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是受了侯爷的意思。”
“南知州?!”
南疏大惊失色,她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不曾想到收买木香的人,居然是这个已经被君云霆断了一条手臂还关进大牢的父亲。
意识到自己的慌乱,南疏平复了下心情,随后示意云苓继续,但她心中却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南知州到底许给了她什么好处,居然轻易扭转了木香对她的忠心。
“那日,您让简嬷嬷和华年姐姐来找奴婢取药材,将华年姐姐送出府后,奴婢在院前听见清知和木香说话,奴婢便留了个心眼,躲在石柱子旁边偷听。”
“清知说她是夫人派过来监视小姐的,还说自己已经被夫人推上了侯爷的床榻,说自己如今身份虽是奴婢,但却没有人真的敢把她当奴婢使唤,问木香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出人头地,不再过这低人一等的生活。”
“奴婢本想进去阻拦,却又想听听木香姐姐的心里话,可却没想到,木香在思考片刻居然真的和清知走了,奴婢又担心又害怕,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等到木香回房的时候差不多是丑时末了。”
“奴婢故作迷茫问她去了哪里,她只说自己丢了东西在花园,不好意思白日去找,只好等大家休息了才敢出门,可奴婢怎么会闻不出来她身上的檀香味道是侯爷最爱的香料。”
南疏低下头轻轻擦去眼角的眼泪,只为了能出人头地就要背叛她吗?上了南知州的床榻,就是上了贼船,一旦自己出了事,君云霆调查起来南知州一定先把木香供出去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罢了,既然这是她选的路,我们就不要管了,我原本以为她只是被人蒙了心智,如今看来分明是她自己愿意,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奴婢无能,奴婢拦不住木香。”
“傻姑娘,这不怪你。”她拉过云苓的手,“你去吩咐木香给我打水净个身吧。”
“这…”云苓满是不解,“木香已经背叛了小姐,小姐还要她来做这些事情,难道不怕她再次对小姐做什么吗?这点小事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你去歇着,我就是想跟她聊聊天,她今天动过手了,不会再做什么来暴露马脚了,你去安排就是,万一真出了事,还有锦瑟在呢。”
“小姐别伤心,奴婢不会背叛小姐的,小姐曾说过感情是相互的,奴婢虽然胆子小,但能切实感到小姐对奴婢好,所以奴婢死也不离开小姐。”
“好了,说什么死不死的,当真是晦气。”
“那奴婢去喊木香给小姐打水,奴婢先把床给小姐整理好,等小姐回来就可以睡了。”
“嗯。”
她点点头,却听到外边似有似无的争吵声,南疏皱了皱眉,云苓也听出那声音是木香,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南疏,却见南疏依旧稳坐在梳妆镜前,除了神色有些不耐,并无任何其他表情。
“小姐,床榻已经铺好了,奴婢去喊木香进来侍候。”
说完就关门退了出去,回到房内果不其然是锦瑟和木香争吵了起来,锦瑟本就心情不好,偏偏木香还来找她的麻烦,她没动手教训木香,已经很看在南疏的面子上了。
“好了好了。”云苓将她们两个分开,推了推木香,“小姐唤姐姐去打水净身呢,姐姐快别耽误了,到时候惹了小姐生气就不好了。”
“哼。”
木香甩袖离去,锦瑟还想跟上去分辩什么,就急忙被云苓拦下,拉着她坐回床榻,“小姐说了要锦瑟姐姐好好休息,何必生气呢?”
“你听听她那叫什么话?都是伺候二小姐的人,她偏要自恃清高,居然还让我伺候她?她以为自己是太皇太后吗?还敢使唤我。”
“嘘。”云苓伸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锦瑟也配合的收起了声音,“姐姐先忍这一时,有什么事情吩咐我来做,小姐那边也自有打算。”
“你的意思是说她…”
“锦瑟姐姐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那好,既然二小姐有了打算,我当她不存在就是了,早知道二小姐过的是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还不如赶紧搬去王府来的舒服。”
锦瑟别扭了好一会,好在云苓在一旁陪着她聊天,这才让她的心情舒畅不少,而在屋内的南疏此刻身体泡在热水之中,木香正轻轻给她按着头。
“小姐觉得方才的汤味道如何?”
“不错。”
南疏依旧闭眼浅眠,没有任何要说下去的意思,木香只得继续,她心里忐忑不安,但南疏好像也没有发现她任何的异常。
“小姐若是喜欢喝,奴婢明早再去做一些送过来。”
“木香。”南疏突然开口将她吓了一跳,但南疏却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说着,“我在宫里这里这段时日,觉得安寿宫有两个侍卫很是不错,想着以后带你和云苓去见见,若是看的顺眼,我也开心你们两个能找到好归宿。”
木香的手一顿,然后又不轻不重的给南疏按着头,“奴婢和云苓不急着嫁人,以后小姐出嫁,奴婢也要一辈子跟着小姐。”
“那怎么行呢?”南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摄政王府那些侍卫甚是无趣,你难道愿意你的丈夫日日对你冷着脸吗?但若是你喜欢,这些缺点倒也可以忽略不计。”
没等她答话,南疏自顾自的说下去,“能在王府和安寿宫当差的侍卫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虽不能和王公贵爵相比,但总归是个好归宿,还是说你看不上他们,想要谋求更好的出路呢?”
木香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慌乱之中撤后了一步,打翻了一旁的面盆,南疏睁开眼趴在木桶上,四目相对,南疏率先移开了眼睛,“去叫人过来收拾,估计是今天你也是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奴婢告退。”
南疏看着倒下去的面盆,说不失望是假的,直到她躺在床上,也还是不禁替她可惜,翻了好几次身才沉沉睡去,深夜,摄政王府收到了一封来自漠北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