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公鸭嗓传来,来的人是南疏最熟悉不过的福公公,只不过这次福公公要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君云霆。
“王爷,皇上请您去明光殿议事。”
“不去。”
君云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把福公公钉在了原地,他微愣片刻后摆出御前首领太监的气势,他?服侍的主子是君,自己在外被甩了脸子,那不是拐着弯儿打皇上的脸吗?
“王爷,恕奴才多嘴,您虽摄政北秦,但皇上才是北秦的君主,臣违君命,这不得不让皇上疑心王爷是否存了谋逆之心。”
“本王若想谋逆还会把他扶持上去吗?先帝传位的圣旨还在本王手里,回去告诉皇上,若是还想继续过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就给本王安静些。”
说罢环着南疏离去,福公公再次被震惊到愣在原地,凌砚路过他身边也是极为不屑,若不是九王爷卧病,殿下会想到把三王爷扶持上位吗?不知好歹的东西。
离开大牢之后,南疏抬起小脸仰头看着他,“阿珏这样会不会惹得皇上不满?”
“无碍,跟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当朝的辅国大臣半数皆为我所用,北秦七成的兵力又在我手中,皇帝现下手里无权,他这是着急了。”
“可是…”
“你在担心什么?”
君云霆停下脚步俯下身子看着她,南疏伸手摸上那片黄金面具,“皇帝是君,阿珏是臣,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担心皇上会耍阴招。”
“没事的。”他揉揉她的脑袋,“只要他能接得起北秦的重担,兵权我自然会交还给他,只不过皇上现在太心急了,许多事情看不长远,此刻将天下托付于他,无外乎将剑插向心窝。”
“嗯,我相信阿珏的决定,毕竟我们家阿珏那么聪明。”
“这就对了,别去管其他人。”
南疏蹦蹦跳跳的走在他前面,身后的凌砚凑近了几步,用着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殿下,二小姐说的有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殿下还是早早准备起来较好。”
“暗一那边怎么说?”
“不太好。”凌砚摇摇头,“皇上最近与各位首辅大人来往密切,但议事内容却不得几位大人认可,皇上如今是愈发的烦躁了,而且…”
“而且什么?”
“暗一回禀,二小姐前些日子似乎和皇上打了个赌,赌注是二小姐的婚事,不过没有听的太清楚,总之最后听到二小姐赌殿下不会输。”
听到君元奕和南疏打赌,君云霆的脸色很快便阴沉下来,但听到南疏赌他不会输,这个表情又直接来了个山路十八弯,瞬间就阳光明媚了,凌砚无语,自己好像无形之中又吃到了狗粮。
“告诉暗一先按兵不动,这宫里本王安插了许多的眼线,不差他这一个,让他小心行事。”
“是,属下明白了。”
“阿珏,快走啊。”
南疏回头看见他走的慢了伸手招呼了一声,君云霆笑着大步走去,与她并肩走在宫道之上,过往的宫女还会悄声议论几句,但无一例外都被君云霆瞪了回去。
“到了安寿宫让华年给你打水净身,大牢那种地方肮脏至极,别染了那处的晦气。”
“那阿珏也一起。”
“疏疏要本王和你一起洗鸳鸯浴?”君云霆挑眉,这兔子还没养肥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出他的企图,南疏急忙远离他,“你脑子里能不能稍微纯洁一点?那猪都是拱长成的白菜,哪有猪盯着地里的白菜苗苗流口水的?”
南疏说完话站在宫道上沉默了片刻,她刚刚是不是骂了自己是白菜苗苗?
说话之际转眼便到了安寿宫,蓝玉早已等候在宫门前,两人先去见过韩氏,才各自回到宫殿净身梳洗,南疏看着眼前的镜月轩,之前在宫里生活的美好回忆都被勾了起来。
“二小姐这是想回来住了?”华年看着她站在镜月轩殿门前一动不动,便主动上前搭话。
“是啊,喜欢和太皇太后住在一起,喜欢大家其乐融融的,生活的快乐开心,可比那些勾心斗角好多了。”
南疏低头浅笑,随后抬脚进了殿内,宫人早已按照君云霆的吩咐烧了热水过来,华年又寻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南疏才走出镜月轩的殿门,而此刻君云霆已经在正殿与韩氏说起了家常。
“云霆啊,哀家知道你不放心皇帝,可有些事情你也该放任皇帝去做,慈宁宫太后对你不满是早有的事情,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着南疏那孩子。”
“孙儿会护她周全。”
“哀家听说漠北的使臣已经下榻驿栈,皇帝那边还没有安排人去,有些事少插手对你来说不是坏处。”
“孙儿记住了,朝堂上的事情孙儿会斟酌。”
就在韩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殿外的蓝玉进殿回禀,“太皇太后,二小姐来了。”
说完南疏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殿内,俯身向韩氏行礼问安,“臣女参见太皇太后。”
“快过来,给哀家看看。”韩氏亲切的向她招着手示意南疏过来,摸上她干巴巴的小脸,“这才几日不见,怎么这脸上的肉又少了?侯府的饭菜吃着不习惯?”
“没有,臣女吃的好,睡的好,太皇太后可千万别担心臣女。”
“你这孩子,若是侯府厨子做的饭食不合你胃口,哀家让小厨房的厨子跟着你去侯府就是,姑娘家的还是不要太瘦,胖一点也很好看。”
“臣女知道啦。”
“再者,你若有时间就多替哀家管管这个孙儿。”韩氏伸手点点君云霆,随后又打趣到南疏,“现在哀家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你的话对他才是圣旨。”
“太皇太后说什么呢?”南疏娇嗔,随后羞涩的低下头,整个人从耳根红到脸上,小女儿家的娇羞媚态尽显无遗。
韩氏轻柔的摸着南疏的头,正要命简嬷嬷传膳,忽然整个人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