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求求您救救不暇,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啊!”千帆走到老夫人的清雅居时,便听到大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千帆走进去,朝着众人一一行礼,目光落在大夫人身上。此刻大夫人正跪在岳崇山面前,泪流满面,饶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大夫人的美貌,此刻的她仿若一朵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花儿,令人怜惜。
“帆儿。”老夫人见到千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千帆走到老夫人身边,看到老夫人面容憔悴,许是病得久了,那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灰暗,千帆眸光微沉,心中明白这一连串的打击对于老夫人来说,的确不小,以至于她缠绵病榻,久治不愈。
“不暇的事,现在已经没办法在掩盖了。”老夫人拉着千帆的手微微颤抖,“山儿,你还是尽早去宫里请罪,希望皇上看在岳家先祖的份上,能够放过岳家。”
“婆母,不暇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大夫人却是疯了一样地指着千帆到,“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
“大嫂!”岳崇南猛然起身,将千帆护在身后,“不暇出事,我们都很心痛,但是你又怎么能随意污蔑帆儿?”
“顾嬷嬷,大夫人累了,送她回院子。”老夫人也是有些不悦,帆儿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去陷害别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老爷!老爷!您救救不暇……”顾嬷嬷带着两个丫头把大夫人请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大夫人一走,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千帆却是拉着老夫人的手道,“祖母,当日帆儿听说三皇子也在场,想来也能周旋一二。”
“丫头,你不知道,那顺天府尹是个出了名的黑面神,谁的帐都不买。”岳崇南摸了摸千帆的头,“你大伯母也是爱子心切,你莫要怪她。”
“帆儿明白。”千帆点点头,抬眸却发现岳崇山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才回过神,帆儿心思一转,低声道,“大伯父,您也相信大伯母的话吗?”
听到女儿委屈的口气,岳崇南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大哥,气恼地开口,“大哥,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怀疑一个孩子吧?”
“二弟言重了。”岳崇山心中也是一叹,他方才怎么会觉得这件事跟千帆有关系,真是迷了心窍了,当下也只是皱着眉头开口,“娘,我先去皇宫请罪,希望皇上能格外开恩。”
老夫人有些乏了,摆摆手,待岳崇山走出去,才对着岳崇南开口,“南儿,我想着皇上念在你的功劳上,也许能够放过岳家,但是不暇定然是保不住的。你好好照顾你媳妇,若是得了孙子,岳家也不算是断了香火。”
“娘,儿子女儿我都疼的。”岳崇南叹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大哥还有不瑜,好好栽培想来也能成才的。”
“我的意思是让你把不瑜带到军中去。”老夫人闭上眼睛,“老大家的没了孩子,定然心中有怨,我不能看着另一个孙子毁在这里。”
而被送回院子的大夫人怒气冲天的将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顾嬷嬷上见她坐在桌边喘着粗气,方才上前道,“夫人,现在最要紧的是想着怎么救救大少爷。”
大夫人心中几乎要被怒气撑爆,在屋里走了几圈,下定决心,走到书桌前,令春秀磨墨:“我要给父亲写信,让他出出主意。”
没多久,大夫人便写好了信,对着春秀说道,“春秀,你亲自将这封信送到秦府去,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我父亲。”
春秀将信放入怀中,恭敬地开口,“夫人放心,奴婢一定送到。”
岳崇山进宫以后,便被拦在了御书房外,徐公公只是说皇上龙体不适,正在休息。岳崇山也不敢造次,只好跪在门外,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摇头叹息。
“敏皓,你说岳不暇该如何处置?”而御书房内,皇上站在窗口,看着跪在外面的岳崇山开口。
“这样的人杀了便是。”纳兰敏皓盘腿坐在御案下,捏着一颗葡萄塞到嘴里,心下道,“嗯,这个葡萄真甜,待会得让寒霜给小帆儿送些去。”
“可是岳家毕竟是将门世家,于国有功。”皇上转过头,看着纳兰敏皓,“若是处置不妥,怕是不能平息民怨。”
“皇上也说了,民怨比较大啊,我看皇上你就随随便便地判个什么游街啦,五马分尸啦什么的,不就好了。”纳兰敏皓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要放过岳家满门,岳家怕是还要对皇上感激涕零呢。”
“嗯。”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走到纳兰敏皓身边问道,“朕听说你最近跟老三走得挺近?”皇上虽然知道他的这些皇子终究有一日会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但是他却不想承认,若是纳兰敏皓支持了三皇子,那就会影响到他的决断。
“小三儿下棋不错,不过最近又听闻太子那得了一只常胜将军,我得去一趟,若是能赢上几把,倒时候请皇上去吃京城最有名的烤鸭。”纳兰敏皓起身,拍拍屁股,又将盛着葡萄的琉璃果盘端了起来,笑眯眯地开口道,“葡萄我可拿走了,这就去给皇上赢烤鸭的银两。”
看着纳兰敏皓摇晃着身子离开,皇上却是摇摇头,笑着开口,“五马分尸,似乎也不错。”
“罪人岳不暇,心性暴戾,残忍虐杀孩童,为平息民怨,着三日游街示众,后处五马分尸。岳崇山身为人父,教子失责,夺侍郎之位,降为翰林院侍读,罚三年俸禄,以正纲常。”圣上的口谕一出,百姓纷纷拍手称快,而岳家却是大门紧闭,府中众人皆不出户,如此也未能抵挡百姓的怒火,岳府门前常常一片狼藉。
岳崇山在书房中揉着额心,短短几日他鬓角竟然生出几丝星点白发。皇上能够放过岳家已经是大恩,可是大夫人却是对他横眉相向,简直是不可理喻。大儿子遭遇此等事,他怒气攻心,可又能如何?
夏姨娘站在他身后,一双玉手替他轻轻按着头皮,温声道:“事已至此,老爷还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我岳崇山竟然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真是天意弄人。”岳崇山颓丧的垂下眸子,那一向意气风发的脸上满是沮丧,岳不暇曾是他寄予厚望的嫡子,如今竟然变成这番模样,而自己努力了大半生,竟然因此又要从头再来,岳府百年基业难道要在他手上断送吗?
夏姨娘轻柔的话就在耳边:“老爷不是还有二少爷么。”
岳不瑜,听到这个名字,岳崇山微微一怔,那个他向来都不在意的庶子,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才。想起老夫人的话,岳崇山叹口气,“如此,就如老夫人所说,送到军中去吧,是死是活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夏姨娘的手一顿:“军中?”随后却是转移话题道,“老爷,时候不早了,您还去夫人那里吗?”
“今日去你那。”岳崇山想起大夫人的哭诉,不禁皱起眉头道,“你也要争气些,快点给我生个儿子才好。”
“是,老爷。”夏姨娘红着脸应道,看得岳崇山一阵心痒难耐,将夏姨娘猛然拉到自己怀里,“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老爷,这里是书房……”夏姨娘的欲拒还迎让岳崇山更是欲火焚身,当下也不管不顾地便撕扯起夏姨娘的衣服来。
“夫人,夫人,老爷这会不方便……”管家看到大夫人脚步匆匆,怒气冲天地往岳崇山的书房去,慌不迭地跟在大夫人身后,却是又不敢伸手去拦。
大夫人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书房里传出令人娇羞不已的声音,一脚踹开书房的门,看到岳崇山和夏姨娘正在颠鸾倒凤,拿起门边摆设的花瓶便冲了上去。
“我的不暇都要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勾引老爷,我打死你这个贱人!”管家不敢贸然冲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顾嬷嬷却是一把没扯住大夫人。
眼见那花瓶就要落在夏姨娘的脸上,却听夏姨娘尖叫一声,“老爷,小心!”说罢,一把将岳崇山推开,却不想这一推,恰巧将岳崇山推到了大夫人砸下来的花瓶下面。
大夫人那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打下来的花瓶顿时砸得岳崇山头昏眼花,那满头的鲜血瞬间流了岳崇山满脸,花瓶碎落一地。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混乱,夏姨娘用自己的外衫捂住岳崇山的头,娇声哭诉道,“夫人,奴婢知道夫人不喜欢奴婢,但是您有什么怨气,就冲奴婢来,您怎么能打老爷呢!”
“你胡说!你个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大夫人疯了一样地冲上来要打夏姨娘,却被岳崇山一脚踹倒在地。
“老爷,你竟然打我!”大夫人杏眸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岳崇山,“岳崇山!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
岳崇山被她吼叫地声音震得头痛欲裂,上前一巴掌甩在大夫人脸上,恶狠狠地开口,“来人,大夫人身子不适,给我送回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