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曰扯了一嗓子,苏谨立刻警觉地看向四周,挟制着管曰退向墙角,神情紧张且阴冷。
韩齐修自暗处走了出来,旁边跟着严肃,苏谨一看这架势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怒喝道:“你们给我下套?”
韩齐修冷冷地看着他,喊道:“齐华民,你都自己送上门了,我岂能不配合你呢!”
苏谨身子微震,面色如常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齐华民?我是苏谨,你们干嘛要动这么大架势?我不过就是和管医生起了点小争执而已。”
严肃指着地上的韩德雅尸体喝道:“小争执?你连人都杀了,居然还说是小争执?”
苏谨淡然地看了眼死不瞑目的韩德雅,这个与他生活了近半年的女人,眼中毫无一丝情意,冷然道:“这个女人是敌特,她已经被敌人收买了,窃取了我方很多情报,我不杀她杀谁?”
管曰暗叹了口气,他与苏谨靠得极近,感受到苏谨从始至终,心率全程保持72次/分钟,说明他不是准备好了后路,就是根本没把韩齐修他们放在眼里。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能证明此人的心理素质十分强悍,今日若是不除去此人,日后必会成为隐患。
韩齐修接收到了管曰利用摩斯电码传递过来的信号——
“苏谨有后路,他很自信!”
韩齐修朝苏谨看过去,眉头微箴,这家伙凭什么这么自信?
难道他早已预知到今晚他们的行动,准备好了后路?
“齐华民,你不要再狡辩了!”
韩齐修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盆水,手一抖,水泼到了苏谨头上,一头卷发顿时便贴在了头皮,成为了直发。
“你若是不心虚,为何要处心积虑把自己的头发弄成卷发?还要穿增高五公分的鞋子?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韩齐修冷笑。
苏谨(以后都叫齐华民)暗叫不好,到底是他小看了韩齐修,竟让他查到了这一层,不过,这又有何妨?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恨那个方子还没到手啊!
事到如今,齐华民哪还不知道管曰是韩齐修弄来给他下套的,想来之前管曰背的方子也不会是真的了,还有高淑惠那个贱人,竟然和韩齐修一起串通好来骗他!
该死的贱人!
齐华民不动声色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齐华民,我做卷发和穿增高鞋子,只是想提高男人的自信罢了,这又有何罪之有?而且我还帮你杀了韩德雅这个害你小舅子和弟弟的坏人呢,韩齐修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哪!”
“他是在拖延时间!”
管曰又传递过来了信号,这回手指跳动的频率大了些,引起了齐华民的注意,面色一冷,手上的柳叶刀也朝里送进了几分,管曰喉间的红丝越来越粗。
“想在我面前用摩斯电码?当我是傻子吗?”
齐华民的情绪激动起来,挟制着管曰朝门外走去,严肃他们顾忌管曰,只得放他出去,管曰强忍着喉咙处的剧疼,闭口不言。
他可不会傻到高喊:“别管我,你们只管上!”
什么都没活着重要,死了有再多的荣誉顶个屁用!
再说他还没同齐莉洞房呢,大好时光都没享受,干嘛那么想不开去死!
严肃好几次按捺不住情绪想上前去抓人,都让韩齐修制止了:“管曰还在他手上,别冲动!”
严肃气得连击几下墙,死死地盯着齐华民,这时齐华民已经退到了院墙处,看样子是打算逃了,管曰冲韩齐修眨了眨眼,趁齐华民没注意,右手朝抵在自己咽喉处的手臂刺了过去。
韩齐修同严肃反应极快,齐齐朝齐华民围了过去,可原地突然闪起了一团白雾,待韩齐修他们赶到,齐华民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管曰趴在地上喘气。
“该死的,让他给逃了!”严肃气得只想撞墙。
韩齐修将手放进嘴里打出了个尖利的唿哨,响彻云霄,随即此起彼伏的唿哨声响起,韩齐修微松了口气,冲严肃说道:“我的人已经跟上齐华民了,他跑不掉的。”
严肃暗自心惊,韩齐修什么时候布置下这么多人手的?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严肃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韩齐修,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大院里同龄人学习的榜样,也是军中首屈一指的优秀军人,所以他是骄傲的,而且他觉得自己有这个底气骄傲。
可王不见王,他的底气在遇上韩齐修后,便越来越少,直到现在,嗖地一下,消失了!
出身比他高,年纪比他小,能力比他强,娶媳妇还比他早!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严肃摸了摸心肝,暗搓搓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他还是有一样比韩齐修早滴——
当爹早嘛!
韩齐修扶起管曰,问道:“还能喘气不?”
管曰咳嗽了几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喘气道:“那家伙中了我的麻药,十五分钟内就会全身麻痹,你们赶紧去抓他!”
齐华民喘着粗气急速奔跑,可他却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了,似是有五匹大马在后面拽着他一般,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千斤之力。
该死的管曰,戒指上竟然藏了麻针!
齐华民往后看了眼,掏出细长的钢针,狠狠地在身上刺了下,剧疼让他清醒了不少,也延缓了麻药的发作。
韩齐修看着对面一脸羞惭的手下,冷声问道:“跟丢了?”
“是,跟丢了,不过我可以保证敌人就在这一带隐匿。”手下大声道。
韩齐修四下打量附近的环境,是一处居民区,前方一百米是军区医院,难道齐华民藏在军区医院里?
高淑惠今晚值夜班,她刚查完病房回来,才一推开门就发现房间里有人,竟然是孟青,讶异道:“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来干什么?”
孟青依然穿着上回的那身碎花裙,神情看起来有些奇怪,额头还有不少细密的汗珠,冲高淑惠笑了笑,笑容在阴暗的灯光下,竟有几分飘忽之感。
高淑惠看得奇怪,走过去关心问道:“孟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