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跪下!”
“母亲,菁儿只差一点。”
“这一点足以叫南家灭门!如果失去了南家,你连半分踏上后位的机会都没有,历代皇后身后哪个不是声名显赫的家族?”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南疏下手。”关氏压低了声音:“摄政王府还没倒,皇上现在就是个提线木偶,生杀大权在谁手里你还不懂吗?”
“女儿只是不甘心,况且女儿只不过是挑唆了元华郡主,女儿又没有亲自动手,出了事情,摄政王府也只能怪在郡主身上。”
“冥顽不灵!元华郡主是皇家人不错,但她并非皇上的亲妹妹,摄政王府一旦插手,皇上极有可能将她推出去顶罪,到那时她若为自保供出了你,你又当如何自处?”
关氏看着南婉菁恨铁不成钢,她精心铺的路决不能毁于一旦,她要看着女儿清清白白的登上后位,看着她生下太子,她要南家荣耀百年。
“婉菁。”她伸手将她扶起,“这次皇帝生辰也是为了春选做准备,万不可再出什么乱子了,你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是,女儿知道错了,女儿谨记母亲教诲,生辰宴前女儿不会踏出府门半步,将女师所教融会贯通,生辰宴上绝不会给母亲丢脸。”
“这就对了。”关氏爱怜的摸上她的脸,“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这张脸,母亲把你生的如此貌美,可不是让你去当摆设的。”
“可是母亲,倘若南疏真成了摄政王妃,她就不在母亲的掌控之下了,到那时若是煽动摄政王叛变,该如何是好?”
“这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当今皇上自是不满权力外散,虽为同姓,但摄政王为臣,皇帝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要做的就是稳坐后位,牢牢地抓住皇上的心。”
“女儿都听母亲的。”
这边南疏离开正堂并未回到北院,反而是漫无目的在府里溜达,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直到云苓回来。
“相思姐姐刚才来找过奴婢,说是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规矩的事情就先放一放,白得了一天空闲,小姐想要做什么?”
“嗯…”南疏沉思片刻抬起头,“自从我回来还没好好逛过这京都城,你去叫上木香,我们今天出府去玩。”
闻言云苓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就跑了回去,南疏笑着寻了个亭子坐下,院子里的积雪化的差不多了,树枝也抽了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生机盎然,同时她想起南书瑶曾说的,四月中旬,新皇选秀。
屁股还没坐热乎,云苓就拉着木香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小姐,我们收拾好了,可以走啦!”
“收敛点。”她点点云苓,“我们两个可是腿上有伤的人,这府里眼线多少呢,木香可以蹦哒,你给我安静一点。”
“奴婢早就跟小姐您说云苓她不是个安静的,小姐偏不信,现在小姐相信了吧,她啊,就是个皮猴儿!”
云苓闹个大红脸,羞愤的跺了跺脚,挽着南疏和木香朝府门走去,府门都是人精,南疏如今有摄政王府做靠山,连夫人都要礼让几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不会多加阻拦,主仆三人一路欢声笑语直奔京都最繁华的街道。
“小姐快看,那边有泥人哎!”木香兴奋的拉着南疏。
“泥人有什么乐趣,小姐还不如去听书,修身养性。”
“泥人怎么没有乐趣了?小姐好不容易带我们两个出去,你怎么偏要去那清净地儿?”
“说书多有趣啊。”云苓不满的撇撇嘴。
“小姐,您选哪个?”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南疏。
拜托,城墙失火祸及池鱼啊,她可什么都没干,于是她试探的看向两人,“要不我们先买泥人,再去听书,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可以。”
南疏一脸苦瓜,她才是小姐好不好,怎么反倒混的这么惨,她带着两人先是买了三个泥人,又在茶楼里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先生也是不久前才登台,时间算的刚刚好。
“先生,咱们今儿个讲什么啊?”
“摄政王如今凯旋归来,自然是要讲摄政王了,咱们这位摄政王整整晚生了先帝爷二十二年,五岁率兵剿匪,七岁熟读兵书,八岁能上场破阵,十二岁便领兵挂帅镇守边关,若没有摄政王这样的守护神,北秦恐怕已经满目疮痍,何谈今日众人欢坐满堂,听在下说上一说啊。”
“摄政王既然这么英明神武,那为什么不是摄政王继任帝位啊?”
“自然是为了咱们北秦百姓,摄政王威名远扬,若是亲临帝位则困于皇宫之内,若是敌国进犯,御驾亲征岂非显得我北秦再无将才?叫人小瞧了去,而且据老夫所知,摄政王早已经将先帝爷传位的诏书烧了,可见王爷对我北秦忠心耿耿啊!”
听到这话,在一旁摆弄泥人的木香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戏谑到,“先帝诏书乃是圣物,就算是摄政王也烧不得,这先生明显就是在胡诌。”
“这可说不准。”南疏抿了口茶,脑海中浮现君云霆的身影,“说书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是王爷扶持上位的,为了平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一把烧了遗诏也是极有可能的。”
“小姐一副很了解摄政王的样子。”
“我可不想了解他,这种人身边的莺莺燕燕可少不了,道是初见最为难忘,我还是不要了解他的好。”
此时台下再次起哄,“先生,这摄政王英明神武,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您再给咱们讲讲皇家秘闻呗,咱们都是小老百姓,神话故事都听的多了,就稀罕这点子稀奇事。”
“是啊先生,您说书也得有数十年了,这期间发生的大小事,想必先生都有耳闻,就给咱们说上一说,讨个乐子罢了。”
“好好好,老夫这里当真还有秘闻呐!”
“大家就当听个笑话,咱们就来讲讲先帝膝下的九王爷。”先生将折扇打开随后侃侃而谈。
“传闻九王生性温和,乃是先帝爷最宠的儿子,那是叫先帝爷曾经想要立为太子的人选啊,但后来一切皆因德妃品行不端,家族被株连,九王夜偷玉玺试图谋朝篡位,却被先帝察觉幽禁德妃宫中,脾性再温和的人常年被关在这种环境中,怎能不疯魔啊,所以一旦有人触了他的逆鳞,折磨至死那都是家常便饭。”
“不是的,他说的都是错的,海棠,他说的都是错的。”
“主子…”
那蚊子般的声音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台上的人依旧讲的起劲,最后落在了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曾经欢笑烟消云散,可叹君王无情啊。”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骗人的!”
随着女子咆哮声而来的还有桌椅茶具倒地的声音,南疏离她最近,受到的惊吓远超于台上说书的先生。
“他不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