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州将手指指向关芷柔,言之凿凿,并将纸条揉皱,弯下手指将纸条塞入腰封之中,看着南知州的一系列操作,君云霆满意的勾起嘴角。
“王爷,臣突然想起昨日杯中的水有些许异常,细想下才发现那水的味道和臣前些年在江州的满凤楼闻到的味道相同,定是她陷害的臣。”
关芷柔不知道南知州为什么将矛头转向她,但毕竟是在关策身边长大的,心机深沉的她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被设计的,于是提裙跪下。
“王爷明鉴,臣女家中经营的满凤楼虽为花楼,但绝不会用这种下作的东西来陷害自己的姑母,臣女的祖父已经被王爷抓走,臣女如何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王爷,臣听闻关小姐曾以先帝要挟王爷迎娶,可王爷中意小女南疏众人皆知,她定是拿王爷没了法子,这才设计陷害臣,甚至不惜引她的亲姑母入局。”
关芷柔紧攥指尖,她今日来到这里一是为了求君云霆饶恕关策,二是希望他能遵循先帝口谕迎娶自己,可如今南知州莫名将她供了出去,难道他不知道关家才是能助南婉菁登上后位最大的靠山吗?
“王爷,臣女不知姑丈为何言之凿凿指责此事是臣女所为,臣女并无对表妹嫉妒之心,臣女心悦王爷不假,但臣女也不会因为此事便心生怨恨,甚至牵扯到自己的亲姑母。”
关芷柔见君云霆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将目光转移到南疏的身上,“表妹,我虽然嫉妒你得了王爷的心,但我们同为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慧眼如炬,想必能看出来这事与我无关。”
南疏没有接她的话,默默移开了目光,反手牵上了君云霆的手,“阿珏摄政北秦,这里的话谁真谁假,阿珏怎么看呢?”
“本王自然是帮亲不帮理了。”
君云霆转动手上的扳指,身边的侍从随即将关芷柔从地面架起,眼见目的达到,君云霆站起身,关芷柔则一脸不可置信,君云霆慢步走到她身边,声音如同情人的低语。
“关小姐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本王挺满意的,本王当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本王就是想惩戒关家,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会听。”
君云霆的话令关芷柔如同坠入冰窖般寒气渗人,她早该知道这局就是为了她一个人而设计的,他利用南知州的自私,将关家和南家的关系分裂开来,再一个个的铲除,手段拙劣,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好。
“王爷不怕臣女将此事宣扬到大街小巷吗?到时候王爷名誉扫地,为了一个女人,王爷可想过后果吗?”
“本王可以在你开口之前就废了你的舌头,所以关小姐不必考虑那么多。”
君云霆淡淡的笑着,随后牵起南疏的手离开了屋子,屋内归于平静,南知州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南书瑶也起身要拉着霍氏走,南月大步追上却小心翼翼的拉上她的衣袖。
“你做什么?”南书瑶很是疑惑的看着南月,这个四妹妹平日里可是不与她们亲近的。
“三姐姐帮帮我,王爷能记得三姐姐的恩情,自然也知道我曾对二姐姐做下的事情,月儿求三姐姐帮帮月儿,月儿不想死。”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做下的事情凭什么要我去给你求情?”
南书瑶作势要去拍南月的手,南月却直接跪了下来,“三姐姐,你就看在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的份上,你就帮月儿求求情,月儿真的不想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替你去求王爷饶恕,倒不如你自己去找二姐姐认错,二姐姐若是愿意放过你,王爷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可我…”
“南月,二姐姐她不是活菩萨,你过往折辱打骂她,她到现在还没来找你的麻烦已经很看在亲姐妹的骨肉血脉上了,你若是想重修姐妹关系,你就自己去找她,而不是在这里求我。”
南书瑶说罢转身离去,南月跪在地上绞着手指,丝毫没注意南知州狠厉的目光,直到手指上的疼痛传来,她才意识到南知州是从她的手指上踩过去的,而恰恰是这一踩更坚定了她要投靠南疏的决心。
南月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又伸手擦了擦脸上本没有的泪水,抬脚离开,而一直跟着南月的锦兰则转身去了关氏的院子。
“夫人,锦兰回来了。”
经历了早上的事情,南婉菁正伸手顺着关氏的气息,关氏则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到是锦兰回来,她睁开眼示意放人进来。
“奴婢见过夫人,奴婢前来有要事相告。”
“说。”
“是,侯爷不知为何将今早的事情推给了关小姐,如今关小姐被摄政王带走,待王爷和二小姐离开后,四小姐跪求三小姐意图乞求王爷的原谅,依奴婢看,四小姐有反水之势。”
“什么!”
关氏气息微动,肩膀因动气上下抖动着,她回来之后先是料理了相思,如今却被锦兰告知关芷柔被带走,南月反水,咽喉中似有腥甜,还没等说话,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下。
“母亲!”南婉菁快速将靠枕移到关氏身后,自己站起身看着锦兰,“你说的可句句属实?父亲怎么会把表姐推出去顶罪呢?”
“回大小姐,奴婢所说皆出自奴婢所见所听,侯爷指责关小姐是因为嫉妒才设计了今日的事情,甚至不惜将夫人牵涉进来。”
“不可能,芷柔不是沉不住气的孩子,父亲已然被抓,她不可能也绝不会把我牵扯进去,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今日的事情绝不会是她。”
“可外祖父和表姐都被王爷带走了,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关氏平稳了些自己的情绪,拉上南婉菁的手,“菁儿,现在母亲只能靠你了,漠北宫宴定在了后日,你一定要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只要这次成了,你的前途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