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被这突然的一击给弄的懵了,却又不敢反抗,只是愕然的抬起头,希望这是这位侯府的公子心情不好的发泄而已,不过很快,他的这个希望就消失了。
“就这么点消息吗?难道除了这么点消息之外,你就不能给我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吗?!”
“这,属下实在不知!”
“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想说啊?!”王湍的声音变的严厉起来,“我问你,这十年来,沅河四鬼打劫来的脏物是找谁销的,东街那间店铺又是属于谁的?还有,前几日,你府上失踪的那个管家又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小侯爷饶命,小侯爷饶命!”安平一时面色大变,头如捣蒜一般。
王湍的这番话正好打在了他的痛处,沅河四鬼是河阴人,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从来不在河阴县的辖区内做案,不过,他们是****,不管在什么地方做案,都是需要销脏的,而销脏这种事情,就要靠坐地虎了。
河阴县最大的坐地虎便是这位安平,黑白两道通吃,而他经营的几家店铺,特别是东街那家,则是河阴县最大的销脏点,而他家失踪的那名管家,亦不是真正的管家,而是他与沅河四鬼之间的联络人,现在王湍将这些事情一一点出来,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完了,不管自己有没有插手到这件事情里头去,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除非,他能够在证明自己清白的同时,给予东平侯府足够的帮助,方才有机会将自己身上的污点洗净。
“安县尉,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旁站着的河阴县令裴舒听到这番对话,一时之间亦十分的愤怒,一脚便踢在了他的身上,将他踢倒在地,随后亦跪倒在地,正要开口,却听王湍道,“够了,我知道你不知情,你只是一个糊涂的县令罢了,此间事了,你自动请辞吧!”
“是,是,谢小侯爷!”
裴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还算是不错的,虽然说丢了官位,但是保住了一条命,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时候,安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爬到三人的桌前,道,“小侯爷,小侯爷,小的有要事禀报,有要事禀报啊!!”
“要事?哼,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要事可说?!”
“小侯爷明鉴,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啊,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动侯府的货物啊,这一切,都是河阴四鬼搞出来的,我那管家,也早就离开了,我与他们再没有联系了。”
“那你还有什么要事禀报?!”王湍抬起头,与对面的顾先生交换了个眼色,继续问道,“难道,你还想为河阴四鬼说项不成?!”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他们都是该死之人,我又如何会为他们说项呢,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之处啊!”
“有何蹊跷之处?!细细道来!”
“是!”安平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松,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道,“属下,不,小的,小的和河阴四鬼是有些交往,对他们也了解一些,这四人行事极为谨慎,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抬起头,小心的看了看王湍的面色,继续道,“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他们也断不会存着什么侥幸的心理,认为侯府查不到他们的身上,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早就应该远走高飞了才是,又怎么会乖乖的呆在鲤鱼巢中,等着侯府的大军前来围剿呢?!”
“或许他们觉得自己的实力不错,能够与侯府一战呢?!”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吗?一直以来,如果不是我暗中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的行动哪里有这么容易?!”
“混蛋!”
听了这话,一旁的裴舒再次怒骂了一声,这当真是官匪勾结,怪不得一直以来河阴四鬼的行事都那么顺利呢,每一次官府都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原来是有这么一位在暗中与他们联络,这才让他们如此的嚣张。
安平被骂了也不敢回嘴,只是接着道,“所以我一开始也不觉得是他们做的,只是后来查出来的确与他们有关,我才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要卖关子,有屁就放,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事发前一个月,河阴四鬼中的老四翻江鬼江成十曾与我喝过一次酒,那一次酒喝多了,话也多了起来,我记得他好像说过近日他们几个兄弟遇到了一位高人,准备收他们为徒,然后就是一些胡话,我当然以为他喝多了吹牛,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十分的可疑。”
“他都说了什么胡话?!”
“也没有什么,也就是什么高人青睐,绝世武功之类的,具体的他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他们敢做这样的事情,身后一定是有人指使的,说不定就是他说的那什么高人。”
“这倒是一条线索!”王湍沉吟起来,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向王通问道,“三弟,你怎么看?!”
“我?!”正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王通猛一抬头,嘴里头还叼着一块鱼肉,不由尴尬一笑,紧嚼紧咽的将那块鱼肉吞下了肚子,嘿嘿的道,“我管他什么高人低人的,直接推过去了事,我就不相信,凭我们东平侯府的力量,还对付不了一个所谓的高人!”
“说的好!”王湍眼中一亮,大笑道,“不错,管他什么高人低人,只要招惹了我们东平侯府,就让他做不了人,小的们,赶紧吃喝,然后去那鲤鱼巢闯闯,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与我东平侯府做对!”
“是!!”
楼下十几桌的侍卫同时大叫了一声,放开肚子吃了起来,一时之间,风卷残云,将越西楼准备了一天多的饭菜全都消灭了个干净。
而在楼上,见到实在是从安平这厮的身上榨不出什么消息和油水之后,王湍不满的摆了摆手,顿时便有两名兵士上将,一左一右的将那安平架着,拖出了越西楼,任由那安平高声的求饶,不为所动。
“这个家伙,当真是该死,先是与盗匪勾结,如今为了活命又转头出卖了自家的兄弟,若是留了他的性命,未来若是运气好,翻了身,记恨我们侯府,也是一个麻烦,留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祸害,倒不如一了百了,免得麻烦,三弟,你说是不是?!”
“呵呵,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王通抹了抹嘴边的油,很是狗腿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