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疏离去,君元华生气的跺了跺脚,“太过分了,仗着有皇叔给她撑腰简直为所欲为,我君家怎么会要这样的女子?本郡主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你也别太与她置气,现在她风头正盛,你现在去招惹她,反倒叫王爷觉得你不喜欢二妹妹,伤了叔侄之间情分,不如试着和二妹妹和睦相处,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婉菁!你从小就这么善解人意,她今日敢在我这个郡主面前大放厥词,明日就敢骑在你头上使唤你,平西侯府若留着这样的女子,将来你和夫人的日子怕是难过啊。”
“我总归是她姐姐,她再怎么闹脾气也不可能不知道分寸,你就当是心疼我,别去惹她的麻烦,走吧,我吩咐小厨房做了新鲜的鱼茸方糕,总不好叫你饿着肚子走。”
“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她一马,但若她敢欺负你,你就让石榴来郡主府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做主。”
“放心,我没事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夏日到山庄避暑,有个丫头冲撞了我,我当时说要砍了她的头,你就拉着我的衣袖说她不是故意的,还给了那丫头银子,后来怎么样,人家把你当财主天天来要钱,你偏生不长记性,这样的人就该杀。”
南婉菁嘴角含笑,陷入到那段回忆里,大概的事情经过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丫头最后七窍流血,浑身僵硬,死不瞑目。
南疏回到院内,一排的婢女整齐划一的朝她行礼请安:“奴婢们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南疏寻了个石凳坐下,所有人又齐刷刷的面向她,“我这个院里没什么规矩,只要你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我就不会苛责你们,也不用为了彰显自己,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这样的人我第一个给扔出去。”
“是,奴婢们谨记二小姐教诲。”
“去干活吧。”
看着众人散开,南疏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着收拾完的院子,原本光秃秃的小院多了几棵树木,朝阳的一面也摆满了盆栽,嘎吱作响的门也刷了油蜡,屋内的茶具,烛台也没有任何欠缺,看到这里东西如此齐全,她都怀疑这屋子是不是昨晚住的贫民窟了。
云苓看着焕然一新小院不禁感慨到:“小姐,摄政王的威力真大,这才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能让夫人把屋子换一个样子,和昨晚判若两屋啊。”
南疏听了这话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摄政王还不仅是有钱,我看旁边的几间屋子也都收拾出来了,你们两个挑个屋子去住吧。”
两人对视一眼,蹦蹦跳跳的就去选房间了,南疏莞尔一笑,坐在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细品,直到黄昏时分,夕阳渐斜,正是对话闲谈的好时候。
“南月被禁足了。”这是南书瑶站到院内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和我有什么关系?”南疏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枪打出头鸟,她若是安分守己,这禁足也罚不到她身上不是吗?”
“你今日就是故意的。”南书瑶在她对面落座,“你明知道南月不喜欢你,所以你故意穿了抽丝的衣裳,因为你知道她一定会出言嘲讽,在关氏身边蹦哒像她这么没脑子可不行。”
“听说下午姜姨娘就去求了。”南疏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消息倒是快,姜姨娘现在肚子里揣着个金贵的,保不齐就是这座府邸的下一个世袭侯爵,她去求,南月兴许还真能被放出来。”
“虽说姐妹之间不该勾心斗角,但这世道便是如此,你不吃人,旁人也要来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是吃人还是被吃,三妹妹选哪个?”
“二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只要能活下去,吃人血馒头又如何呢?”
听完她的话,南疏没有给出回应,反而是抬头看着天空,“这么快就要黑天了,四妹妹禁足祠堂,怕是这会满心怨恨,吃不饱也睡不好,姐妹之间应当和睦相处,总不好叫她一个人在那受苦,阿瑶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二姐姐堪比菩萨心肠,如此,看来我是不能推脱了,就当是饭后消食,我陪姐姐走上一走。”
两人顺着北院的小道一路向前,南疏指着路边的树影对南书瑶说到,“这天一黑,府里就没了白天的景致,你看那树,白日里叫人驻足观赏,好不高贵,到了晚上如同鬼影一般,叫人不敢靠近。”
南书瑶不屑的伸手折下一根树杈,“二姐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阿瑶又没有做亏心事,就算有鬼也不可能来缠着阿瑶,反倒是这府里的其他人,谁的手里都有些腌瓒事。”
两人缓步而行,还没等靠近祠堂,便听得一女子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
“开门!你们给我开门!一帮下贱的奴才,我可是这府里的四小姐,你们今日得罪了我,将来等我出去,我非要给你们发卖出府,开门!”
听到这般叫嚣,南书瑶扯了扯南疏的衣角,“若不是祠堂远离后宅,怕是这一晚都不得安眠,二姐姐还是莫要去搭理她了。”
“无碍,咱们这位四小姐毕竟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发些脾气也是正常的,三妹妹快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别在这里陪着我了。”
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南书瑶也只好松开拉着南疏的手,“那阿瑶先回去了,二姐姐晚上回去时可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
看着南书瑶走远,南疏这才走到门前,递给看守的两人两团棉花,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台阶上,就像是唠嗑一般,缓缓开口。
“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下贱的奴才,南月,你比他们又高贵在什么地方了呢?仅仅是因为你是平西侯府的四小姐就可以口出狂言,藐视他人吗?”
“南疏?”似乎是没有想到南疏会来,南月发了疯一般拍着门框,“南疏,是你,是你陷害我,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被关在祠堂里,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
“呵。”南疏笑了笑,嘴角弧度轻蔑,眼神里像裹着刀子一般,语气更是不善。
“我如果要害你,你今日便不在祠堂受罚了,南月,我顾忌着你当初年幼无知,所作所为皆不出自你本意,这只是小惩大诫,只要你认真反省,我可以考虑日后留你一条活路。”
“当初?当初你不过就是一个任我玩弄的废物,我不高兴了就去打你,你那时连床都爬不起来,现在你跟我说你要给我一条活路?可笑。”
“南疏,你别以为你傍上摄政王这棵大树就能在这府里呼风唤雨,你永远都是榻上那个废物,我有母亲,只要母亲不放弃我,我和你就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不,就算母亲放弃我,我与你也是云泥之别。”
“是吗?”南疏冷笑,伴随的一股阴风,隔着一扇门都让南月感受到了一丝恐惧,“那就看看到底是背靠谁的大树好乘凉,是这府里所谓的主母,还是这北秦掌人生死的摄政王。”
“对了。”南疏站起身来,拍了拍沾灰的裙子,附身对门内的南月说到:“我劝你最好乖乖吃饭,饿脱相了,你的母亲可就真的要放弃你了。”
南月后来还说了些什么,但南疏充耳不闻,反正翻来覆去都是骂她的,那有什么可听的?
刚离开祠堂,便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走来,南疏一眯眼,姜氏,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