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淑妃娘娘不要为难奴婢,奴婢也是听命做事,二小姐如今尚未起身,就算起了身也要先去拜见太皇太后,淑妃娘娘午后再来不迟。”
“放肆,她一个侯府小姐,本宫是皇上的淑妃,本宫要见谁难道还要她说了算吗?本宫定要禀告皇上,好好治一治你们这帮奴才。”
“奴婢是安寿宫的奴婢,即使有错也该是太皇太后处罚,皇上朝政繁忙,淑妃娘娘有时间与奴婢争论二小姐,不如想些法子讨好皇上。”
南疏闻声拉开床边的幔帐,华年听到声响急忙跑了过来,“二小姐怎么醒了?昨夜看二小姐睡得那般不安稳,奴婢便没有叫二小姐。”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给我梳妆,想来是淑妃是要见我,锦瑟在门外拦了有一会了,倘若因为我牵连了她,我实在无法安心。”
“二小姐可千万别急,锦瑟是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老人了,淑妃不敢动她,太皇太后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处罚锦瑟。”
可南疏哪里还听的进去,光着脚跑到梳妆镜前坐下,自顾自的开口,“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昨日闹了那么一出,淑妃也不可能这么快找上我。”
“二小姐宽心。”
华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南疏那副着急的模样还是闭了嘴,手脚麻利的迅速给她穿好衣服挽上头发,南疏见差不多了,直接从凳子上起身,奔着大门走去。
“啪!”
卫轻竹忍无可忍直接扇在了锦瑟脸上,“奴才这辈子都只能是奴才,就比如本宫打了你,你也得乖乖受着。”
锦瑟微红了眼睛,“淑妃娘娘恕罪,是奴婢出言不逊冲撞了淑妃娘娘,娘娘打的对,奴婢知错。”
“既然知错还不快去给本宫把南疏叫出来。”
南疏也正好在这一句话落迈出门外,俯身行了礼,“臣女见过淑妃娘娘,不知道淑妃娘娘在安寿宫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何事?”她一边质问着卫轻竹,一边伸手扶起锦瑟护在自己身后。
“丫鬟有错,难道本宫打不得吗?”
“当然,臣女也没说您打不得,臣女只是在问您为何这个时候大闹安寿宫?太皇太后已过古稀之年,淑妃娘娘在此闹事,是否实则是要惊扰太皇太后净休?”
南疏咄咄逼人,硬生生在卫轻竹的脑袋上扣了一顶不尊不孝的帽子,冲撞太皇太后,这个罪名足矣让她及她身后的家族付出代价。
卫轻竹闻言眼神慌乱的四下看了一圈,“本宫何时惊扰太皇太后?本宫不过是想见你罢了,这丫鬟拦在这里,本宫不过是教训了几句,二小姐何以给本宫安这莫须有的罪名?”
“这座偏殿离太皇太后休息的主殿只有一条小路,两殿距离不过百米,安寿宫本就清净,娘娘在此大呼小叫,是当臣女聋了还是故意为之?”
“本宫不屑与你再起争端,但本宫要警告你,千万不要落在本宫手里,不然本宫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淑妃娘娘尽管放心,臣女绝不会落下任何把柄在您手里,相反的,您今日留了一个把柄在臣女手上,若太皇太后有任何不适,您这个淑妃也算是做到头了。”
“哼!”
卫轻竹瞪了她一眼,随后领着婢女离开,南疏急忙去查看锦瑟的脸,卫轻竹下手极重,锦瑟如今半边脸已经肿胀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害你白白挨了打。”
“奴婢没事,昨晚是华年守的夜,说二小姐昨日半夜一直在冒冷汗,还烧了一小会,今早淑妃娘娘非要见二小姐,奴婢想着您身体不适…”
“好了,不要再说话了。”南疏轻轻摸上她的脸,“安寿宫里可有消肿的药?若是没有药跑一趟御医署要一些。”
“有药,御医署每月都会送一些常用的药给我们这些奴才用,二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拿。”
南疏朝华年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锦瑟,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若不是我,淑妃也不会来找你们的麻烦。”
“没有没有。”锦瑟慌乱的摆着手,“二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奴婢说句真心话,二小姐比任何奴婢见过的世家小姐都要好,毕竟没有主子会愿意护着一个与自己仅认识了一天的奴婢。”
“什么奴婢?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这人生下来哪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是最好的,那些看不上你们的人才是真正的低贱的人。”
南疏说完,锦瑟愣在了原地,她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荒唐的话,可她却在这话里感受到了被爱,她三岁就被卖到人贩子手里,承受过非人的折磨,如今却有人愿意平等的对待她,这种心情是难以平复的。
“二小姐,药来了。”
南疏接过药盒就往锦瑟的脸上涂,动作之轻柔,锦瑟开始想要后退,却被南疏强硬的拉了回来,药膏上脸有些疼,南疏还轻轻的给她用手扇着风,涂好之后,南疏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会,确定都涂上了,才合上药罐。
“你今日就不用伺候我了,我身边有华年就够了,太皇太后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那怎么行呢?奴婢是指派给二小姐伺候的,奴婢这点伤一会就好了,不打紧的。”
“淑妃今天打了你就是打了太皇太后的脸面,如今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你顶着这张脸去,太皇太后心里肯定堵的慌,到时候出了差错,你小命就不保了。”
锦瑟一听这话犹豫了起来,华年觉得南疏说的有理,便在一旁帮腔:“二小姐说的极是,免得让太皇太后担心,你就好好歇着,我会照顾好二小姐的。”
“既然二小姐这么说,那奴婢就在屋里歇着,跟着她们把镜月轩收拾出来。”
“这就对了。”
南疏温柔轻笑,带着华年朝正殿走去,她今日已经起晚了,不知道太皇太后会不会怪罪她不守规矩,若是怪罪她要怎么说?是拍拍马屁还是实话实说?这一路上南疏的脑子里想了各种可能性,甚至有可能把她拉出去打板子都想到了。
到了正殿门前,南疏大口的深呼吸,弄得华年嗤笑不已,“太皇太后是念佛之人,况且对二小姐也很好,二小姐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华年轻推开殿门,韩氏端坐高位,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