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大喊一声,随后大力推着南疏,完蛋了,昨晚睡得太晚了,今早差点就误了时辰了。
看见南疏没有起来的迹象,木香更大力的晃着南疏,“小姐快醒醒,快卯时了,奴婢和云苓给您梳妆打扮一番,便要去给侯爷夫人请安了。”
“哈~”
南疏坐起身抻了个懒腰,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昨天早上是被吵醒的,今天是被规矩砸醒的,呜呜呜,她好想睡懒觉。
“小姐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云苓从箱子里抬头询问她,“夫人送来的衣服虽说是大小姐往日剩下的,但也有新的,奴婢挑一件新的给您穿吧。”
“你看看有没有抽了丝的衣服?最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旧衣服的那种,那箱子里的首饰也挑不打眼的拿过来。”
“小姐不穿新的吗?奴婢看这里有九成新的衣服,大概是大小姐穿着不合身,试了一次便脱下收起来了。”云苓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要旧的才好。”南疏轻勾嘴角,“旧的才能让人心生怜悯,才能让人看出来庶女在家是个什么地位,然后重拳出击。”
“那就只剩这件淡蓝色的长裙了,袖口不仅抽了丝而且还磨破了布料,首饰的话,这里边的首饰基本都挑不出什么错的,奴婢给小姐搭配着来吧。”
“你挑着看就是,我可懒得挑这些东西,你看着好就拿过来吧。”
半个时辰之后,南疏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但云苓和木香却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不是,奴婢们昨天伺候小姐穿衣时便发现了,小姐的腰细的可怜,那束腰带奴婢给您打了两圈,竟还多出来这么多,小姐以前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顺着木香的话,南疏站起身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淡蓝色的长裙,衣领宽松,袖口肥大,简直就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我都没觉得什么,你们两个倒是一早就伤感起来了,不就是现在太瘦了吗,养养就好了,总不能叫我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小姐是惯会安慰人的。”木香又给她调整了一下簪子的位置,这才点点头。
“行了,收拾完就走吧,这可是我回府第一天去请安,让人挑出错来可不行,不然哪还有我发挥的余地,今天我可是要唱出大戏的。”
南疏带着云苓和木香穿过小院,朝着正堂走去,一路上洒扫的婢女对南疏视若无睹,更有甚者差点将脏水泼在她的裙子上。
“真是太过分了。”木香走在南疏身边打抱不平,“您现在是这府里的二小姐,她们就敢当面看不起小姐您,总有一天小姐一定要让她们吃到苦头才是。”
“是啊,总有一天,我要这府里的人曾经针对过她的人都为她的死付出代价。”
她站定,正好停在正堂的门前,提起裙摆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屋内星星点点几个人,她算是来早了的。
“南疏给父亲请安,见过母亲,问母亲安。”
“快起来。”关氏依旧笑的温柔,抬手唤她起来,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南知州,“侯爷您瞧,到底是咱们侯府的女儿,哪怕荒废规矩数年,这礼仪也是端庄得体,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
“母亲过誉了,南疏愚笨,幸得母亲教导,若说是做的好,也全是母亲教导有方。”
“昨日一见二妹妹,就知道是个乖巧的,往后你常来姐姐屋内,和阿瑶月儿一起,咱们姐妹多说说体己话。”
“我才不要和她说话!”南月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一身的穷酸味,那衣服都抽了丝了还在穿,怕是在乡下苦惯了,没见过这上等的料子,哪怕是磨破了袖口,脏了裙摆,也要穿出来显摆呢。”
“是吗?”南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看向衣袖,随后眼泪汪汪的看向南月,“可这是昨天母亲特意送来的,四妹妹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说母亲是故意针对我?”
“我没有,我可没这么说。”
南月慌乱的摆着手,她朝高位上望去,关氏正恶狠狠的盯着她,似乎在指责她出言不逊,南婉菁见状,话锋一转。
“你们这两个丫头是怎么伺候二小姐的?给二小姐穿衣时怎么就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今日若是让妹妹误会了母亲可怎么好?”
“大姐姐先别着急怪这两个丫头,这件衣服已经是她们能挑出来最好的一件了,其他的衣服不是染了颜色,就是缺了束腰带,总归都是残七残八的,这也怪不得她们。”
“夫人不是说送去的衣服都是新做的吗?怎么还会出现染了色,抽了丝的情况?”南知州虽说不喜欢南疏,但到底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怕是有人借着慈母的名义暗戳戳的针对二姐姐,以为二姐姐还像从前一样懦弱可欺,谁知道被四妹妹一嘴点破,这若是搬到戏台子上去,怕也能挣得几文钱。”
南疏看向南书瑶,这种添堵的事情她向来很乐意做,不知道是不是隐忍的太久,抓着了小辫子就不会放手,不过这样也好,不算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三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掌管府中各项事宜,再加上苒儿近来身体愈发的不好,母亲疲劳过度,稍有疏忽也是常有的,可三妹妹总不能这样就说母亲故意针对二妹妹,这不是…污蔑吗?”
“唉。”南知州在听到苒儿两个字的时候,面色也缓和了些,“是本侯忘记你操持事情过多,还要与本侯共同商议皇上的生辰,辛苦你了。”
“是啊,母亲如此劳累,不如这府中的事情也放一放,依南疏所见,霍姨娘也是个能打理府中事宜的人,父亲以为如何?”
“侯爷。”关氏急忙开口,“霍妹妹终究没有妾身资历年久,许多事情做起来怕是会力不从心,婉菁这些年跟着妾身学习操持,若真要分担,妾身觉得还是婉菁更为合适,就当是历练。”
南疏笑意盈盈,“母亲这话就错了,大姐姐跟着您学习不过是纸上谈兵,况且大姐姐尚未谈婚论嫁,终究不妥,也难以服众啊。”
听了这话,南书瑶立马反应过来南疏要做什么,转了转眼珠便开始帮腔,“父亲,姨娘从前在将军府也是嫡女,这些事情外祖母也曾教过娘亲,二姐姐方才说的对,大姐姐毕竟未出阁,所以阿瑶也觉得如若是分担府中事宜,还是姨娘更为合适。”
关氏紧锁深眉,她早已经看出来南疏是来挑事的,原以为是为了这些衣服首饰的黄白之物,可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的联手了南书瑶想要分她在府里的权利,这府里的里面的手脚关系是万不可以让旁人知道的。
“侯爷,这件事情妾身还是觉得…”
还没等关氏说完,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由于太着急所以绊了门坎,蛤蟆形状趴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侯爷,摄政王府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