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十数家丁冲上前将南疏推倒在地,她也不知反抗,只是怔怔的看着衣裙上的血迹,南月亦在一旁煽风点火,指责南疏就是杀害南婉苒的罪魁祸首。
“小姐!”
云苓和木香两人拼命的想要拦住,可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对抗侯府训练有素的家丁?眨眼间便也被捆了起来。
“二姐姐!你起来说话啊!”
南书瑶撕心裂肺的喊着她,南疏太冷静了,冷静的让她害怕,她害怕她像以前一样,不敢反抗关氏,对着所有人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那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三姐姐竟还要替她说话?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来克我南家的,她亲娘没克死父亲,她这个天煞孤星现在还要折磨五妹妹。”
“南月,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二姐姐她没做过的事情,你要她说什么啊?”
“都给本侯闭嘴!”
南知州发话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南疏垂头缄口不言,任凭家丁将她捆绑起来,南书瑶眼见拦不住,转身就跑出了小院,她要去搬救兵,她要救南疏。
南婉菁死死地揪着南疏的衣领,语气狠厉,“南疏,你安的什么心思?苒儿都已经那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加害于她?我自认为我这个姐姐没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的亲妹妹!”
“大姐姐说这话自己可信?”
南疏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眼里的冰冷看的南婉菁心慌,她后退一步,转身跪在了南知州脚下,眼泪似不要钱的往外掉,哭的梨花带雨。
“父亲,苒儿她好可怜,母亲这么多年对这个家里尽心尽力,对父亲也是满怀真心,菁儿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母亲承受丧女之痛?今日苒儿命丧于此,那明日是不是就该轮到菁儿和母亲了啊!父亲。”
“苒儿,我的苒儿啊。”
南疏冷眼看着屋内吵成一团,关氏跌落床榻旁喃喃自语,南婉菁泪流满面,南知州对着她则是满脸愤恨。
“天要亡我南家!天要亡我南家啊!”
“是本侯忘了那道士所言,寒暑相克,性命将陨,你这个天煞孤星,本侯万不该信了你的话,将苒儿的性命托付你手。”
“来人,架火堆,今日给本侯活活烧死这个畜牲!”
“不可以,侯爷,奴婢求侯爷饶了小姐吧,小姐她不是有意的,这里边定有隐情啊侯爷!”
南知州正愁没处发泄,抬脚就朝木香踹了过去,南知州也算是半个武将出身,这一脚踢在了木香的心口,趴在地上口吐血沫。
“木香!”
南疏手脚双双被缚,眼里的担心不言而喻,她拼命撞开阻拦的侍卫,却不料摔在了台阶上,额头的血迹顺着脸庞落下。
“小姐!!”
“在这给本侯装主仆情深?放心,本侯会给你们一同扔在荒郊喂狼,还看着干什么?连一个丫头都抓不住,本侯要你们何用?”
南疏被从地上拽起,原本还想骂上几句,却意外的瞥见关氏似乎在给南婉苒吃什么东西,可还没等看清,就被牢牢的绑在了木柱之上,家丁手中也举起了火把,只待南知州一声令下,南疏便会被活活烧死。
“开门!开门!我要见摄政王!”
南书瑶从小跟着霍老将军出入军营数次,在体能上比一般女子都要好,她风一般的跑向摄政王府,疯狂的拍着门。
“哪来的蠢丫头也敢来摄政王府面见殿下?赶紧回去,不然等下惊扰到殿下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是平西侯府的,我二姐姐是南疏,你们让我见王爷吧,我二姐姐她快要死了,我二姐姐要是死了,王爷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小平西侯府也敢来惊扰殿下?别说是死了一个二小姐,就算是平西侯府都死绝了,殿下不见就是不见,快走快走。”
“王爷!”
南书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跪在了摄政王府前,霍家肯定是救不了南疏了,只有摄政王,她今天就是跪到天黑也要见到君云霆。
“你这姑娘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呢?你这么跪着也依旧见不到我们殿下。”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王爷!”
“吵什么吵?”凌墨眉头微拧,大跨步走了出来,“殿下现下正在和陈阁老议事,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凌大人,这位…”
“凌大人!”南书瑶抢先一步打断他,“我是平西侯府的三小姐南书瑶,您来递请帖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二姐姐如今出了事,还请王爷出手相救!”
“二小姐?”凌墨整个人脑袋都大了,二小姐要是有个好歹,以殿下的性子非得铲平平西侯府才算罢休,“三小姐别急,我这就去禀告殿下。”
“殿下,依老臣所看,西南水渠一事皇上还是过于着急了,如此精密之事怎能是一朝一夕?”
“陈阁老安心,本王不会让皇帝乱来,水渠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动土只会使百姓更加恐慌。”
“殿下!殿下!不好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副慌张的样子?说。”君云霆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依旧低头看着西南水渠都建的图纸。
“二小姐出事了!”
二小姐三个字一出口,君云霆眼眸瞬间染上一抹杀意,丢下满脸迷茫的陈阁老三步并两步快速出了门,抻了一匹快马便扬长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糊了南书瑶一脸。
“三小姐快别愣着了,赶紧随我前往侯府,看殿下的架势,今日平西侯府是免不了一场造化了。”
南疏此刻被绑在木柱上,关氏在她面前一顿捶胸顿足,哭到几乎晕厥,她怒视南疏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我关解语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也曾对你照顾有加,你回府后我更是想要弥补你过去受过的苦难,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你杀了我的女儿啊!”
“照顾有加?母亲非要我把往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吗?要我昭告天下,母亲其实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
“侯爷!”她似是悔恨,“妾身无能,妾身没能教好疏疏这个女儿,如今苒儿也离我远去,妾身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夫人。”南知州伸手拦下她,“都是这个天煞孤星的错,只要一把火烧了她,这府里的晦气就都烧走了,苒儿咱们再慢慢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父亲对母亲还真是疼爱,可惜了,害死五妹妹的就是父亲最信任的妻子,母亲为了除掉我,当真是不惜代价,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
“你给我住嘴!”
南知州夺过家丁手中的火把直直的扔进了稻草堆,火势瞬间冲天,她吸了好几口浓烟,人也变得神志不清起来,木柱顺势倒下,她的脸被火烧的滚烫,但意料之外的她没感受到疼痛,睁开眼,熟悉的面孔倒映在她眼眸中,这人果真是她的保护神,她又欠了他一次。
“臣(臣妇,臣女)叩见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