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南国去了前厅,拜见生老爷子和生忠。
“爷爷,父亲。”
坐于椅子上,南国端茶轻抿一口。
随后语气冰冷的道:“我杀了南宫勋。”
“他的尸首,我一并带了回来。”
生忠与生老爷子互看一眼,放下茶杯,生忠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宋文松的人收买,故意拖延援救我的时间,要置我于死地。”
“我南家军,因他的拖延,足足损失了一百零二大将,其罪可诛!”
淡淡解释,继续喝茶,心里却在盘算着时间。
“皇上,已经容不下我了。”
一句话,掀起千翻巨浪。
生老爷子懂,生忠易懂。
他们比谁都懂,培养一批军队,有多不易。
亦明白,若是皇上真的容不下南儿,只怕……
二人的神情,南国尽收眼底,一杯茶很快见底。
她手一松,茶杯已经放于桌上。
“若是没错,皇上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二人惊呼,“什么圣旨?”
抬眸,眸光冰冷的看向二人,“污蔑我通敌叛国,株连九族的圣旨。”
一语既出,举座皆惊。
“这是不可能的。”
率先出声打断,生忠眼里写满了不信,“皇上绝非昏君,他自能明辨真假。”
指腹摩挲着茶杯,南国眸色冰冷,“若他真是昏君呢?”
若非昏君,朝堂之上,怎会有奸臣。
若非昏君,又岂会傻到要杀了国之将军,陷国与百姓于危难之中?
若非昏君,又怎会被奸臣左右?
云淡风轻的反问,彻底问住生忠。
他看向南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生老爷子没有儿子生忠那么愤愤不平。
而是直直看向南国。
他这孙女,他懂。
她的心思,并没有这么通透。
可是这次出征回来,他发现,她变得不一样了。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行事作风和心思,更胜之前。
沉吟片刻,生老爷子问道:“南儿,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神情冷,南国启唇:“爷爷,您真觉得,父亲的腿伤,是意外?”
这下,生老爷子和生忠,彻底信了南国的话。
他们也有怀疑过,是他人所为。
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颤颤巍巍的喝了一口茶,生老爷子声音颤抖:“南儿,听你这话,你是知道些什么?”
“嗯。”不仅知道,还手握有证据。
“爷爷,父亲,你们可有想过。若皇上的圣旨真的到来,你们该怎么做?”
通敌叛国,株连九族之罪。
换作是谁,都无法承受。
沉默许久,生忠试探着开口:“如今,两国开战,战况紧急,皇上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可父亲莫忘了,我此次出征,就是为了平息战火。”
把玩着茶杯,南国显得漫不经心极了。
“敌国已签署投降书,皇上又有什么可怕的?”
原主得到敌国投降书,便快马加鞭,紧急送回京城。
没了这保命符,皇上不弄死她才怪。
所以这一次,南国得到投降书后,没有快马加鞭送回京城,而是留在手中。
若是那皇帝老儿真的不仁,那就休怪她不义。
灭了一个国家,她还真有能耐。
生家武将出身,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他们并不擅长。
对于人心和谋略,他们更是不懂。
此番南国一通讲述,点醒二人。
若真如此,那生家,岌岌可危。
“圣旨道。”
三人沉默之际,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
前厅三人,唯有南国最为淡定。
圣旨到,生老爷子和生忠慌忙起身,掀了衣袍跪下。
南国始终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李公公看向南国,沉了声音道:“生将军,见圣旨如见圣上,怎生还不下跪接旨?”
偏头,嗜血的眸子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莫是忘了,本将军得圣上亲赦,无需跪拜。”
一句话,当真是狂妄至极。
李公公笑了,“这倒也是,瞧我老糊涂,倒是忘了这事。”
只是那笑,孰真孰假,有待考究。
暂且由着你狂妄,待圣旨一宣。
本公公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继续狂妄。
“宣读圣旨吧,我爷爷和父亲双腿不便,不宜多跪。”
李公公应下:“是。”
铺开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生南国,通敌叛国,图谋不轨,证据确凿,其罪可株连九族。特下此圣旨,生南国即日押入大牢,听候发落。生家主仆,男为奴,女为娼,入贱籍。若有违抗着,当斩!”
圣旨宣读完,李公公趾高气昂的看向南国。
阴阳怪气的道:“生南国,接旨吧。”
接了旨,随他前来的人,便可将人押入大牢。
到时,打磨了她一身锐气,看她如何嚣张狂妄。
这道圣旨,接,就是认罪。
不接,那就是抗旨不遵。
生老爷子和生忠,乃至生家上下,皆是忐忑不安。
想他生家满门忠烈,报效国家,战场杀敌。
到头来,居然落得一个通敌叛国、株连九族的下场,何其可悲。
“生南国。”
李公公已经不耐烦,语气颇显不耐。
起身,南国朝李公公缓缓走去。
“通敌叛国?株连九族?”
声音嗜血,如寒刃逼人。
到底是久经战场,双手染血的人。
光是那身煞气,那双眼,足以让李公公忌惮害怕。
“生南国,请勿为难奴才,奴才不过是奉命办事。”
随时害怕忌惮,但言语态度之间,却是不卑不亢。
倒是有几分骨气。
只是这骨气,不知是皇上给的,还是丞相宋文松给的!
“奉谁的命,办谁的事?”
“自然是圣上。”
见南国不受控制,李公公话语带着威胁:“生南国,接了圣旨吧。”
“莫要反抗,否则当斩。”
红缎瞬息变成剑,剑指李公公脖子,“是吗?”
指着脖子的剑,红得渗人,寒意逼人。
李公公双腿发颤。
生南国一己之力歼灭敌军千军万马之事,他有听闻。
若真要硬杠上,他带来的皇家精锐部队,未必是其对手。
仰着头不敢动弹丝毫,李公公冷汗直冒。
“生将军,有话好好说。圣旨是皇上下的,你若是不满,可去找皇上收回成命,何必为难奴才呢!”
嗜血一笑,南国声音微寒。
“我生家满门忠烈,忠贞为国,落此下场,委实讽刺了些。”
“我今日倒要看看,有我护着,谁敢动我生家满门!”