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饶命!”这是马氏开口的第一句话,仿佛南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身形一晃便像个肉球一样滚落在地,缠绕的铁链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大娘唤我什么?二小姐?已经许久没听到了呢,我还以为大娘打心眼里已经把我当乡下丫头了呢。”
“奴婢不敢!二小姐是高门小姐,岂能和我们这些低贱的奴婢相提并论,求二小姐饶命,奴婢日后一定给您供奉祠堂,一定多多的烧纸,日日念佛超度。”
“倘若有来世,奴婢给您当牛做马,您快走吧,奴婢保证说到做到,逢年过节,奴婢也会给您供肉菜的。”
“当牛做马?听起来倒真是让人心动的条件,可惜了,来世的事情谁又能轻易下决断呢?而且我这个人铁石心肠,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在我听来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
南疏伸手捏起马氏的下颚,强迫她和自己对视,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倘若可以杀人,面前的人定会血流成河。
“求二小姐饶命啊!”
“闭上你的狗嘴!”南疏突然咆哮起来,想到院中还有其他人,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饶了你的命,她就可以回来吗?倘若饶了你的命,她怎么能甘心?还是说你要下地狱去给她赎罪啊?”
她的心脏又开始疼了起来,她知道那是原主的不甘,所以她变着法的折磨害过她的人,或许能让她在那边过的安心一点,希望她下辈子不要再碰见这些猪狗不如的人。
“救命!!!”
马氏看着南疏走神,突然喊叫了起来,夜晚本就寂静,再加上这院子不大,几步就可以走到这里,南疏捏上她下颚的时候手是温的,这死丫头竟敢半夜敢扮鬼来吓她,看她以后怎么折磨她。
门外已经有脚步声传来,可南疏却丝毫不慌,一把扯开马氏的衣服,将人扒了个精光,大不了死就死,看谁死的更难看,随后便躲进窗边的夹缝处,因为她笃定这副样子的马氏绝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大晚上吵吵闹闹干什么?老子白天要对着你这只肥猪,晚上还要听你叫唤不成吗?”
“别进来!!”
看着大门松动,马氏心下一慌,外面肯定不止马富贵一个人,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见了外人,这往后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你在里边干什么?”这话带了一丝愤怒和猜忌,“难不成是在里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不敢让老子开门看看吗?”说罢便一脚踹开了木门,冲进来的四五个男人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马氏白花花的身体。
“好啊,你这个贱人,白天还在说老子不该偷女人,到了晚上你反倒自己在屋里偷男人,说,奸夫在哪?你们认识了多长时间?是不是每天都在这里做这些腌瓒事?”
“老爷,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偷人呢?都是南疏那个丫头,是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她伸手指向窗边,“老爷,你快去抓她,她就躲在窗户那里。”
可当众人走到窗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是人,这么狭小的空地想进去都是困难的,何况是人躲在夹缝里,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可能!不可能!”马氏癫狂起来,“她真的来了,她还和我说了很多话,她还掐了我,她怎么可能不在?你们再找找,再找找啊!她肯定来过的,这麻绳就是她绑在我身上的。”
马氏几近疯狂,明明她开门之前还看到南疏朝她笑,怎么会没有人?不等她再次叫喊,肚子便狠狠地挨了一脚,力道之大,将她整个人踹到墙根处。
“你这个贱人!你不是跟我说南疏那丫头已经被你弄死了吗?怎么可能还回来找你?倒是你那个相好的,走的时候竟落下了东西,还说你不是在偷男人,我打死你这个贱妇,当初老子怎么就眼瞎娶了你?”
屋内不停的传来鞭挞声和哭喊声,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被人抱在怀里,眼里是忍不住的痛快。
“就应该把这鞭子给我,保证打的她求爷爷告奶奶,让她作恶多端,活该!蝙蝠身上插鸡毛,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鸟!”
“嗯…”
君云霆再次无语,这姑娘到底是哪学来的这些话?倘若她真的那么有本事,白天那会儿又为何要装柔弱,还被打成那个样子,难不成这姑娘到了晚上还会白切黑吗?
“喂!你抱没完了是不是?”南疏扭了一下身子离开了他的怀抱,这人绝对有问题,她得小心为上,“不是让你在屋里睡觉吗?半夜跑出来想干什么?”
“姑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指望我能睡个好觉吗?”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听觉太敏感也是个弊端,比如从她拖着铁链子行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她故意压低的声音也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本他根本不想来救她,可是这姑娘就像对他有吸引力一般,他不仅来了,还搜罗了一条男人的衣物扔在榻上,诡异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说的也是哈,不过这天看着也快亮了,你也该启程上路了,就当是今晚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咱俩就当不认识。”她顿了一下,“应该也见不到了吧。”
“为什么见不到?”君云霆反问她。
“感觉,女人的第六感懂不懂?”
君云霆含笑,如同鬼魅般隐入漆黑的夜里,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前,又无声无息的离开,连南疏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来过,可腰间的荷包在提醒着她,梦虽短,但是真。
“啊哈——”
南疏摇摇头甩开那些琐事,抻了个懒腰,忙活了一夜她还没睡觉呢,慢吞吞的走回房间,倒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世间的纷纷扰扰与我无关。
平西侯府。
“侯爷,虽说是已经过了年节,可妾身总觉得家中少了些团圆的气氛,不如把疏疏接回来,咱们一家团聚,图个喜气儿。”
“怎么突然要接她回来?往常的年节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偏今年提出要接她回府?”
“老爷事物繁忙自然记不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疏疏那孩子快要及笄了,虽说是庶女,可到底也是平西侯府的女儿,沅儿妹妹已经不在了,总不好教旁人以为咱们侯府不待见罪妾之女,有失侯爷的身份。”
“罢了,这些事情你去安排就好,不用再来叨扰本侯爷了。”
“妾身知道了,那侯爷今晚可要留下?”
“本侯去看看姜氏,她这些天怀着孕辛苦,你且早些睡吧。”
“妾身知道了。”
看着南知州离开,身旁的丫鬟走到关氏身边,“夫人方才怎么不拦着侯爷啊?自从姜姨娘有了身孕,侯爷倒是时常去看望。”
“身孕又如何?一个杂种也配继承这爵位吗?”关氏面不改色,“兰沅儿当初都斗不过我,何况是个歌姬?你连夜去通知马氏,把那死丫头好好打扮,今日午时便去接人回来。”
清晨,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