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州端着断臂一脸的不可置信,关氏和南婉菁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自然,这些人中唯有南书瑶和霍氏松了一口气,能劳动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亲自过来,想必南疏在宫里也是得了太皇太后几分欢心的。
“侯爷不必担心,太皇太后喜爱二小姐,特留二小姐在宫中陪伴,奴婢今日不仅是来通知侯爷,还有要事要办。”她上下打量了南知州一番,随后开口:“不知二小姐身边的云苓姑娘何在?”
云苓站在最后面,听到简嬷嬷喊到她的名字时,她才缓步走了出来,屈身微微行礼,“奴婢见过姑姑,不知姑姑有何吩咐?”
“二小姐说院落中有些药材要带进宫去,还请云苓姑娘代为整理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收拾,姑姑稍等片刻。”云苓再次施礼离去,简嬷嬷随即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站着的南书瑶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霍老将军的外孙女南三小姐吧?二小姐特意让奴婢转告三小姐不必担心。”
南书瑶受宠若惊,却依旧端着规矩,既然南疏得了太皇太后的欢心,那么她这个妹妹也不能给姐姐丢脸,微微屈膝,“臣女多谢姑姑告知,这些时日二姐姐在宫中,多劳烦姑姑了。”
“无碍的,三小姐客气了。”
南婉菁心里画了个魂,骤然接上了南书瑶的话:“臣女斗胆问一句姑姑,二妹妹如今陪伴在太皇太后身边,是以平西侯府二小姐的身份还是另有其他?”
简嬷嬷微微一笑,“大小姐所说的其他身份奴婢不明白,太皇太后只说留了二小姐在宫里伺候,若再有其他身份那也是太皇太后说了算的。”
南婉菁敛下眼眸,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人,一句口风也不露,南疏讨了太皇太后的欢心她怎么都不信,说不定是因为皇上宫宴未曾晋封她,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太皇太后身上。
“那下官的女儿何时才会回来?总不好一直住在宫里,毕竟还有两个月下官就要为这个女儿相看人家了。”
南知州浑然已经忘记君云霆的话,忘记君云霆要他日日跪在南疏院中,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南疏这颗棋子发挥最大的作用,足以支撑南婉菁有朝一日登临凤位。
“这奴婢可说不好,太皇太后喜爱二小姐,留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更何况奴婢以为二小姐的婚事怕是落不到侯爷的头上。”
“这…”南知州见算盘落了空,便想着再找补些什么,“可南疏毕竟是下官的女儿,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能操劳太皇太后?”
“这些事情侯爷就不用管了,太皇太后心中自有打算。”
话音刚落,云苓便抱着一个布包走了过来,“这里便是二小姐曾要的药材,奴婢知道身份低微不能进宫陪伴二小姐左右,还请嬷嬷转告二小姐,奴婢会在府中等着二小姐回来。”
还不等简嬷嬷开口,一旁的华年主动搭上她的手,“云苓姑娘放心吧,二小姐在宫中有我和锦瑟照顾着,不用太担心。”
华年是跟着简嬷嬷一起出来的,看到云苓如此忠心于南疏,她也没顾得上规矩,拍拍她的手叫她不要担心。
“是了,华年说的不错,想来云苓姑娘与二小姐主仆情深,只是姑娘实在不便进宫,太皇太后安排了华年和锦瑟伺候,不日便会回来的。”
“是。”
云苓面露感激,小跑着回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将简嬷嬷与华年等人送出府后,关氏拉着南婉菁回到了屋内,直到晚膳两人从屋内走了出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镜月轩。
“二小姐看看可还满意?”锦瑟带着她参观镜月轩,“奴婢叫他们里外都打扫了一遍,枕褥也换了上好的绸缎,司衣局和司饰局也送来了一些衣物首饰,奴婢都给二小姐收拾好了。”
“挺好的。”南疏满意的看着这座宫殿,就是这屋里的香好像和昨晚不太一样,南疏嗅了嗅也没分辨出这是什么香料,看她这副模样,锦瑟便主动解释起来。
“此香唤作月麟,取甘松、郁金、沉香、麝香、高良姜、细辛、大黄、伽南香、龙涎等数十余种香料灼烧而成,虽不及鹅梨帐中香清甜,但也是上等的熏香,有安神静心的功效。”
“如此功效为何不多燃一些?”
“二小姐有所不知,月麟虽静心却也伤心,若是多燃此香则心绪不宁如同架在火柱之上,因此月麟香不能多放。”
“原是如此。”南疏点点头,随后看向华年,“你出宫一趟那些药材可都拿回来了?”
“是,只是奴婢不明白,二小姐寻这些药材来做什么?若是二小姐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御医署的太医来就好了。”
“这些药材可有大用处呢。”想到等那人回来脸上的伤就可以复原,心底不知道有多开心,但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华年,我倒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趟御医署。”
“二小姐请说。”
“御医署有一味药材名元索乌,你明日去一趟,帮我拿一些回来,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她用手饰比了一点点的姿势,看到华年点点头,转身搭上锦瑟的手去沐浴了。
触及温热的水流,南疏舒服的眯着眼,锦瑟就乖乖在外面守着,南疏也没办法,她是个现代人,她可以接受大家一起洗,但决不能接受有个人看着她洗。
等约莫水快凉了,南疏从浴桶中站起身,宫中有地龙,哪怕是南疏光着脚此刻也不觉的冷,她伸手勾上屏风上的底衣,此刻的南疏倒真应了那句诗词——玉人浴出新妆洗。
锦瑟见她出来便主动迎了上去,“华年已经给二小姐铺好床了,天色已晚,二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告退了。”
锦瑟与华年将殿门关上,南疏坐在梳妆镜前梳着自己的头发,忽而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以前为了论文实验可以在实验室熬上一天,现在天天被人督促着睡觉,倒是给她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看来穿越也并非全是坏处。
南疏顺着镜子打量着自己,却在镜子的左上角发现一道黑影,南疏稳了稳心神,依旧不慌不忙的梳着头发,内心却早已惊起千层波浪,见那人似乎要跃下房梁,南疏立刻大喊起来。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