺盖逃跑的信息,那样就抓不到人了。”
南疏的话说的在理,君云霆将剑扔给凌墨,随后坐下,南疏看着他冷静下来,又退回到一旁坐下,梁贵抬头朝着南疏深深一拜。
“草民早有耳闻王爷有一位还未及笄的王妃,草民叩谢王妃的救命之恩!王妃大恩大德,草民当铭记一生。”
“我不是善心大发,一则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杀了你无异于告诉孟杰信息,二则,我也是心疼梁小姐,丈夫一死,若再失去父亲,你要她如何活下去呢?”
“是,草民多谢王妃着想。”
“本王可以不杀你,先不代表本王不会治罪于你,你现在需要配合本王演一出戏,事情成了,本王便酌情考虑你将功赎罪。”
“草民一定做到,一定配合王爷。”
“田勇。”
“臣在。”
“最近不可声张其他,益州的事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都要如平常一般。”
“是,臣明白。”说完便退到一边。
“梁贵。”
“草民在。”
“本王今晚会带着王妃登门造访,你也切记不可声张其他,只当第一次见到本王,本王问什么你据实回答就是,其余的人手,本王会安排。”
“是,草民知道了,那草民这就回去准备。”
“嗯。”
君云霆答应了,梁贵拜了又拜才离开城守府,田勇却看不懂他的所作所为,出言讨教,“臣斗胆,不知王爷为何要带王妃前往梁府,与逆贼同处一处,是否有些不合适。”
“本王做事一向有分寸,你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别叫本王抓到你的把柄才好。”
“是,臣多嘴了。”
交代完这些,君云霆带着南疏离开,临走时安排了凌墨与锦瑟在城守府监视,见君云霆派人监视,一下午的时间,田勇是要多勤奋有多勤奋,看的锦瑟是一阵无语。
“殿下在时人模人样,殿下不在肯定好吃懒做,看他那肥头大耳的,就算没有贪污受贿,也定是平日里山珍海味的养着。”
“你当殿下没看出来吗?把咱们两人放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他办案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在这里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待着挺好的,还能造福百姓。”
“说的也是。”锦瑟赞同的点点头。
君云霆带着南疏回到客栈,换了身衣服便前往梁府,而梁贵也早早的等在门前,只当自己是刚刚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