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蒙那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屋子,南疏扶着梁彤云走了出来,满脸泪花,将人扶到蒙那面前便退回了君云霆身边。
“彤云,我不是故意瞒你。”
“骗子!”
梁彤云一巴掌扇在蒙那的脸上,而蒙那则是默默承受,任凭梁彤云打骂嘶吼。
“你个骗子!你是草原的卧底,那你为什么要爱上我?因为和我成亲更方便你下手吗?还是我们梁家有你想要的东西?你说啊!你告诉我!”
“彤云,我爱你是真的,其他都可以是假的,可我爱你是真的。”
“我不要信你,你这个大骗子!”
梁彤云打累了,瘫坐在地面上,看着自己腹部高高隆起的肚子,她伸手便要打,幸亏南疏眼疾手快拦下了她的动作。
“梁小姐,不行,这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以伤害她!她没有错,你怎么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孩子呢?”
“可他的父亲是草原人!这个孩子血脉不清,他不是北秦的人!我要杀了他,我不能让他危害北秦!”
“够了!他的父亲是草原人,可他的母亲不是,他的母亲血脉纯清,北秦亦有强盗,草原亦可有好人,这个蒙那虽然是草原人,可你自己也说了,他待你极好。”
“那都是假的!”梁彤云甩开南疏的手,伸手指着蒙那,“他是有目的来到梁家的,他杀了我们的伙计,口口声声说爱我,实际上却把梁家逼上绝路。”
“彤云,你听我和你说,我承认我来到梁家是为了盐库和其他,可我也是真心爱你,你不要闹了好吗?听他们的话,回去吧。”
蒙那别过头不去看她,可是梁彤云却大哭起来,抱着蒙那不松手,“我若是回去了,我就没有夫君了,我的孩子就没有父亲了!”
“彤云,你好好的,以后找个信得过的人照顾你们母子,等孩子长大后,不要和他提起我,我不配当他的父亲。”
“我谁都不要!我去求王爷,求王妃,我求他们给你一条活路!”
说完松开蒙那的脖子就往南疏那面爬,梁贵看着心疼不已,想要上前阻拦,可是被梁彤云一把推开。
“爹,你别拦女儿,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草原人,女儿也算半个草原媳妇,女儿得求留他一命。”
她爬行到南疏脚下,伸手想要去拉南疏的手,但南疏深知自己不能这样做,即使再心疼,也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
“王妃,您发发善心,饶了我夫君,他不想受人指使的,你们不是在抓幕后之人吗?我夫君他不过听命做事,你们不要为难他。”
“梁小姐,这事情我做不了主,蒙那他作恶多端,与中都的齐斌脱不了干系,如果我们饶恕了他,你要王爷如何面对中都城的百姓呢?”
南疏苦口婆心,可是梁彤云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见南疏不同意,她便去拉君云霆的衣袍,可君云霆根本不会惯着她,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动手。
“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我夫君他只是犯了个小错误,不就是砍头吗?我随便找个人替代我夫君去死,这样行不行?”
南疏震惊向后退了一步,紧抓着君云霆的衣角,她不敢相信梁彤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由远及近传来的笑声让她毛骨悚然。
只见梁彤云抓着梁府的门房走了过来,面上挂着笑,“王妃,您看这个人和我夫君长的很像的,让他去死好不好?我夫君就不用死了。”
“彤云。”
梁贵看着发疯的梁彤云痛心疾首,弯下身子呕出血来,而蒙那被捆在地上动弹不得,看着梁彤云发疯,他不住的给君云霆磕头。
“王爷!我可以去死,但你不要这么刺激彤云,她不可以瞬间失去这么多东西的!”
“夫君你说什么呢?我没疯,你看这个人,长的和你很像,只要他死了,我们就还是原来的我们,你还是我的夫君,还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
“不是的,彤云,你别疯了!”
喊出这句话后,蒙那看见梁彤云的衣裙似乎在往外渗着什么,他借着月光看向地面,一路的血迹刺红了他的眼睛。
“彤云!”
南疏也发现了异常,看了君云霆一眼,君云霆果断将梁彤云打晕,随后和梁贵两人搀扶着梁彤云进房,又急忙去找了大夫。
忙到第二日清晨,南疏松了一口气走到书房,站到君云霆身边,看着地上满眼希冀的蒙那,轻微的点点头。
“她已经没事了,大夫说是因为刺激过度引起的小产,不过好在及时发现,血已经止住,孩子也保了下来,没有生命危险了。”
说完这些,南疏拉着君云霆的胳膊出了书房,看着南疏欲言又止的样子,君云霆轻笑,“疏疏向来都是心直口快,今日在磨蹭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
“梁小姐现下怀有七月近八月,我希望阿珏可以暂缓他的死刑,让他陪着梁小姐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有了孩子,就算有个精神支柱吧,那时再处死他不迟。”
听完南疏的话,君云霆眉头微微蹙起,“这,北秦律法,死刑不可缓,尤其是蒙那这种涉及到两国邦交,有违祖制啊。”
“阿珏,这东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以梁小姐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到孩子出生,她已经很可怜了,可这不是她的错对吗?”
“那你如何去面对中都城的百姓呢?如何去面对星星呢?他们不可怜吗?这些难道也是他们的错吗?”
这是第一次南疏和君云霆因为立场不同而发生争吵,可想到星星的模样,南疏终究败下阵来,选择和君云霆站在统一战线上。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是我想的太过浅显了,没关系的,我进去看看梁小姐。”
“疏疏。”君云霆伸手拦下她的步伐,“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没办法主观判断,天平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对等,我有很多事,也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