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空飞飞速前进的身法在刹那之间停止了下来,心中涌起一丝丝的凉意。
灵魂熄灭。每当自己手下弟子死亡的时候,他就会有这种寒意袭体的感觉,这一次他感觉到冰寒。
七杰。他手下的七杰,向来不可一世的七个杀神,就这样一起死啦。
他们在死的时候连发出一缕神念的机会都欠奉,所以范空飞并不知道杀他们的人是谁,可是他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真的是薛冲。
他喃喃自语:“我感应到那个叫林通的小子身上似乎有古怪,想不到,我的七个得意门生居然死啦,一起死啦。”
这当然不算是一件小事。就算是在灵气充沛的洪夏大陆,要修炼到长生境界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何况他们七人之中武功高的还有的达到了长生第三重,即使是自己,要想这样无声无息的将他们杀死,也未必定然可以做到,毕竟,只要七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发出一缕神念,他就应当清楚是谁杀死了他们。柯氏不知。
所以范空飞迅速的靠近了柯氏三杰的庄园,他当然清楚这里是事发的地方。
他擅长的就是感应之力,飞星传恨神功,沟通天上的星辰,吸收天上星辰的力量,明净澄澈,强调的是神魂和身体的沟通,和林慕白擅长的真我精神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种修行,吸收的是非常纯粹的灵气的力量,自身的身体也会拥有更高的天赋,而且因为修炼纯粹,晋升的可能性更高,不像很多人在晋升的时候走火入魔,灰飞烟灭。一世修行化为乌有。
修行之险,实在是无以复加。想想很多人为了晋升到长生境界,耗费了千年修行。可是一个小小的差错,走火入魔。就是万劫不复,形神俱灭。
修真界之中这样的悲剧每日都在发生,可是没有办法的是,悲剧还是重复的上演。克服心魔和修行的误区,谈何容易?
每个人修行的时候,都认为自己选择的修行是没有问题的,是最适合自己的。可是修行有其固有的特性,一旦违反。就将遭受无法想象的后患。
范空飞的飞星传恨神功,并不具备薛冲心灵力的功能,只是感应更加纯粹,一旦使用大罗乾坤搜魂术等占卜之术的时候,推算的东西就越准确,而且自身的感应能力也高出一般道术修行的高手一截。
可是就算是这样,以范空飞目前的武功,也已经十分可怕。
四大杀神一直都在明争暗斗,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可是四人之中谁也没有稳稳压制别人的能力。本来林慕白凭借其灵活的手腕建立起慕白居这样强大的门派,并且修为的确也是出类拔萃。隐隐然被暗黑圣君看作是四大杀神之首,但是要命的是,他在征伐左缺一役之中惨败。蛮荒大陆一战,堂堂四大杀神之一,薛滚居然死于非命,这使得暗黑圣君震动。
可是暗黑圣君余飞龙显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亲自出马,毕竟他的分身必须镇压洪夏学院,保护好暗黑圣君真身的修行。即使是这样的事情,在暗黑圣君的分身看来,依然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
他是谁,他是洪夏大陆唯一的神祇!洪夏大陆的规则都是他一手制定。逆之则亡,顺之者生。没有任何的悬念。
洪夏大陆上每锤炼出一个高手,他都会感受到由衷的喜悦。在杀人的丛林法则之下。人人自危,锤炼出高手的希望大增、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有暗黑圣君内心知晓,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想法。相反,世上每出现一个高手,他都会发布招揽的命令。而一旦不能为自己所用,他就不惜用铁血的方式镇压。
左缺选择在这样的时候背叛暗黑圣君,劫持余小白,自然想得到巨大的利益。
暗黑圣君闭关,据说是修行到了晋升的边缘,正在闭关冲击谁也不知的神妙境界。
范空飞很快的找到薛冲刚才连杀七人的地点,心中震惊莫名。偌大的庭院已经在两个高手自爆之下完全的消失无形,到处都是瓦砾灰尘,破坏的余波依然在继续。
“这是谁干的?”范空飞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他此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下的七大高手刚才就是死在这里的。
可是使得他几乎想要疯狂的是,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之中,都无法找到一丝一毫自己弟子的神魂的残留。
即使连残魂都不放过,似乎被全部的吸收,这就是逆天的手段了。至少范空飞明白,自己现在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这是一种真正的逆天手段。
是谁?这是范空飞现在最想知道的答案。
世上除了暗黑圣君,还有人具备这样的本事?
其实,像是照妖眼这样逆天的道器,就算是在仙界,也是举足轻重的法宝,当年若不是老龙对所思公主有救命大恩,玄穹上帝也不会将这样的宝贝赏赐给他。可惜的是后来老龙色心不改,冒犯了公主,这才被贬下凡尘。
是左缺?
这是范空飞的第一感觉,因为世上除了暗黑圣君,只有他的武功高过自己。这是真正的高手,居然可以杀死薛滚。
他们虽然都知道左缺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要命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对付范氏七杰,想必是有办法的,如果是偷袭,也许就有成功的可能。
杀死七人并不奇怪,最奇怪的是能使得敌手在死之前不能传递出丝毫的神念,而且,他现在还看到了更加可怕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七个高手,在这样的时候完全的死去,连神魂的残留都没有一丝。
这是最最恐怖的事情,使得他也心惊。
不过一种奇妙的感应告诉范空飞,或许不是左缺。范空飞在洪夏大陆和林慕白等高手争夺多年不死,自然是精灵无比的人物。他立即就想到,左缺现在是遭受追缉之身,应当悄无声息的躲藏起来。等到风声过去,然后再出来做事情。他为什么要在现在这样的时候惹祸上身?
而且。范空飞的大罗乾坤搜魂术很快就发现,没有左缺的影子。
左缺再笨,也不会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来对付自己的手下,他现在应当是越低调越好。
可是如果不是左缺,世上还有谁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一地的碎屑瓦砾,将当时的一切都完全的破坏。这就是真正的完全毁灭。
长生高手自爆的威力,真的是厉害无比,何况是两个长生高手同时自爆。其恐怖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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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冲在对方两个高手自爆的瞬间藏身照妖眼,时空转移,轻松的躲过自爆的毁灭性力量。
“太好啦!”老龙欢声大叫,将五枚丹药放在薛冲的手中,“小子,你不是一直都在梦想着得到仙丹吗?”
“这是仙丹?”薛冲讶然。
“这当然不是仙丹。不过对仙界之下的人而言,这就是仙丹。这五大高手虽死,但是身上的所有精华都已经被我吸收,同时融合无数的神魂,以仙界绝世手段调制而成。”
薛冲狂喜:“我只想知道。和真正的仙丹相比,有多大的差距?”
老龙叹息:“既得陇,复望蜀。这就是现在的你小子。我实话告诉你,这东西和仙丹根本没法比,但是的确可以快速提升你的修为,想必你一旦服下的时候,就可以晋升到下一个境界了吧!”
呼呼。薛冲深深的呼吸,准备服下,即将晋升的渴望刺激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薛冲却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和信母君在床第上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那种味道,一直深深的留存在自己的心里。每当自己特别兴奋的时候,就会想到她的味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到风月、兰月容、元璧君等。
“找死!”老龙夹手将薛冲手中的丹药抢去。喝道,“这是强悍无比的丹药,你以为仅仅凭借你的丹田就可以吸收吗,那样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薛冲愕然:“那要怎样?”
“小子,你知道吗,这其中每一颗丹药,都蕴含着一位长生高手全部的精华,比起你以前所有的功力都要高,你不怕爆体而亡?”
薛冲遽然而惊:“是啊,我倒是差一点忘记啦,这得慢慢的吸收。”
老龙这才将手中的药丸放进薛冲的手里:“如果你能在一个月之内吸收完毕,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不过小子我告诉你,只要身体有任何不适,立即停止吸收。”
“是。”
薛冲心中激动莫名,正想静下心来修行的时候,感受到强烈的危险的气息。
然后,薛冲的心灵力蔓延出去,就看到八千步开外的范空飞。
范空飞三缕长须漂浮,一柄拂尘插在自己的背后,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大罗乾坤搜魂术施展之下,连地底都在他的探测之列。
他的头上冒出袅袅的青烟,功力运转之下,薛冲心中也升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好在薛冲距离对方的距离足够远,并没有被发觉。
“范兄,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是彭蠡祖到了。
彭蠡祖一望之下就是一个阴沉的人,就连他的声音,使人听起来都觉得很不舒服。可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能力,他修炼的是僵尸流的阴寒功力,整个人随时都似乎在冒着寒气。
范空飞立即停止了搜寻,睁开眼来:“彭兄,本来我门下七个不成材的弟子死啦,我也不想惊动你,但是此事实在蹊跷,敌人杀了我七个弟子之后,不仅他们的尸身都不见,而且连神魂都彻底的杀灭,他们的验生石已经彻底的失去光泽。”
彭蠡祖讶然:“这是天大的事情!是谁干的?”
他本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也已经变得更加森寒。很显然,他的心中无比清楚,自己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连敌手是谁都不知道,这就是神仙一般的手段了。
范空飞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本来还对你抱着一线希望,现在看来,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啦?”
彭蠡祖冷哼一声:“你我武功在伯仲之间,你自己的徒弟,你都查不到,我这个外人,当然是更加查不到的了。不过我却因此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就是当初薛滚的死。我总是感觉可疑。”
“可疑?林慕白亲眼所见,薛滚死在莫启雪的自爆之下,这还有什么疑问呢?”范空飞露出激动的神色,在毫无头绪的时候,有任何的线索,都是好事。何况,他和彭蠡祖是出来追杀左缺的,现在左缺没有找到,连自己手下的七大高手都死啦,这就是惨痛的损失啦。
“据我当时在现场的手下罗盘回旋镜中的记录,我感觉其中似乎有问题。薛滚一向被称作是天赋神力,即使我们,也未必可以击败他,莫启雪自爆,威力固然巨大,但是以他的功夫,也应当可以躲避死亡,加上左缺的攻击,自然是厉害,可是面对自爆,左缺似乎也并不敢使用全力。而且即使是这样,左缺已经元气大伤。我总感觉这其中似乎还有一个高手在作怪。”
“神秘高手?”范空飞立即接受彭蠡祖的意见,因为他也实在想不到除了暗黑圣君和左缺之外,还有谁能具备这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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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冲的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老龙,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修行啦,范空飞和彭蠡祖现在已经自乱阵脚,陷入了被动,我正好可以探探林慕白的虚实。”
老龙叹息:“你用不着探查,他已经来了。”
薛冲的背心之中有一种透骨的冰凉:“他已经来啦,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因为林通已经死啦。不仅神魂死啦,肉身也已经粉碎。他是他的师傅,难道不来看个究竟吗?”老龙冷笑。
薛冲苦笑:“我一心惦记着修行,居然把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记啦,如果是他找我的麻烦,的确有点头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