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尧表哥。”南疏扬起笑脸走了过去。
霍初尧看见她过来,也迎面走了过去,“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一别数年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小时候你就那么一点。”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小时候和阿瑶都喜欢跟在我身后。”
“表哥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剩余不多都是关于你的,刚才急匆匆的看你好像是有事情要办?”霍初尧绕过她寻了个位置坐下,“我这两日大营忙,抽空回了府才听阿瑶说你已经回来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倒是表哥在军营里劳累,难为今日还能忙里偷闲的来看我了。”
“这些年我虽然在军营,但心里却时时念着你,若非这些年战事吃紧,我也能早些接你脱离那苦海,苦了你这么多年。”
“苦不苦的现在都熬过来了不是?”
“是啊,看着你现在这样我也能稍稍安心,疏疏,怪我当年没能留下来,怪我当初没能力保护你,是我对不起你。”
南疏看着面前的男子,不过弱冠的年纪,眼里却满是对她的愧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面前的少年却湿了眼眶。
“我没怪过表哥。”她伸手拿出自己手帕递了过去,“霍家是将门,守卫国土与一方安宁是表哥的职责所在,倘若没有家国,南疏今日恐怕沦为阶下囚,岂非过的更苦了?”
“明明是我对不起你,现下竟要你来安慰我,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霍初尧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询问她,“疏疏,你如果愿意,我想…我认为我可以给你一辈子幸福。”
听见这话的南疏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主的记忆里有霍初尧,而且她也明白霍初尧是什么意思,刚才她与他打着太极就是希望这件事不要被捅破,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直言不讳,只可惜她不是原主,她只是南疏。
看见她默不作声,霍初尧一下子就慌了起来,“你放心,霍家没有妾室通房一说,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疏疏,从小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可那时我没有本事,如今我有着少将军的名号,我不会再任由那些狼豺虎豹欺负你,我一定会对你好。”
“我想是表哥误会了。”南疏纠结许久说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误会?”霍初尧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这次我来的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我可以等你,等你想通了,我再来提亲娶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不是从前那个小孩子了,表哥,人都是会变的,哪怕表哥待我始终如一,我们也回不去从前了。”
“我不明白。”
南疏轻皱了皱眉,她知道原主有这样的一个青梅竹马的存在,但她也不想用自己去弥补这样一段她从未参与的感情,她是南疏,却又不是南疏,这段感情不是她的,于她而言,霍初尧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表哥。”她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你也从不亏欠我什么,小时候许下的承诺也不一定要兑现,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愿意伤了表哥的心意,但话总是要说明白的,我希望表哥不要把自己圈在过去了。”
“这些年你就从未对我动过心?只是把我当成阿瑶的兄长,你现在是要告诉我,我们小时候的情谊通通都不做数了吗?”
“是。”
南疏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她明白感情的事情越早说明白越好,如果避而不谈,造成的伤害只会越来越深,她宁愿现在要霍初尧痛苦,也不希望扯着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
“你是不是喜欢上旁人了?是不是这些年还有其他人在你身边护着你?”
女人的直觉准,处在感情当中的男人直觉也准到可怕,可南疏只是摇摇头,且不说旁人,她与霍初尧只会是很好的异姓兄妹,也仅限于此。
“表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了,南疏要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想来霍老将军和三妹妹还等着表哥回家吃饭呢,南疏告退。”
看着南疏离开,霍初尧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他低头看向那块玉佩,在夕阳下镀了一层金光,就像南疏在他记忆里熠熠生辉一样,那是她幼年送给他的,他以为她和他的心意是一样的,可她方才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说她不愿意。
霍初尧颓废的离开了平西侯府,霍府的人见他面色不佳,也没敢多嘴,他没有去用膳,当心爱的女子说她不喜欢自己,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尤其那枚玉佩,现在看来有多可笑。
“少爷,老将军请您去用膳。”
“少爷?”
但无论屋外的小厮如何拍门,霍初尧充耳不闻,他不想借酒消愁,酒是好东西,可惜只能麻痹自己一时,醒酒只会愁更愁。
听了小厮回话的南书瑶恨不得打死自己这张嘴,她怎么就这么嘴快,如今霍初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都是她的错。
“祖父,舅舅,要不然我去看看哥哥吧,他这样下去会把自己闷死的。”
霍将军见她要起身伸手将她按了下来,“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解铃还须系铃人,等他想明白了,这事也就翻篇了,坐下来吃饭吧。”
而南疏这边也高兴不起来,她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疼到额头上已经冒了虚汗,或许她今日不该那么直白,倘若原主没死,这两人倒是能成就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
“小姐,您别吓奴婢,奴婢去喊府医来吧。”
“不用,我躺一会就好了。”
“那奴婢让云苓去烧些水给小姐泡一泡,天气变化无常,身上热乎点总是没错的,别感染了风寒,不然可有小姐罪受呢。”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我让你去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吗?”
木香一脸担忧但依旧回着她的话,“旁的也就罢了,剩余的这一味元索乌,医馆说这是御医署才有的东西。”
“我知道了。”南疏接过木香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后便又躺了回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云苓过来说水已经烧好了,当她的身体碰到热水的那一刻,南疏感觉好极了,就连心口的不适感也逐渐消散,她挥手让木香和云苓退下,兀自玩起了水。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响动,南疏警惕的睁开眼,只见缓缓青烟飘进,她伸手将外间的衣服拿来穿上,赤脚屏息躲在了屏风之后,她可不记得自己惹了什么人。
“动作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