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思索了片刻,坚定了语气:“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再想问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凌墨看他神色不像作假,也不禁怀疑是不是君云霆想的太多了,就在这时,另一个侍卫端上了一盘血肉模糊的肉渣,散发着浓厚的血腥气。
“殿下说了,孩子固然无辜,但父债子偿也是天经地义,这孩子的手臂已经断了,你该不会真想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吧?”
“我要见君云霆!带我去见他!”
男人咆哮着,眼里血一般猩红,那血肉就像是刀子一样捅在他心尖上,凌墨见状,挥手示意将人带走,而此刻君云霆正在房内哄着小家伙睡觉,白白嫩嫩的小脸可爱极了。
“殿下。”门外凌墨的声音响起:“鲁成说他想要见您。”
君云霆暗下神色,将孩子交给一旁的暗卫,随后伸手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带他进来。”
凌墨推开门将鲁成往地上一扔,君云霆也不抬眼,兀自品着茶,“说吧,见本王所为何事?”
“我要见我儿子!”
“条件呢?你现在是本王的俘虏,坐地起价还敢跟本王谈条件,不觉得荒谬至极吗?”
“你不让我见到儿子,我死也不会说。”
“你不告诉本王漠北在平阳剩余的那几处据点,本王也不会让你见你的儿子,鲁成,看清楚形势,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放了我的儿子?”
“当然,本王一贯喜欢以德服人。”
“好,那你要说话算数。”鲁成咬了咬牙说道,“我三月前奉宰相的命令假扮商队进入平阳,深夜偷进城主府下药令城守疯魔,除了那三处据点,还有寄浮生的画舫,西道玲珑阁,古云轩以及法云寺。”
听到法云寺,君云霆一顿,随后开口问道,“你们在法云寺安排了多少人?”
“以易容之道换掉了住持以及座下僧侣三十二人,被换掉的人皆被安排在了距离平阳城三公里外的破庙暗门之中。”
“凌墨,去端了他们。”
“是。”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现在可以让我见我的儿子了吧?”
君云霆挥手,那暗卫将孩子抱到他面前,襁褓里的婴孩睡得极其安稳,鲁城看着孩子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他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君云霆,“你没动我儿子?”
“鲁成啊,本王虽说名声不太好,活阎王的名号经久不衰,但本王还没残忍到去杀一个孩子,幼子无辜,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漠北派来监视你的吧?”
“正是,她的宰相大人的家奴,你是怎么看出来她不是我的妻子的?”
“本王说要杀这孩子的时候,那女人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不像你。”君云霆抿了口茶,“在隔壁大呼小叫,这孩子之前睡得好好的,中途还被你吵醒了一会儿。”
鲁成抱着孩子的手微微发抖,沉默了许久,抱着孩子给君云霆磕了个头。
“鲁成还想求王爷一件事。”
君云霆却先一步猜出了他的意图,“你是要本王带着你的孩子走,漠北若知道是你供出了据点,天涯海北也要追杀你,你想保全自己的儿子,就只能把他交给本王。”
“是,王爷刚才也说了稚子无辜,我鲁家就这一个孩子了,求王爷不计前嫌,带着我这可怜的孩子走吧。”
“鲁成,本王不是善心大发的人,带他回京都是不可能的,但本王可以把他交给离水城的苏大人,但从今以后,这孩子姓苏,与你漠北鲁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鲁成以头点地,“忘了姓氏也好,以后就不会有人骂他是叛徒的儿子了,他就是北秦的百姓了。”鲁成爱怜的抚上孩子的脸,毅然决然的将他交给旁边的暗卫。
“我是活不成了,王爷动手吧,将我挂在平阳城城门前,这样他们就不会追杀我的儿子了。”
“你若不想死,本王也可以保下你。”
鲁成却摇摇头,“不了,我今日供出了漠北的计划,就是背叛了家国,背叛了鲁家的列祖列宗,不敢苟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俯在地上,君云霆抽出一旁的佩剑砍下鲁成的头颅,示意暗卫将他挂在城楼之上,看着襁褓中睡的正香的孩子,念念有词。
“以后你就是北秦的百姓了,本王赐你个名字,就叫苏旭可好?旭日东升,带着新生和希望。”
时辰已经过了子时,凌墨也赶了回来,大抵是没想到平阳城的事情解决的如此容易,他皱起眉头想起了那书信上的一行小字,难道献礼指的不是平阳城的事情吗?
“殿下,属下方才回来时,刚好遇见漠北派人前来,说他们后日启程出发京都,问殿下是否要一起?”
“不必,让北府军跟着他们走,你去备马,咱们天亮就走,这次的事情本王还是觉得有些蹊跷,说不定漠北到京都之后还会闹出一些事端,先回去做好万全准备。”
“做好万全准备是真,想念二小姐也是真,属下跟着您这十几年,哪次都是处理完事情还要在暗访几日,这次殿下是来的着急,走的也着急。”
“哎,本王真是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啊,本王是想着锦瑟躲着你,如今有疏疏在,你们两个还能见的次数多些,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听到锦瑟,凌墨的眼里瞬间有了光亮,“那殿下你要这么说,咱不如现在就走吧,不眠不休三天也该到京都了。”
“其实也不必那么急,本王来时是因为担忧平阳城所以才不眠不休的赶路,现在本王一点也不急,走走停停看看风景觉得甚好。”
说罢转身进了屋子,凌墨在门外气鼓鼓的对着他说话,“殿下就不想早点见到二小姐?这二小姐要是出宫了,殿下您是要给平西侯当上门女婿去吗?”
“起码本王能追到媳妇儿,不比某些人,当初惹了锦瑟,恐怕人家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了。”
“殿下,那都是陈年往事了。”
“陈年往事不假,但它不好解决啊。”
凌墨气的一拳砸在墙上,一开始不是互相伤害的吗?怎么现在是他受伤指数一万点?但想起那件事,好像确实是自己先对不住锦瑟。
另一边的南疏睡的及其不安稳,她又梦见自己被烧死在实验室,实验室大门外还有嘲讽的声音,没有人同情可怜她,器材受热爆炸,火光冲天,她甚至记得那些玻璃碎片扎入身体的痛楚。
“二小姐?二小姐你醒醒!”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