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也看见了南疏的姜氏快走两步来到她面前,“二小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
“姜姨娘不也没休息吗?这么晚了姨娘要去哪啊?南疏看着好像是朝着祠堂的方向,姨娘是要去看四妹妹吗?”
“二小姐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二小姐现在风头正盛,妾身身如浮萍,女儿也被关在祠堂之中,还请二小姐不要为难妾身和月儿,妾身也只是想要个容身之所啊。”
“为难?姜姨娘管这个叫为难?那我当初差点死在姜姨娘手下算什么,蓄意谋杀吗?”
听完南疏的话,姜氏知道她这是来和自己算旧账了,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二小姐宽人大量,之前的事情是妾身对不住二小姐,二小姐若是有什么怨气尽管朝着妾身来,月儿她是无辜的,她年纪尚小,有些事情旁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学。”
“南疏可万不敢将怨气撒在姨娘身上,不然惹的姨娘动了胎气可怎么好?到时候您扣南疏一条斩杀幼子的罪名,南疏岂不是要去吃牢饭了?”
姜氏见南疏油盐不进,自己也没了法子,只得苦苦哀求她,“二小姐究竟怎样才肯放过妾身和四小姐?”
“放过,我为什么要放过?我要这府里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将我受的苦一一尝遍,要这府里的每个人都付出代价,必要时,我要这府里欺负过我的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姜姨娘可听清楚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南疏面上的笑意更甚,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是地府专割人命的镰刀,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看着南疏面上的阴冷,姜氏知道自己再不求饶,自己和月儿的性命都难保,“二小姐要妾身做什么,只要能饶过妾身和月儿的性命,妾身什么都听二小姐的。”
“姜姨娘不愧是曾经混迹风月场合之人,明白认清形势比一味的攀附更重要,既然姜姨娘这么诚恳,那希望我们日后可以合作愉快。”
南疏在回去的路上驻足在花园内,欣赏着独属于夜晚的景色,人心隔肚皮,今日的好姐妹日后也会反目成仇,她凭什么相信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说的话,这府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她可不想平白无故被人当刀使。
就在南疏要离开花园时,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轻点,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谁晚上会来这边?你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是不是有了别人,将我忘记了。”
哟,还有意外收获!
南疏眼睛一亮,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悄然摸了过去,她靠在假山后面,将草丛里一对野鸳鸯所行之事尽收眼底,待看清了女子的样貌,南疏高兴的简直不要太明显,看见一旁挂着的肚兜,她伸手捡起一根木棍将东西勾了过来,这送上门的把柄不要白不要啊。
片刻过后,两人香汗淋漓,女子微喘伸手去够扔在一旁的衣服,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件小衣,难不成,女子面上浮现一丝慌乱,男女之事在侯府里可是万万不允许的。
“怎么了?”男人见她慌乱便也收起脸上的笑意。
“你刚刚可是将我衣服放在一旁?”
“自然,巴掌大点的地方,我还能放到哪里去?黑灯瞎火的,你再好好找找。”
女子再次伸手仔细摸了摸,可这附近什么都没有,她再次慌乱,若是婢女也就罢了,可万一是哪位主子,这该如何是好?
“找不到了。”女子的慌乱显而易见,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低声道:“为了你我性命起见,这两日你切记不可找我出来,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这是自然,谁会去赌身家性命呢?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兴许是夜晚风大叫吹走了,等我明日暗地里给你寻寻。”
“嗯。”
南疏高兴的溜达回到小院,看着除了自己屋子还点着灯,其余的屋子早已暗了下去,看来这威慑还是不到位,主子还没回来,奴婢先睡是什么道理。
“小姐回来了,奴婢刚还和云苓说着是不是天黑小姐迷了路,准备出门去找小姐呢。”木香见她回来,急忙将披风披在她身上,“夜晚凉,小姐披上点,别染了风寒。”
“没事,你家小姐还认得这府里的路,身体也倍儿棒。”
云苓见到她脸上挂笑,充满了好奇心,“小姐怎么这么高兴?是碰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吗?说给奴婢们听听,我们也沾个乐子。”
南疏刚想说,突然想起面前的两个丫头不过是十四五的岁数,正是上初中的年纪,还是不要太早带坏小孩子的好。
“没什么,就是刚刚好好走在路上滑了一跤,觉得自己实在蠢笨,乐自己罢了。”
“小姐可有摔到哪里?夫人送的伤药也是有的,奴婢给小姐看看吧。”木香听到她摔了一跤,面上的担忧不言而喻。
“没事没事,哪就那么娇贵了,我看院子里其他人都熄了灯,你们两个怎么不去睡啊?”
云苓和木香伸手将她的发钗卸了下来,一头黑丝落下,南疏抬眼看向镜子,后面的两人恭敬有加,对她侍奉也很尽心尽力。
“奴婢和云苓从前是不配伺候主子的,夫人当初也是随便指了奴婢两人来照顾小姐,承蒙小姐不弃,还对奴婢们这么好,等不到小姐回来,奴婢们才不会睡呢,就是死也要和小姐死一起。”
“哎哎哎!怎么还说上阎王爷的事了呢?”
南疏听到前面还挺感动,突然拐了个弯就要和她一起去死,她本来就是从阎王殿里借了一条命,她可不想这么快就还回去。
“反正奴婢不管,小姐在哪奴婢就在哪,奴婢和云苓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好。”南疏握紧了两个人的手,“等了我这么久,你们两个一定很累了,快去睡吧,我不习惯有人守夜,你们两个回去歇着吧。”
“这…万一小姐半夜有点什么事情,怕是奴婢和云苓来不及照顾。”
“我能有什么事情,快去睡吧。”南疏推搡着她们两人,就在门前突然停下,目光转向她们两人,“相思是一直都在母亲身边侍候的吗?”
“是啊。”木香不知道南疏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相思算是家生子,是夫人当初身边老嬷嬷的孙女,原本是想送进来给侯爷当个通房的,奈何夫人手段凌厉,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小姐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相思也是个碧玉年华的可人,没躺到父亲的榻上想必是心有不甘,这才转身去勾搭旁人。”
“小姐自己还是个没及笄的孩子,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咱们侯府规矩严,下人和奴婢私相授受是要被打板子的,严重的,就是打死扔到荒郊也是有的。”
“知道了,像个七八十岁的婆娘,就知道唠叨。”她伸手捏了捏木香的鼻子,“明日问安后,想个办法告诉相思,就说我找她有事,把她带过来。”
“她怎么肯听奴婢的?仗着自己是伺候夫人的,往日里都不将奴婢们放在眼里。”木香对这个任务充满了不理解。
“就说她有东西在我手里,她会来的。”南疏朝她们挤眉弄眼,木香也只好顺从的点点头。
云苓和木香在疑惑下离开了屋子,南疏则回到镜子前拿起一旁的梳子细细梳着自己的头发,她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等,等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