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疏惊恐的坐起身子冷汗直流,华年和锦瑟担心的守在她身边,“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吓人啊?”
“我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奴婢打水给二小姐擦擦身子吧,二小姐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害怕了?殿下马上就回来了,一定会给二小姐讨个公道的。”
南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脑海中爆炸的场景却一直在反复,她打不开门,只能看着大火将自己吞噬,门外如同地狱魔鬼的笑声,好不容易脱离出梦境,她伸手向枕头下摸去,却没有摸到那把刀。
“锦瑟,我刀呢?”南疏好似一瞬间失去了主心骨,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惊慌失措。
锦瑟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急忙安抚,“二小姐别急,您拿刀行刺了皇上,那刀现在自然在皇上手里,您若是急着要,奴婢给您想想法子。”
南疏却依旧嘴硬,“我才没有急着要,这刀有没有的都不管用,我朝它许愿不做噩梦,结果还是梦的那么频繁,一点都不灵。”
听到南疏的抱怨,锦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是刀,又不是许愿的花灯,二小姐还不如直接对着咱家殿下许愿,肯定一许一个准儿。”
锦瑟笑着带她前去沐浴,净身后又仔细给她打扮了一番,刚要出门,恰逢君元蓁到来,两人坐在屋内对话闲谈了许久,又在安寿宫陪着韩氏吃完了早膳,君元蓁才离开。
南疏回到镜月轩看着华年送过来的药膏,打开是一股淡淡的草香味,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效,卷起袖口看着胳膊上那道伤疤,点了些药膏抹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感觉,南疏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南疏撅起嘴,好像感觉没什么用呢。
但好在她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这药膏肯定是要连着抹上一段时间才行的,于是盖好盖子将它放在一旁,随后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相较于安寿宫的宁静,慈宁宫此刻简直可以说是安静的令人窒息,南婉菁跪在地上已经有段时间了,可是安氏却没有唤她起来的意思。
南婉菁心下暗骂,面上却依然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后娘娘,今日都是臣女安排不周,让太后和皇上失了颜面,太后若是要责罚,臣女心甘情愿。”
安氏不满的瞟了她一眼,但想到如今怪罪她也是于事无补,便示意身旁的珍珠扶她起来。
“此事确实是办的不周全,三言两语便被南疏找出了破绽,还叫她反打一耙。”
“太后娘娘息怒。”
南婉菁再次跪下,她摸不准这位太后的性子,但此事也是安氏主谋,否则她怎么敢传信给南知州,依着关氏的意思,这事尚未成熟,但架不住安氏着急,这才不得已把这不周全的计划搬上台面。
“罢了,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你且先起来吧。”
“臣女多谢太后娘娘。”
“君云霆就要回来了,少则三日便能进京,等到那时再想对她下手就难了。”
南婉菁心下一惊,这是还要动手的意思,可南疏已经有了戒备之心,再下手恐怕希望渺茫,若是被君云霆知道了,安氏作为太后是动不了的,那岂非是要把罪责都推到她身上来。
“太后娘娘。”南婉菁思索片刻开了口,“臣女以为再对南疏下手乃是不智之举,我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这两日皇上肯定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她,在这个节骨眼,还是多多谋划为上。”
“你说的倒是也在理,可哀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等君云霆回来,定会派人护着南疏,到那时就更没有机会了。”
“娘娘此言差矣,二妹妹不能久居宫中,臣女的母亲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书院就读,在宫外总比宫中人多眼杂好动手的多。”
“哦?看来你心中已有计划。”
“并未,臣女只是为太后着想,皇上根基不稳,摄政王手握重权,现在南疏又是摄政王心尖上的人,若是惹了王爷不高兴,这江山岂非要易主?”
“那依着你的意思,是要哀家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哀家斗了宫里那么多女人,现在要让步一个野丫头?”
“不是让步,是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南婉菁笑着看着安氏,心里的小九九已然盘算了起来,然后某位即将被暗害的野丫头此刻正在镜月轩里画画。
“奴婢原本以为二小姐的麒麟图便是最好的了,没想到画出的这山河图竟也如此大气磅礴。”
南疏也面带微笑看着桌案上的山河图,只是语气带了一丝惋惜,“可惜我没真正见识过北秦的山河,这纸上的画也只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
“二小姐凭空想象都能画得如此美景,倘若日后见到了,岂非要作一副百米长的画卷,将北秦的美景都搬到这画纸上。”
“那就你说的那么夸张?”
南疏落笔,纵观全卷却发现画作边上点了一小片墨水,与这画上的山水之景格格不入,一时想不出应该画些什么来填补,只得将画作交给锦瑟。
“二小姐这里不再画了吗?”
锦瑟指了指那片墨污,复而抬头看着南疏,南疏只是摇摇头,“想不出来了,不知道画些什么才能与这山水融合一体,索性先放起来,等日后想起来在填上不迟。”
“那奴婢去给您收好。”
看着锦瑟出了屋子,南疏坐在床榻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感觉心里乱乱的,想要理清却不知道从何开始,这一坐便到了下午。
直到华年进来说说淑妃娘娘想请她去漪澜殿坐坐的时候,南疏才堪堪回过神,对着镜子仔细梳洗了一番才带着华年朝漪澜殿走去。
“淑妃这一趟肯定不安好心,上次就借故打了锦瑟,这次又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和那老巫婆太后简直一模一样。”
听到华年说安氏是老巫婆,南疏四下看了一圈,“你这么大声就不怕被旁人听到?”
华年吐了吐舌头,“本来就是嘛,都是不安好心的坏女人,奴婢还是最喜欢安寿宫,喜欢二小姐。”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到漪澜殿宫门,却不见宫女出来迎她们,南疏眯起眼睛,卫轻竹这是跟她来秋后算账了吗?
正这么想着,漪澜殿出来一个婢女,朝南疏福了福身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我们娘娘还没起,请二小姐在这里等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