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问题的君云霆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南疏却拦在他面前,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过去的表情,“你不告诉我,今天你就别想让我去御医署看太医。”
“真是个难答的问题啊,疏疏想要听哪个答案呢?是想听这些人手是我为了疏疏特意安排的,还是想听这些人在宫里的真正目的。”
“那我…我肯定选后面的啊。”
南疏看着君云霆,语气很坚定,但那期待的小表情可是没掩饰好,君云霆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当然是给你准备的,当时边关告急,我虽嘱托了皇祖母来照顾你,但皇祖母到底年事已高,猜到你应该会被留在宫里,便临走时安排了人来保护你。”
“我哪用到到那么多人啊?”得逞的南疏挠挠他的手心,神色正经起来,“阿珏,那些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是为了监视君元奕和太后。”君云霆不屑一顾,“皇帝是我扶持上位的,但皇兄的传位诏书上却不是君元奕的名字,疏疏,我篡改了圣旨。”
即便南疏不熟悉这个朝代的律法,但看了那么多古装剧,私自篡改圣旨这可是大罪啊。“那先帝原本打算传位给谁?为什么阿珏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
“皇兄的诏书上写的是元蓁的兄长,也就是已故德妃的儿子,九皇子君白川,你应当听元蓁说过,白川因为德妃的死受了刺激,从而变得喜怒无常。”
“对,我听元蓁郡主说过这个事情。”
“德妃儿女双全应当是别人艳羡的好福气,可她不满足,她妄想将皇嫂拉下凤位,白川和元蓁从小没感受到几分母爱,皇兄又政务繁忙,这两兄妹是我带大的,尤其是白川,天资极高,就是说复刻我年幼时也不为过,是天生的帝王。”
“北秦立贤不立嫡长,但因为德妃触犯宫规,朝臣又极力反对皇兄立白川为太子,这事便被耽搁了下来,但皇兄的几个儿子里,只有白川可以接任帝位,可还没等白川恢复神志,皇兄便驾崩离世,我不得已将君元奕扶了上去。”
“倘若那位九皇子身体好起来了,皇位是要易主吗?可那样大家不就知道阿珏篡改圣旨一事了吗?”
“疏疏。”君云霆停下脚步看着她,“皇家的人心狠手辣,哪怕是我也不例外,我安排人手在宫里,就是为了防止君元奕积攒起自己的势力,必要的时候,我会杀了他给白川让位。”
“我不想阿珏动手。”南疏看着他,“我不要阿珏做这个恶人,那位九皇子唤阿珏一声皇叔,皇上也是,阿珏这样无异于相残血脉。”
“可这世道就是如此,生在皇家要么有权,要么亲临帝位掌握万人,疏疏,皇兄当初就是那么走上来的,踏着兄弟的血肉走上来的,白川也不会例外,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这个皇叔替他解决了这些事情。”
“阿珏。”南疏皱着眉看他。
“别怕。”君云霆伸手舒展开她的眉头,“你要知道,你嫁给我就是皇家的一员,你心软善良,对这些事情反感,我都可以理解,但你必须去尝试接受这些,谁都逃不过的。”
南疏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疲惫,其实他也是不想的吧,可是君云霆有句话说的很对,生在皇室,要么有权,要么亲临帝位,强大到足以保护想保护的人。
“在想什么?还在害怕吗?”
“没有。”南疏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有阿珏做我的底气,将我保护的这么好,我想要的阿珏都可以给我,阿珏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永远和阿珏站在一起。”
“你不用那么视死如归的看着我,即便是我做了弑君之事,也不会让这些事情牵扯到你的,放心。”
两人一路打闹来到御医署,太医令早已年过半百,看到君云霆来,率先跪下行礼,其他太医和奴才也是哗啦啦跪了一地。
“臣参见王爷。”
“起来吧。”
“谢王爷,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王爷若是身体不舒服,臣去趟王府就是,何以劳动王爷大驾?”
“本王没什么事情,今日前来是请于太医给本王的王妃诊个脉,调调身子。”
“王妃?”于忠看向君云霆身旁的南疏,反应片刻后,匆忙跪下,“臣参见王妃,臣一时不察竟没看见王妃,王妃恕罪。”
“没事没事。”南疏瞪了一眼君云霆,她这还没嫁呢,再多走两个地方,全天下都知道她南疏是王妃了,“您快起来,不知者无罪。”
“谢王妃体谅,王妃请坐,臣给您诊脉。”
南疏顺从的把手递了过去,看着于忠隔着帕子给自己诊脉,南疏其实挺佩服的,她自己找都不一定能找准,更别提这还隔着帕子,而君云霆和她注意的点完全不同,于忠时而皱眉,时而叹气,看的君云霆心惊胆战的。
“如何?”
“王妃身体寒凉虚弱,应是先前凉气入体导致,且王妃脉搏虽强劲有力,但内里虚空,状况不是极佳,再者便是,王妃先前可服过毒?”
还不等南疏说话,君云霆抢先一步把话接了过来,“不错,六岁时她的饮食被人下过毒,怎么,可是余毒未清?”
“回王爷,这毒素残存在王妃体内,加上王妃先前受寒,两者相遇乃是大损。”
君云霆的手瞬间握紧,语气也紧接着冰冷下来,“可有什么法子调理?”
“自然是有的,臣这就去写方子,此药连着喝三月便能彻底清除毒素,还能驱赶寒凉之症。”
“苦吗?”南疏弱弱的问了一句。
“这…”于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王妃,这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这药不苦那就不叫药了,您若是怕苦,臣这里有些蜜饯,给您拿上一些,可缓解苦味。”
“药里若加上些蜂蜜可会改变药效?”
“回王爷,这蜂蜜也算是寒凉之物,入药会减缓药效,但若王妃实在怕苦,入药也可,就是这时间要多上几月了。”
“啊。”南疏撅起嘴,“那还是不要放了吧,原本喝三个月就好了,要是多上几月会喝吐的,还是不要改了。”
“那臣这就去开方子。”
于忠离开后,君云霆伸出手想蹭蹭她的脸,南疏却生气转头不让他摸,“说了就诊脉的,结果还是要喝苦汤药,阿珏又骗人。”
“知道病根不调理,那不是苛待你吗?”
君云霆耐心的哄着她,又给她剥了个橘子递到嘴边,此时一个公公走了进来给君云霆行礼,“王爷,关太傅回朝,皇上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